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
话音中裹挟着灵力, 整座大殿一瞬冰封。
李长渊才落地，也不免被庞大的灵力冻结了部分身躯。感知到爱人的怒火, 他愣了愣, 正欲转过头。
而一瞬而已，视野中迈出雪白的身形，银眸裹着怒火瞪着他。
“师尊——”
还没等他开口，对方扯过他的衣襟。
“你搞什么啊？为什么躲着我？”
“躲着……”
李长渊愣了下, 摇头道：“不是。”
顾云则盯视那双眼睛, 质问：“那干嘛避开跟我的接触？还经常不回来？”
李长渊顿了顿, 下意识移开视线, 犹豫了半响才道：“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
“我在完成师尊的命令, 听师尊的话。”
顾云则一头雾水, “我没有说不能碰我。”
然而那条龙一本正经道：“师尊说不喜欢欲, 望重的男人, 可我看到师尊就控制不住, 为了在师尊眼里正常表现，只好尽量不去看师尊。”
“……”
顾云则瞪大眼睛, 搞半天这小子是在禁欲。
禁欲禁到碰都不敢碰, 连看一眼都不敢。
就这么强忍一个多月啊？
这样真的没事吗？
等等！
顾云则惊问：“难道你看我一眼就想上我？”
龙不带迟疑地点了点头，诚实道：“是。”
顾云则愣住了, 见这小子到现在都没敢正眼看过来, 更是哽住了。
搞什么嘛，一条龙还强行禁欲？你会坏掉吧？
但顾云则还火着，才不会卖便宜。禁欲是吧！好啊, 我奉陪！
许是半响没听见爱人说话, 李长渊忍不住转头。可是突然，顾云则双手将在他按在冰壁上, 带着过于好闻的暗香，令他一瞬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而这还不是结束，他的爱人还迎面压了过来，银色的眸子仿佛裹着烈火。
李长渊瞳孔一颤，无法后退，心跳疯狂加速，本能地要伸出爪子。
但一瞬而已，冰壁生出锁链，捆住了他的双手、甚至还有双腿、腰……将他全身都锁在了冰柱上。
“师尊……”
李长渊有些茫然。
顾云则却是冷视对方，斥道：“让你害我担心，现在该轮到你了。”
说完，他凑近贴吻，撩完一把火就走了。
大殿空阔，仿佛只剩下了龙的心跳声。
李长渊垂眸，努力压下欲.望，却还是……根本压不下来。
“师尊……”
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生气，一时间手足无措。
-
-
不久后，高天之上。
苏不明：“所以你把他锁了？”
顾云则：“让他害我担心，欠教训，该锁！”
苏不明支持，道：“要不要让他跪搓衣板？我搞批发的。”
顾云则发了发苦水，转道：“真是，我不都同意了吗？这小子在想啥呢？”
苏不明：“难道不是因为他一直挂在嘴边的事？说你对他没欲.望。”
顾云则差点把入口的茶都喷了，“欲.望？这……想这个干什么啊？”
“不是你自己说的？”
苏不明语气幽幽。
顾云则哽住，脑袋上已经不知道扎了多少只回旋镖。
“其实是有道理的，你……”
苏不明欲言又止，眼神意味深长。
顾云则尴尬，支支吾吾道：“我是纯爱党啊！”
苏不明语气微妙，“都在一起了还纯爱？一点性.欲都没有？原来纯爱党是真实存在的，柏拉图诚不欺我。”
顾云则更尴尬了，“他好歹也是我一手养大的男人，我又不是禽.兽，怎会对他有欲.望？”
“一点都没有？”
“没有！”
苏不明眼神更加微妙，道：“那我理解他为什么担心你还没有道侣的念头。”
顾云则反驳，“谈恋爱就得一定得涉及下.半身？”
“那也不好说吧，主要是你对象特殊。”
“这……”
“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没有那种想法？”
“……”
顾云则低头，沉默良久，脸色暗自发红。
-
半响，顾云则又回到了冰封的大殿。
龙还被锁着，没有抵抗，几乎让玄冰冻结了全身。
他如果想抵抗，肯定能脱身，所以是自愿被锁的，这个认错态度还算可以。
顾云则走近龙，停在半米距离。
龙睁开眼睛，黑眸难以控制地泛着猩红，压着声线道：“师尊，我——”
“你什么？”
顾云则端得无动于衷，冷道：“你知道哪里错了吗。”
龙定定地望着爱人，认错道：“我不该躲师尊。”
“对，但没有完全对，再想。”
顾云则逼视对方，突然缩进距离，按着对方的唇亲.吻，惹得龙呼吸加重。
他还不止于此，还……
然而玩了龙一把火，几乎一触即发，他突然就抽身离开。
“继续想。”
顾云则说完，转身就迈过了虚空，留下喘.息不止、双手还被捆绑着的龙。
“……”
李长渊难免陷入了沉思。
-
-
高天之上。
“什么，你们还没和好？”
苏不明都傻眼了，他一不在，这对笨蛋情侣总能整出新花招。
顾云则皱眉：“我没那么好脾气，他搞得我担心死了，我当然要教训他。”
“你这把会不会玩得有点大？”
“我像在玩吗？”
“有一点……”
至少手不用绑着吧？苏不明一向黑那条龙，但作为男人，这种情况或多或少会有些同情。
“那是他该！”
顾云则铁面无私，缓了缓才道：“而且，他也该休息一下，老是往域外跑，铁打的龙也受不了。”
