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家系统的期待，耽于享乐的陆时总算想起正事，记起他实验室还关着一个人。
等他慢悠悠抵达的时候，放置着陆言的那间房间宛如飓风过境般变得破破烂烂的。
好吧，说破破烂烂太过夸张。
毕竟这里是手术室，里面原本就没有太多东西。
要破坏也破坏不到什么程度，只不过地面上和墙壁上都有多处凹陷，门更是差点变形，上面甚至还有深深的抓痕，四处还多了不少血迹。
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灯，所以此时一眼就能看见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看不出是否还有气息的陆言。
“我在外面等你。”
在他开口之前，03主动说道。
陆时顿了顿，伸手勾住他小指，“不用了哥哥，又没什么好瞒着您的，而且还需要您帮忙呢。”
不知道是这几句话里的什么词汇刺激到陆言。
原本无声无息状若死尸的陆言忽然动了动。
紧接着就见他艰难的抬起头，朝门口的两人看了过来。
在看到陆时的那一刹那，毫不夸张的说，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中迸发出了极其灼热的眸光。
“阿……阿时……”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他在这个地狱一样的房间里，一个人忍受着折磨，苦苦煎熬了不知道多久。
有好几次都差点撑不过去了。
但每每要完全放弃的时候，挣扎间却又总有着一个声音在不断叫他清醒。
他为了不被完全磨灭理智，只能一遍又一遍回想陆时。
回想他的模样，眼神，动作，声音……
在这个漫长而又煎熬的过程中，他对陆时的渴望和需要，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此时看到陆时，无异于快要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浮木，即使已经奄奄一息，爬也想爬过来抓住他。
陆时面色不变，看着在房间里朝自己缓缓挪动的身影，须臾啧了一声。
眼见着已经爬到他面前了，却在即将抓到他时，听到了那人失望的声音。
“居然没有丧尸化啊！”
一股恐惧莫名从陆言心中升起。
“真奇怪，难道我的血还能杀死病毒不成？”
“阿时，这句话以后不要再说。”03略有些严肃的声音直接打断他。
现在外面形势那么差，一旦有人听到这样的话，他毫不怀疑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朝这里来，估计不惜把宿主全身血液抽干。
那种情形，光是想一想他就忍受不了。
陆时安抚的拍拍03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又看向陆言。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对于我来说你好像也没什么研究价值了啊。这样吧，陆言……”
陆言一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他。
“说起来其实你我之间也没有很深的恩怨，其实原本你不犯到我跟前，我也不会对你怎样。
现在，看你的模样依旧和常人没什么不同，我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
“不。”
陆言忽地暴起，当然他这状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只堪堪抬起了上身和手臂，抓住了陆时的一截裤腿。
他却用力得指骨都在发白，咬着牙说，“我不走。”
陆时没有发怒，只垂眼瞥向自己裤腿的眼神带着嫌弃。
“留下来的话，你有什么用呢？”
“我有……我有用！我可以再试，继续试，一直到可以为止……我不会离开你的，阿时……我不能离开你。”
陆时的表情有些奇异。
他实在是不明白，陆言对他的执着又是从何而来？
纵观过去他对陆言做的每一件事，再想到这个世界遇到陆言以来他对待陆言的态度。
最后陆时得出了一个结论：陆言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变.态。
而且还是个抖.M。
“算了。”
陆时低叹，“难得我心情好想大发慈悲一次。”
“这可是你自找的。”
“哥哥。”
03沉沉的嗯了一声。
“把他拎去2号实验室，再给他打一针。”
他是不打算自己动手了。
需知对于现在的陆言来说，无论他对他做什么，他都会觉得是恩赐，只会越缠越紧，没得叫人恶心。
“这次我也不会再给你血了，靠你自己撑吧。”
他那双寒凉又薄情的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自己脚边的陆言。
“别担心。”他蛊惑的嗓音像是恶魔的低语，“撑下来了，你就是宝贵的实验体，撑不下来……变成完全的丧尸，没了思想，怎么样对你来说也就无所谓了吧。”
“陆言，这次不要叫我失望啊。”
“别——阿时，别走……阿时……”
那个身影在他的声声祈求中，云淡风轻般离去。
一次头也没有回。
*
陆时让03负责盯陆言——当然大多数时候也就盯盯监控以及仪器上的数据之类。
而他自己则再次扎入了研究中。
他的血给了感染丧尸病毒的人体内，竟然直接灭掉了毒性？
这给了他又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陆时一忙起来就很心无旁骛，所有人和事都抛在了一边。
直到过了几天，03告诉他，陆言依旧没有感染，但却觉醒了异能。
陆时：“……”
他终于又一次屈尊降贵去看看陆言。
这一次陆言身上的血比上次还多，整个人就像血池里捞出来的，身边好多被他肢解的变异体，场面看起来凶残极了。
隔着单向玻璃看到这一幕，陆时才挑了挑眉，03就开口了。
“不是他自己的血，全是他杀变异体的时候弄的。”
“我也没虐待他，是他觉醒之后说想试试自己的异能，让我给他送一批变异体过来。”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陆时似笑非笑，“不过哥哥，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他差遣？”
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紧跟着他一波三折的“哦”了一声。
“我看见他脚底下那碎块了，那好像是我的2号变异体吧？所有变异体里战力最强的……哇哦，哥哥您想借刀杀人哦~~~”
03：“……”
他别开了视线。
陆时暗笑，给了他家系统几分面子，转而说道，“话说回来，他觉醒了什么异能？”
“应该是空间系……”
不知为何，说到这个，03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
陆时暂时还没有联想到这个异能和陆言搭配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更没有如03那般敏锐的感知到冥冥中某些存在对他抱有的恶意。
他只是有些可惜的看着那狼藉不堪的实验室，随口道。
“真是可惜，看来想让他变半丧尸再打断他的腿，在他身上试验病毒的活性和再生功能的计划是没法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