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特意为我赶回来，冉医生。”
连战生病后，就听说过冉东灵的大名。
作为现在世界上最厉害的神经外科医师之一，连战之前的医生都叫他去找冉东灵看看。
冉东灵最擅长的就是攻克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连战脑袋里那个没有医生敢碰的脑瘤，或许只有冉东灵有办法。
“没什么的。”
作为医生，冉东灵是不可能在病人面前说，她不是为了连家家主赶回来的，而是为了他脑袋里那个特殊少见的肿瘤。
那个肿瘤的手术难度很高，冉东灵从医十几年都没见过这样「宝贝」。
冉东灵亲自给连战检查了一番，然后又问了他几个关于身体状况的问题。
“现在暂时还没有特别好的方案，不过具体数据我已经拿到，一旦有方案，我会来通知你。”
连战敏锐地捕捉到了冉东灵话里的隐藏意思。
“没有特别好的方案？但是现在是有方案的是吗？”
前段时间，各个国际专家才为他会诊。
冉东灵和他们无可奈何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她的脸上虽然没什么笑意，但也没有对肿瘤的恐惧。
仿佛这就是个稀松平常的手术。
认识到这一点后，连战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些。
“是有方案，我有一种独特的开刀方法，或许有机会将这肿瘤从你的脑袋里弄出来。不过这肿瘤很「聪明」，所有的供血血管和你大脑的血管都纠缠在了一起。即使用我的那种开刀方法，你的存活率也不会太高。”
冉东灵实话实说道。
对于连战来说，这是他患病后，第一次听到医生在他面前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存活率？无论如何，也有一定存活下来的可能性不是吗？”
他对冉东灵道：“如果没有更好的方案，我可以接受这个方案。”
还剩不到两个月时间，冒险又如何，起码还有生的希望。
冉东灵微微笑了下，“连先生，让我再想想，作为您的医生，我还是希望您能有更高的存活率。”
连战点了点头，“好吧，反正只要是你想出来的方案，一定是现在地球上最好的方案吧。我听你的。”
连战虽然霸道，但他一直奉行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无论冉东灵想做什么，他都完全支持。
“不仅是我，还有我的学生。其实研究方面来说，我那个学生很厉害。可能是刚入行没多久的原因，她的想法都比较新奇，有的时候甚至能带给我惊喜。”
连战：“如果有机会的话，把你学生带过来给我见见。我倒是想看看，是怎样的英雄少年，竟然能让冉医生如此夸耀。”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
冉东灵看差不多了，该做的检查都已经做了，聊的天也差不多，就要转身离开病房。
傅予执本就是和她一同过来的，正要和冉东灵一起离开。
下一刻，就被连战叫住。
“傅医生，你能留下吗？我还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傅予执脚步一顿，他让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住院医都先离开。
“带冉医生熟悉一下医院环境。”
住院医巴不得能和冉东灵这样的业界大牛多相处，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几个人都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冉东灵，希望能在冉东灵这里留个好印象。
病房里除了连战以外，只剩下了傅予执一人。
“连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傅予执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窗外的光照进来，映在他英俊的脸上，却照不进他的眼底。
他一双黑色的深眸，颇为高深莫测。
在与连战对视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看上去莫名有些相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傅予执的眼底微冷，而连战的眼底则藏着极深的悔意。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连战调高了靠背，病床随着机器运作的响声，上半部分慢慢抬起。
他就这么靠坐着，更能看进傅予执的眼睛。
傅予执神色不变，“您说。”
连战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那水是在医生们来之前，就被护工倒好的。
此时已经凉了。
连战放下了水杯，才缓缓道：“如果这次我没有挺过来，你能帮我转告你的母亲吗？”
“当年的事情，我一直很后悔，后悔抛下了你母亲和她的母亲。我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儿，要是当年将她接到家里就好了...”
傅予执打断了他的话，淡声道：“这些话，我不方便转告。这是您和我母亲之间的事情，如果您真的想处理，可以找人联系她。”
连战还想说什么，傅予执率先开口。
“我是您的医生，只负责回答关于医疗的事情。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傅予执都将话说成了这样，连战也不好再说下去。
“没什么了，有你当我的医生，我很放心。”
傅予执颔首，正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就听到了连战虚弱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能喊我一声外公吗？”
傅予执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的一刻，连战脱力地躺在了病床上。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病房安静又空旷，只有他一个人。
连战忽然觉得四周太静了，静得他心里发慌，他连忙拿出手机，喊护工过来...
傅予执离开病房后，没多久，就有个住院医过来，拿了一张便利贴。
“傅医生，这是冉医生给您的纸条，说上面是她学生的电话号码。她说，您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她，也可以联系她的学生。”
傅予执看了一眼那张粉色的便利贴，看到上面电话号码的时候，他没什么表情。
抬手接过了那张便利贴，傅予执直接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没过多久，对面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谁？”
接电话的声音低沉，是个男生。
傅予执顿了下，“请问你是冉东灵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