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乱世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强盗, 我要杀了你!”

  “费言,我要你偿我爹的命!”

  “费言,你这个贼寇, 万恶之首, 人人得而诛之!”

  “你这个骗子、骗子!你明明说过会给大家带来安宁的,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费言,你作恶多端, 我杀不了你, 但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人杀死你……”

  “滚吧, 你已经不再是我们乡里的人了。”

  “大哥……”

  “阿言……”

  一幕幕场景在费言的脑海里回放。

  人们恶毒的咒骂,乡人失望的眼神……还有弟兄们和紫月死去时的样子。

  费言曾经想要成为一个英雄,却因为梨花妖的欺骗和权贵的压迫落草为寇,从此再不提心中年少时的理想,可当他想要彻底堕落时,却又偏偏遇上了重新唤起他心中信念的紫月。

  他想要抛开过去,想要重新开始,想要变回以前那个受人敬仰的少年英雄,而非被人厌恶恐惧的贼寇。

  然而兜兜转转那么多年, 在人们的眼里,他始终都是一个强盗。

  一个盗寇,终究, 变不了英雄。

  或许,当他落草为寇的那一天起, 当他的刀下第一次染上平民的鲜血时, 这一切, 都已经注定了。

  他的理想遭受了第二次破灭, 但比之更让费言灰心的,却是众人的离去。比起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强盗,乡人的不认同,兄弟们的死亡,和紫月的离世,才是让费言彻底丧失斗志的根源。

  天下之大,却无一处能温暖他了。

  他是紫月和泗山盗的英雄,那么便让他永远,成为他们的英雄吧。

  此地,当为泗山盗及其妻的长眠之地。

  他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们的长眠。

  如此,便让他,将这些扰人的家伙们,全部赶走吧。

  “杀死他,他只剩下一个人了!”

  “都杀了那么久了,他肯定坚持不了了!给我上、都给我上!”

  “谁敢跑!谁跑我就杀谁!给我上!”

  “谁能杀死贼首,便赏黄金千两!”

  ……

  “都给我杀,这、这次他肯定坚持不住了!”

  “不准跑、不准跑!”

  “谁能杀死贼首,便赏黄金万两!”

  ……

  “谁能杀死贼首,便赏黄金十万两!”

  “不、不准跑……等、等等我……”

  “啊!”

  “别杀我、别杀我!”

  ……

  这一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七天七夜。

  一方,是拥有五十万大军的各地联军,而另一方,却是孤身一人的费言。

  从古至今,这片土地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荒谬的战争,但现在,这场让人难以置信的战争却确确实实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

  以一己之力对抗五十万大军,闻所未闻,若是过去,人人听了,都会斥之为荒诞之言。

  但费言做到了。

  联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费言,他还是人吗?

  恐惧在联军心中滋生,然后开始不断地传染,甚至传染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在战场上的敌人们眼里,费言,就如同不可战胜的神魔,凡是靠近他的,都将被他毁灭。

  没有人,在看到这样恐怖的场景后还想继续送死。

  原本在联军“赏金万两”的丰厚奖赏和“退后者斩”的冷酷命令下,这些士兵还想尝试着上前,期待自己是那个幸运儿,刚好在费言乏力时杀死他。

  可是,在七天之后,不再有人会这么想了。

  蝼蚁能对山峰发起进攻吗?

  一只蝼蚁也许能向另一只蝼蚁挑战,但面对高大巍峨的山峰,它们只会趴伏在地上,望而生畏。

  很快,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恐惧,崩溃了,他不再听将领的指令,转头就跑。

  而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然后,就变成了无数个。

  联军崩溃了。

  五十万人攻击一人,不仅没有打败对方,反而自己吓得四处奔逃,逃离战场,这等奇景,恐怕是注定要被载入史册了。

  ***

  “他根本就不是人!”一个士兵看着身上插满了刀剑,却依旧在战斗的费言,终于忍不住扔下了自己的武器,崩溃地大喊道。

  “跑啊!大家快跑!”

  “不准跑……啊!”

  “怪物、怪物,跑啊!”

