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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乱世起

  倒有几次,那叫梦仙的花魁,又请帖来邀陆飞去作词。杂七杂八的权贵请他去各种词会,还有南宫小舞几次来向他请教词赋,陆飞均以头疼为借口拒绝掉,闭门不出。

  因此皇城中又开始纷纷传言,南宫家那三公子江郎才尽,再也写不出词来。还有人说他哪里会写词,分明是家族找人作了一些好词让他背出来。现在那几首词都用尽了,所以装病头疼。这却更坐实了他那些词都是抄的。

  对这些流言,小环每次听到,愤愤不平回来说给陆飞听。陆飞一笑置之,心想流言难得有蒙准的时候。

  晚上两人云雨过后,小环又委婉提及陆飞应多走动关系,上进之意。陆飞嘴上答应了。

  小环见他仍不以为意,心想公子现在身子一天天康健,我不要不知满足。能与公子做妾室,便公子不做官,也应该知足了。若老是提及,惹得他厌烦了,也将我冷落,却是弄巧成拙。只是我肚皮真的不争气,老没有动静。因此从此也不再劝说陆飞。陆飞乐得过得悠然自在,而那逃离此处的心思又渐渐淡了。

  他本还锐意修炼,但自那六道轮回盘上身后,他修炼出多少法力,均被吸走,填到那无底洞里,忙活一场白炼,因此干脆躺平。我不炼了,让你吸去吧。他原来就是一普通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随遇而安,也不想建什么宏图伟业,觉得人活一生,贵在闲适自在,也就有了得过且过的心态。

  他先前是觉察到危险,有逃走之心。但过了这几天,日子十分平静,危险似乎已过,又无人再逼他写词了。因此他又贪恋起这份富贵温柔来,未再有离开之意。况且离开这里,他又去哪里落脚呢。

  陆飞的事渐渐过去了。皇城中新闻甚多,不久一件事情突然传来,令皇城中人都猝不及防,议论不绝。

  原来地龙翻身后的灾民还没到,皇城东面不远的河间省却爆发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吃光了庄稼,烧不尽,杀不绝。等蝗灾过去,河间省已有大半庄稼被啃成了光秃秃一片白地。许多人均说此次是蝗神发怒,降下灾祸。

  紧接皇城西边两省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冰雹,种种灾异下,今年粮食要大幅减少,甚至有的地方颗粒无收。一时传言闹得人心惶惶,皇城粮价翻着跟头的长了起来,出现排队买米买粮的现象。

  当晚,陆飞与小环亲密过后。小环道:“公子,这天下要乱了吗?之前传言哪里地龙翻身,哪里干旱,我还觉得离得很遥远,便跟听故事一般。现今城中粮价腾贵,我才察觉这些灾祸是真的,一下子便到了跟前,像做梦一般。”

  陆飞道:“这个你倒不必担忧。”小环道:“是啊,有南宫世家在,不会饿到我们。不过我小时候挨过饿,那种滋味是真的怕了。公子,告诉你你不要笑。杂物房下被我挖了个小地洞,上面铺盖了东西挡住。里面藏的全是我平时省下来,或用自己工钱从外面买来的各种耐放的吃的。人饿极时连草根树皮都能啃光,两只眼睛发绿,像狼一样。这是我听我爹娘说的。我小时挨饿虽没到那地步,但也真的是难受。我是说万一连南宫世家也顶不住,我俩便躲到屋中那个地洞里,可以吃那些东西躲一段时间。”

  陆飞心中有些感动,微笑道:“你有心了。这次天灾应该很快会过去,不会到那一天的。”他口中虽如此说,心里却已多了不少忧虑。他深知不仅是天灾,更可怕的是各种人祸。那几大家族仍为了各家族中的利益,舍不得割肉,或割了一些,在层层盘剥之后,到灾民手上的连塞牙缝都不够。

  这一晚谈论过后,又过了两日,陆飞听小环说,城外开始来了一波流逃难之人。陆飞出去看时,他们随意躺在城中各处,有的瘦弱如枯骨,向城中人讨要吃的。

  虽城里米价腾贵,到底各家中还是都有吃的,于是好心者救济他们。但不久越来越多灾民到来,城中忙紧闭了四面城门不让进出,防止灾民冲击。

  各大家族开始动员城中富户,要去城外搭盖施舍粥棚,尤其把春会中的子弟多数派了出去。陆飞嘱咐小环和三个小丫头看好院子,自己也和钱阿福出城参与施粥。南宫不二本没有叫他,但他想即来到这个世界,也依自己所能尽一份力,看到那些灾民也于心不忍。

  城门开了一半,各豪族富室公子小姐鱼贯而出。

  粥棚早已挨着城墙一排排搭盖好。陆飞被分到一处,见离得不远一处粥棚下,南宫明月和南宫小舞也来了。她们也看到陆飞,向他远远招手。陆飞装没看见,怕她们再跟自己要词。南宫明月两女故意穿了青衫素衣,很是朴素,而其他富家小姐却盛装而出,说是施粥救济,却如同春游一般。

  众官兵在粥棚旁手持兵刃值守,让灾民排好队伍,一个个上前来打粥。

  南宫小舞起初觉得好玩,到了后面打了半天,累得不停甩手,说手腕都要断了。南宫明月这一番施粥下来倒觉得颇有成就感,但也累得腰疼手酸,又咬牙撑了一会儿,坚持不住。换了其他人,两人在一旁坐着歇息。

  而那些公子小姐多数人更是不堪,打了几勺便嫌累,嚷嚷着坐到一边,让兵丁代替他们去打。

  一富家小姐笑道:“这群灾民倒让我想起之前家里养的一头小花猪,我当时也是这么喂它的。”说着嘻嘻而笑。旁边十几位灾民听到,均对他怒目以视,又都低下头来。那富家小姐恍然不觉,仍在高谈阔论。

  南宫明月听得皱眉。南宫小舞撇了撇嘴,见陆飞仍在一勺一勺打着,说道:“你家三哥似乎真的转了性,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搁以前这种事情他是躲都来不及的,如今却主动出城过来。这些时日他词也不写,人也不见,整日躲在小院中搂着他那美貌丫头睡觉过日子,无所事事,我还觉得他好没出息呢。”

  南宫明月呆呆望着陆飞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看書溂

  一连几日,各大家族富户拿出一些陈粮旧米来煮粥施粥。但这几日来灾民在城外却越聚越多,黑压压无边无际,而施的粥也越来越稀,足可照出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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