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许轻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她看向旁边的画作，“他画的应该是想象中的女人...不是吗？”
许轻问完，察觉到些许不对，侧身看向一旁的闻程昱。
闻程昱眉毛轻挑了下，直接承认了。
“我可从来没有说我画的是想象中的女人，就是比照着你画的。”
夏如溪像是答对答案的好学生，“你看我说对了吧！”
她刚得意完，看到一旁贺余风似笑非笑的目光，夏如溪这才慢半拍地想起闻程昱这系列画作名字是什么。
《TheAngel》（那个天使）
因为她的选修课老师格外欣赏这组画的原因，提到过业界对这系列画作的评价。
无论猜测画中的女子是一个还是十个，是想象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人。
唯一不变的，是评论家认为这系列画作体现出来的是爱情。
想到这个特殊意义，夏如溪惊讶地在许轻和闻程昱之间来回看着。
下一刻，闻程昱便淡笑着解释了。
“这幅画是从十年前我开始画的，那个时候我身边没什么模特，便用了你。怎么？你要收我肖像费吗？”
十年前，那就是他十五岁，许轻十岁的时候。
许轻想起那段时间，闻程昱身边的确没什么人。
和每天上学的许轻不一样，闻程昱早就结束了自己的文化课，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后，手握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他却没去上学，而是在家里画了三年的画，才去国内顶级的艺术学院报道。
那段时间，许轻每次放学回到茶室，总能看到闻程昱面对着画架坐在院子角落。
“肖像费就不用了，大画家怎么可能缺模特，一定就是你图省事。”
许轻说完后，就将闻程昱签好名的帆布包从他的手里接了过来，塞进了旁边夏如溪的手里。
“走，既然你最喜欢《Stars》这幅画的话，还没走到那边呢。”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将夏如溪拉到了人最多的《Stars》前面。
夏如溪站在这幅画的面前，看了好一会儿，听着旁边闻程昱的介绍。
却仿佛耳旁风，她看着这张画，只觉得画里的情意都快透出纸面渗出来。
夏如溪选修课的老师，在国内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老师说过，创作这件事，越是隐藏心中的想法，越是无法遁形。因为创作者的一切想法都会透过作品展示在世人面前。
更何况，面前的这幅画，甚至都没有掩饰自己对画中少女的情感。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笔触怎么会如此的柔情，每一笔，都在诉说着不曾言说的情感。
就在她愣神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蓦然震动，将夏如溪吓了一跳。
她连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联系人名字，眸中闪过了一抹奇怪，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等等，说慢一点，家里怎么了吗？”
尽管夏如溪走到了旁边去接听电话，但许轻这边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奶奶昏迷不醒？她的身体不是转好了吗，怎么会突然...家里来了个女人，我怎么不知道？”
“叫什么...南宫？是那个复姓还是就叫南宫？”
听到这个名字，许轻下意识和闻程昱对视了一眼。
帝都叫南宫的可不多。
难道是...
“南宫真？她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夏如溪的话，确认了许轻和闻程昱的猜测。
果然是九师父！九师父现在在夏家？
九师父不喜欢出门交际，她出门只有一个原因...
许轻目光轻闪了下。
夏如溪则挂断电话走了过来，“抱歉，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我恐怕要先回去。”
令她意外的是，许轻和闻程昱几乎是同时说道：“我也去。”
夏如溪将许轻当朋友，她提出这个要求虽然有点奇怪，但夏如溪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闻程昱这样说，就是真的奇怪了。
她喜欢他的作品，闻程昱这样算是什么？粉丝回馈？
夏如溪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
“要是你们有时间的话，我无所谓。”
闻程昱颔首，然后就转身去和主办方那边打招呼了。
夏如溪用手机联系司机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起头来，就撞进了贺余风温润的眸底。
“老夫人身体状况不好吗？我也一起去拜访一下吧。”
明明是和刚才许轻与闻程昱说过的大差不差的话，可听在她的耳朵里，仿佛突然响起的鼓声，夏如溪的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
即使四周昏暗，可夏如溪还是不敢正视贺余风，匆忙避开了目光。
“好。”
昏暗的环境，掩饰住了她泛红的耳尖。
看到这样的夏如溪，贺余风心底有种莫名的满足。
今天在活动现场遇见后，她过于关注别人了，贺余风还以为她不再喜欢他了。
没想到，这是个慢热的，一起活动这么久了，才稍微注意到他。
说的话和蹦豆子一般，皮肤薄的地方更比温度计还要敏感。
贺余风心想。
他虽然视喜欢为无用之物，但夏如溪的喜欢莫名地让他有些在意。
像是见到个孩子将自认为最珍贵的东西捧给你，可能是玻璃珠，可能是折纸花。
没什么实际价值，却有点子意思。
他可以不接受她的喜欢，但她不能不再喜欢他。
这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了贺余风的脑海里，没多停留。就好像这件事和其他事情一样，都是一件不用他多在意的小插曲。
逗弄过了，也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