  有了一个人领头,其他人也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立马就跟着那人转头就跑,不顾上司的呼喊。

  “嗬——”费言一刀砍倒了敌方一边喊着“不准跑”,一边暗自准备逃跑的敌方将领。

  他看着眼前的士兵们,纷纷崩溃地逃离了这里,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躲避着他。

  就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很快,他附近就变得空无一人。

  只留下满地的尸体。

  不过也是,费言看了看自己,他现在的样子,恐怕连他自己看了,都会看到可怖。

  他忍不住想笑起来,谁知一笑,就扯动了他身上插着的无数冷箭和刀枪。

  血从他破破烂烂的皮肉里面流出来,把他整个人都浇成了红色。

  这些惊扰泗山盗和紫月长眠的人,终于被他给赶走了。

  费言忍不住跪倒在地上。

  在赶走这些人之后,他仿佛,也失去了自己的力量。

  被他忽略的寒冷和疼痛伴随着风吹进他破破烂烂的身躯里,费言知道,他要死了。

  在他死去之前,费言又站了起来,从地上的这群尸体中,找出他熟悉的面容。

  有他的弟兄们,有跟随他来泗山的姑娘们,有他的二弟,当然,还有紫月。

  他找了片干干净净的地,挖了许多个坑,郑重地,将这些泗山盗和姑娘们埋葬,然后,他走到一个坑前,看到躺在里面的紫月,微微一笑,走了进去,躺在了紫月身边,十指相扣,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安宁的笑容。

  正如费言所想,此地,成为了泗山盗和他们妻子的长眠之地。

  一直过了数十日,方有按捺不住的势力来此处探查,但他们只能看到,血流成河的战场旁边,出现了一个个干净的坟堆。

  没有人敢上前,去惊扰死者的安眠。

  他们都已然被费言给杀怕了。

  敬畏让他们畏惧不前,谁也不想翻了坟堆后,又翻出个新鲜“霸王”再跟他们杀个七天七夜。

  于是,众势力都默契地远离了这里。

  从那一天起,这片土地上的人,再没有见到过费言。

  很快,费言已死,泗山盗灭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片大陆。

  人们欢欣雀跃、喜形于色。

  而各大势力,也为自己终于搬走了头上这一顶大山,而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他们又蠢蠢欲动起来。

  费言已死,泗山盗已亡,那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

  群山之巅,有两道人端坐石蒲团上,他们面前,是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只见一中年道士原本正拿着棋子在苦思冥想,突然,脸色露出疑惑之色。

  “师兄,我观这费言,本不该此时而死,亦不该死于凡铁之下……”

  “你当初赠他神力,当能保他五年无忧,如今不过三年……”

  青年道士却是一叹:“心存死意,纵有千钧神力,却也枉然。”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为伤人,那锦衣妖如此,那费言,亦是如此。”

  闻得青年道士叹息,那中年道士说道:“好在费言已将此局搅乱,就此退场,亦无损大局……”

  “还是师兄神机妙算,将这统一之机提前了数年……如今水浑鱼乱,当有真龙出世,扫浊扬清……”

  “非也,非也……”青年道士摇摇头,“非我神机妙算,我不过只是在人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至于种子能不能发芽,皆看个人之心……有何所求,得何所果,一切不过求仁得仁罢了。”

  “想要获得什么,自然要付出什么,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费言不过是输了罢了。”

  中年道士诧异:“难道师兄你当初还真想将其化作真龙不成?”

  “我只是觉得,若是太按部就班,不免有些无趣……古往今来,未有盗寇而当帝者,但这皇帝,盗寇就真当不得了吗?”

  中年道士气得双手又开始抖了起来:“师兄,你又想乱来!”

  “哼,不过如今费言已死,你的算盘也落空了,还是乖乖按部就班地扶持一个真龙上位吧……”

  青年道士但笑不语。

  中年道士警觉:“师兄,你是不是又趁着我不在做了什么事?”

  “怎会?”青年道士一脸无辜。

  “说起来,师兄你心中的真龙人选,究竟是谁?至今都未见你显露出来……”

  “师弟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广撒网,才好捞鱼……”

  “我只怕你最后捞到个王八!”

  “我告诉你,别想乱来!”

  “对了,天上那个‘天常道’小辈,又被你搞去哪里了?”

