陆时耐心的听宋瑞说完。
可以看得出，宋瑞不是那种把工作当作工作的人，他是真正把爱好做成了工作的人。
他说起自己的剧本时眼睛很亮，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甚至说起这出舞台剧还有一个意义是为了呼吁环境保护的时候，还有一种很热忱的感觉。
年纪也不算小了，竟然也有种少年意气的样子。
宋瑞难得的有些收不住话，滔滔不绝了好一会，等他惊觉自己讲得实在太啰嗦的时候，连忙讪讪的住了嘴。
“抱歉啊陆老师，一时没有收住。”
没想到一抬眼就对上陆时含着一点笑意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陆时的那双眼睛长得极好，因为深邃，看人的时候本就容易显得专注，更别说他真的在认真且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看着你。
这一瞬间宋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脸颊几乎是瞬间就感觉烧了起来。
偏偏陆时见他看来，竟直接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人鱼啊~~”
他轻叹一般的声音丝丝缕缕送入宋瑞耳中，仿佛直击灵魂般，竟然让宋瑞有种脊柱发麻的感觉。
心脏都要停了！
宋瑞难以忍耐般一手捂在了额头上遮住眼睛，第一次这么失态，“陆老师……求你别对我笑了，我有点受不了。”
陆时：“？”
陆时怔了一下，然后收起了笑容。
这个人鱼的血脉威力也太大了，惑人心神的天赋好像生来就存在于骨血里。
尤其没搞错的话原主二次进化之后产生了返祖，传承到了远古纯血人鱼的传承，所以无形中各种天赋技能也直接拉满了，可能他不是刻意，但却轻而易举就能蛊到旁人。
其实如果有的选，陆时半点都不想要这样的一个身份。
因为这些特质，和他原本所在的，自己的那个世界时，给他的设定差不多……曾经的他最痛恨的，在还不知道高维世界的存在，不知道他的一生只不过是被设定好的一切之前，他甚至一度认为那确实是他的原罪。
当然，在发现自己被摆布，且经历过很多次世界重启之后，他已经没有那么想了。
美丽怎么会是有罪呢？
有罪的是带着肮脏的视线窥视美丽，甚至一边觊觎一边还要在嘴上批判，用指责对方来掩盖自己欲望的那些垃圾。
其实如果不是陆时过来接手，原主的二次觉醒是失败了。
因为他的灵魂强度承受不起远古人鱼的传承，失败之后他的精神力还跌了，紧跟着又迎来第一次潮汛期，神志不清，理智全无，被陆安算计了个透彻，才一步步走向了毁灭。
但陆时度过了二次觉醒，他现在或许就是这个世间唯一一条拥有完整传承的纯血人鱼了。
人鱼这个种族很有意思，他们纯血血脉的延续并不是看生育你的那一条是不是纯血，他们靠传承。
一条纯血人鱼陨落后就会把自己的传承留在海中，等待着它自行找到下一任的那一天。
这个传承会找上原主，陆时猜测可能也是因为察觉到这个世界人鱼几近灭绝，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吧。
可惜原主没有撑过去。
而给自己选择这样的一个身份，陆时也很难不去怀疑主系统的险恶用心。
之前陆熠跟他说过，他的任务位面和角色这些全都是主系统来决定好了的，陆熠并不能插手。
原本当初的时候陆熠和他的感情也没到这，而且他本来就是受罚才进行快穿任务的，所以陆熠也没有想过，主系统会在他的角色上搞文章吧。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他被进行的所谓投放，可能不止是正常快穿者的那种意识投放到位面原主的躯壳，他很可能是本体直接进来的……
他脑海里想了很多，但时间其实也只是短短一瞬，正在躲避他的眼神和魅力的宋瑞更不可能发觉他的情绪变化。
他还在那里艰难的平复心跳，想让自己冷静一点。
陆时敲了敲面前的石桌子，“宋老师是想邀请我出演？但我却又感觉你好像有什么顾虑。”
这都被看出来了，自己是表现得很明显吗？
不能啊，他的表情管理和情绪控制一直都挺好的啊！
宋瑞有些被看穿的尴尬，“这……”
叫他怎么说呢？
直接说你唱歌唱得怎么样最近有点进步吗可不可以当场给我来两句？
“宋老师是怕我演不好，还是唱不好吗？”
宋瑞：“！”
这人有读心术吗？还是我刚才不小心把内心活动说出来了？
“我没有读心术，但是宋老师的表情其实挺好猜的。”
宋瑞：“！！”
宋瑞霍地看向陆时，他怎么更相信他有读心术了呢！！
“是这样的，其实，呃……我之前因为想要了解一下陆老师您，所以就搜索了一下您之前的相关舞台，咳……怎么说呢，我这个舞台剧，也可以说是音乐剧吧，里面有大量需要唱的部分，对声乐这块要求确实比较高一点。”
陆时听懂了。
说实话，他来了之后除了剧情线里了解过原主，也知道他一开始被黑的最多的点就是业务拉垮。
但对于原主究竟有多拉跨他确实没有去认真了解过——光顾着和陆熠玩小游戏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原主好歹是个歌手吧，到底差成什么样了让宋瑞为难成这样？
陆时真正的好奇了。
然后陆时作了个大死——他搜索了原主以前的一些演出舞台。
他只打开听了几秒钟。
毫不夸张的说，这短短几秒钟，陆时可能得用一生去治愈了。
坐在旁边看到他一系列迷之操作的宋瑞：“……陆老师您没事吧，咳咳，其实吧，这个怎么说呢，也有可能就是……呃，可能当初状态不太行……”
他搞不懂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听自己的歌而露出那种三观尽碎的表情，而且为什么有一种好像是第一次听的感觉？
但，看陆时皱着眉一副难受的表情，宋瑞就觉得自己有点可恶，绞尽脑汁想要安慰。
第一次觉得，他原来这么不善言辞。
陆时指尖抵着自己的额头，强行把刚才那些魔音甩出脑海。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基因突变的人鱼？把歌唱成那样他真的没觉得丢尽鱼脸吗？
人鱼可是善歌的种族啊！
他这种程度是会被逐出族群，开除人鱼籍的程度吧？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抬眼看向宋瑞，眼神无端锋芒毕露。
宋瑞被惊得卡壳了一下，七零八落的安慰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如我现在哼几句给宋老师洗洗耳朵。”
宋瑞：“……好、好的？”
他不知道陆时这莫名的杀气腾腾是为什么，这种莫名的胜负欲又是怎么勾起来的。
但……
他已经做好无论等下多难听，都绝对会面带微笑的听完的觉悟了！
因为总觉得依照现在陆时这气势，这气场，自己如果但凡露出一点不好听的意思，很可能会死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