  “哈哈,我没想到他回来得那么快,所以……”

  “总之,师弟,我们还是先把这盘棋下完吧……”

  ***

  渝国。

  过去那个荒凉破败的小渔村,现在变得热闹了许多。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甚至都不能再叫做渔村了,而是应该叫做一个城镇。

  在各地都在打仗争霸的时候,这个渔村变成的小城镇,却显得那么平静和安宁,如同世外桃源,人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他们在这里,过着安定和平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个人,那就是阿莫塔。

  这个他们三年前从海里救上来的异乡人,如今,却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领导者,他是智慧和勇武的象征,保护着这个小城镇不受外界的侵扰。

  当然,阿莫塔原本,是并不想做什么领导者的。

  这一切,都还得从泗山盗说起。

  当初泗山盗四处作乱,到处灭亡诸侯国,事实上,也的确被他们灭了不少。他们原本也不太在意渝国这个小国,谁想渝国离他们太近了呢?跟其他国家相比,渝国也算是昌国的邻国了。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国家,依旧有权贵和诸侯王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压迫广大劳苦大众,这在极其厌恶贵族阶级的泗山盗眼里,哪能忍?

  于是泗山盗重拳出击,将这一片的诸侯国都扫干净了。渝国自然不能幸免,成为了倒霉被灭亡的诸侯国之一。

  那些泗山盗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浩浩荡荡带着大军攻进了渝国的都城,杀死了王族和贵族,又扫荡了王宫和权贵们的府邸,便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徒留满脸茫然的百姓。

  泗山盗离开之后,渝国的秩序同样也陷入了混乱。

  渝国的盗寇本就猖狂,如今王室和贵族都被一窝端了,官员全死了,军队也死得没几个人了,他们便更加猖狂了。

  这些盗寇们打着泗山盗的名号,四处奸杀淫掠,几乎渝国的所有地方都被他们抢了个遍。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个破败的小渔村。

  实际上,原本,这些盗寇,是看不上这些破破烂烂的小渔村的,这种一看就很贫穷的地方,恐怕就算被他们榨干了,都榨不出几滴油水。

  直到他们听说,过去进献给昌国的极品珍珠,都是这些小渔村上供而来的,他们不禁就起了心思。

  于是便带着一大帮人,去掠夺这些偏僻落后的小渔村。

  还真别说,本以为这些小渔村都是没肉的鱼骨头,没想到,竟然都是一条条大鱼。

  他们从这些破烂渔村里,搜出了大量品相饱满的珍珠。

  这收获,抵得上他们去抢劫一个大官的家了。

  啧啧啧,明明这些小渔村一直都拥有着这么多珍贵的财宝,却在权贵和官员的压迫下,低价卖给他们甚至免费上供给朝廷,空有宝山而不能用,只能一直苦哈哈地过着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生活,这么一看,泗山盗杀死这些权贵杀得还真没错。

  不过,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权贵不是些好人,可他们,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这群盗寇将这些小渔村洗劫一空,男的杀死,女的抓来做俘虏,然后他们便抱着整箱整箱的珍珠,哼着小曲满载而归。

  听到这群盗寇洗劫各个渔村的消息,其他渔村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想要逃离这里,甚至想逃到传说中,大海的另一端去。

  一些年轻力壮的人已经付诸行动了,但更多的人,却不愿背井离乡,他们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去那一望无际的海上,去寻求一个渺茫的希望。

  去海上,比起找到大陆,更多的可能,是被海上的风暴吞噬,再也回不到家乡。

  可是走是死,不走,也是死。

  对于他们这些渔民来说,这世间,似乎就再没有别的活路了。

  “彩珠村不是有一个从海那头来的异乡人吗,不如咱们问问他,看看他当初是从哪条路线来到这里的,说不定咱们也能照着这条路过去……”

  就在这些小渔村的村民们在纠结是走是留的时候,一些人便想起了彩珠村的阿莫塔。

  正是因为阿莫塔的存在,他们才对海那边有另一个大陆的传言深信不疑,如果他们真决定要走,当要问问阿莫塔的主意才对。

  但还没等这些小渔村的人们行动,便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阿莫塔所在的渔村,被盗寇攻击了!

  “他娘的!”有年轻人忍不住爆起了粗话。

  “咱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了这些强盗不成!”

  这附近各个村子刚好聚集起来商量未来的出路,抱团取暖,谁知便听到了彩珠村被袭击的消息。

  一个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喊道。

  有这个人起头,其他年轻人也忍不住了,纷纷叫嚣着要去给那些盗寇好看。

  “呸,你说打就打得过啊!小兔崽子,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都给我坐下!”

  村子里的长老们当即怒斥了这群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面上自然不服,他们早就受不了村里人窝囊的样子了。这些小渔村虽然在采珠上互有竞争,却也相互通商、相互通婚,个个都有三大姑八大婆的关系,那些被盗寇所杀的其他渔村中,说不定就有他们的亲戚。

  看到过去有说有笑的人成为了盗寇刀下亡魂,这些年轻人怎能不恨?

  “恨,恨个屁啊,这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几斤几两?”长老怒骂道。

  恨?谁心中不恨?可是人家强盗手里拿着什么?是刀!货真价实的刀。而自己这里又有什么?最锋利的武器,也不过是些鱼叉罢了。

  打?拿什么去跟强盗去打?

  他们恨,但是他们也怕啊。

  “逃、逃、逃,你们就知道逃!难道逃,就一定能逃得掉吗?”

  “何况唯一去过对面大陆的阿莫塔就在彩珠村,我看等彩珠村被灭了,你们还怎么逃!”

  领头的年轻人一脸桀骜不驯,带着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离开了。

  “拦住他们、都给我拦住他们!”长老气得在年轻人后面迈着老腿跑,直到再也跟不上他们,最后只能一拍大腿,哭丧道,“送死啊,这群人这是要去送死啊!”

  最后,他一咬牙,让村中剩下的人拿起家伙,就往彩珠村的方向赶去。

  “罢了罢了,反正都是死,老子这把老骨头,拼了也就拼了。”

  彩珠村出现了这场事故,剩下逃离的事也商量不下去了,彩珠村派来的代表在听到有盗寇进攻时,就连忙跑回了彩珠村,而其余热血未凉的年轻人们也拿着鱼叉跟着他们去了。

  其他村的人们,有的也一同拿起武器去彩珠村抵挡盗寇,有的则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背后,衡量局势,若是有成功抵抗盗寇的希望,他们自然也会拿着武器往前冲,若是没有,那他们也就只能跑了。

  就这样,一群人各怀心思地来到了彩珠村,然而他们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们傻了眼。

  却原来彩珠村看起来依旧一片平静,好像根本没有遭受盗寇的侵扰。

  若非村子前的血迹未干,还有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盗寇尸体,他们都几乎以为,自己刚才听到的有强盗抢劫彩珠村的事,只是谣言罢了。

  见到各村前来支援他们的人,彩珠村的村民们自然很高兴,热情地将手足无措的众人引进了村子里。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村子的村长咽了咽口水,握着鱼叉,颤巍巍地说道。

  “是阿莫塔!”将他们迎进村的一个年轻彩珠村村民自豪地说道,“是阿莫塔杀死了这些可恶的强盗,抵挡了他们的入侵!”

  “阿、阿莫塔?那个异乡人?”这村长一脸不敢置信。

  “是啊,我们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都不敢相信……那时候强盗们骑着马要闯进村,大家都吓得瑟瑟发抖,只能勉强拿起鱼叉去抵抗……”

  “谁知道阿莫塔一出现,就吓得对方惊了马,立刻停了下来……我可没有说阿莫塔丑,你知道的,阿莫塔长得和我们是不太一样……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样的长相,就叫做威猛……”

  “后来那群强盗下马之后,到了阿莫塔面前,就跟小鸡仔似的,被阿莫塔耍得团团转,连阿莫塔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就被阿莫塔踹到了地上……”

  “我们现在才知道,原来总是喜欢讲故事的阿莫塔居然那么厉害,他故事里讲的都是真的……”

  说到阿莫塔,这年轻人就像是打开了话篓子,喋喋不休起来了,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好吧,他们都承认,阿莫塔有惊人的智慧,但是他们没想到,阿莫塔居然也这般勇武。

  其他渔村的村子忍不住揪了揪胡子,暗自叹息,怎么当初救了阿莫塔的,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呢?

  事实上,众人愿意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支援彩珠村,也和阿莫塔有关。阿莫塔教给他们的辨别天气之法,帮助他们避开了许多有海上风暴的日子,救了许多人。可以说,阿莫塔是他们这里所有渔村的恩人。而且每个渔村的年轻人都喜欢听他讲故事,故而一得知彩珠村遭袭,年轻人们就立刻急不可耐地来支援了。

  虽然……他们的支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所有的盗寇,都被阿莫塔一个人拿下了。

  当然,消灭了一队盗寇,不代表消灭了所有盗寇,有珍珠的诱惑在,其他盗寇还是会继续来劫掠各个渔村的。

  好在,如今有了阿莫塔,众渔村便有了主心骨,纷纷搬迁到彩珠村附近,因此,彩珠村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改名成了彩珠镇。

  而在阿莫塔的保护和威慑下,也再没有盗寇来侵扰这里了。

  因此,盗寇肆虐的渝国,也终于有了一片桃花源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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