“他太想完成我的希望，过分的努力……”
苏不明见他好像心软了，趁热打铁道：“差不多行了吧，把人家放开吧。”
顾云则坚决摇头，直道：“以前是我太心软，现在我改过自新，要教那条龙怎么做人！”
交谈结束，苏不明一言难尽。
不过……他们也确实还存在障碍，情侣嘛，所谓交往就是不断解决双方的障碍吧。
“快点解决吧，笨蛋读者。”
苏不明叹了口气，转头继续他的天道工作。
-
当日，顾云则回去得很晚，因为还在太一宗开坛布教，收了一些记名弟子。
是夜。
他缓步走回大殿，再见那条龙，对方的视线几乎烙在了他的身上，眸子彻底猩红，爱欲强烈得近乎实质，令人毛骨悚然。
这绝对是因为上次惹的火没有疏解，越烧越旺了。
但顾云则仍旧端得无动于衷，面色甚至更冰冷了，他走到龙面前，薄唇轻启，道：“想明白了吗。”
李长渊压抑了半响，声线沙哑道：“嗯，我不该怀疑师尊的感情，请师尊惩罚。”
顾云则内心一动，好小子，想到关键了嘛。
当然，这条龙其实称不上怀疑，只是担心自己又轻率地同意了而已。
可是呢，做法当然是不行的。
顾云则问：“你觉得你可以如何弥补？”
这话好似问倒对方了。
李长渊面色略僵，沮丧道：“我想让师尊开心，可我不知道，师尊会因为什么开心，我不够了解师尊，不够了解师尊的过去。”
哦哦，想的还蛮清楚了。
顾云则心念一动，走近那条龙，搂过对方过分强劲的腰。
李长渊闻着那暗香，何止口.干舌燥，理智都摇摇欲坠，浑身上下发直发.硬。
“所以呢，你想知道，为何不问我。”
顾云则伸手向下，盯着龙的表情。
对方肉眼可见的情动、难以自控。
那双红眸想避开，但又不能避开，只好望着发.情对象。
因为被不断地撩.拨，他的血脉愈发亢奋，直想打破对方的控制，将这个人压着……
可是他强制自己忍住了，努力说出理智的话语。
“嗯……是，师尊说的、对，我该…问师尊。”
“是因为害怕吗。”
“嗯、嗯……”
龙冷汗直冒，浑身绷直。
“你老是这样，今后还能不能改了？”
“改、只要是、师尊说的。”
“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
“是、会的。”
“很有保证的样子，但我还是觉得你会继续犯。”
“嗯……”
李长渊强忍了太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压低了视线，强行断绝五感。
“哦？忍不住了？”
顾云则盯着龙不放，道：“让我想起了之前帮你的时候，你当时那么难受，为什么要拒绝？帮你一下又不会吃了你。”
许是吃一字激发了敏.感词，龙颤了下，抿紧了唇。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样还想当我的道侣？”
龙登时紧张，再次睁开眼睛，重掌五感，冲动得差点挣开了冰封，只见他炙烫的身躯引起腾腾的水汽，喘.息着道：“师尊，你让我做什么都好，请不要……离开我。”
他眼里明显压着疯狂，可仍克制着自己的行动。
顾云则见他这样，内心叹了口气，收回了手，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其实究其本源，还是你对我不够了解。”
其实他也没告诉对方多少事。谁也不想主动提起那些不算太好的经验，但既然要与对方相处下去……关键的事情还是不要隐瞒的好。
该说的都说了吧，我知道你的一生，你却对我一无所知，那太不公平。
顾云则于是深吸了口气，在对方的目光下，将自认为微不足道的阴暗过去讲了一遍，包括他对于感情的看法、对道侣关系的忐忑，以及对……这个年下男友的真心想法。
李长渊沉默地听着，视线一直定在爱人的眸子，满眼是怜爱。
顾云则坦然地述说，仿佛已经完全走出来了，但说完之后还是眼圈发红。
“总之我就是这样的人，你都知道了吧？”
说时，他瞪着对面的龙，抗述般道：“我对你就是纯爱，纯爱怎么了？没有欲.望怎么了？纯爱就不配有道侣吗？”
说完后，他好像也受不了这份莫名的尴尬，转头又跑了。
“师尊……”
李长渊望着对方离去的位置。
浮躁不安的情绪逐步逐步地沉淀。
他一无所知，完全不知对方究竟是克服了多少障碍，才终于勇敢地同意了自己。
而自己之前却还迟疑。
“……”
但是师尊，你也要告诉我啊。
你不说的话，我如何知道你爱我之深。只是，幸好现在并不晚，我们一切都还来得及。不会有任何事物，阻碍在你我之间了。
李长渊眸色深沉，看着心魔从影子中缓缓走出。
-
-
高天之上。
“所以你都说了？”
“还有什么不能说？”
苏不明愣了下，“好像也是。我都知道的事，你男人确实也该知道。”
顾云则说完之后，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总之，这样就可以了吧？”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跟他和好啊。”
苏不明真想敲碎这家伙的脑袋，免得成天胡思乱想，
谁知顾云则低头缩了缩，宽大的道袍遮住了脸，却遮不住他发红的耳根。
接着，道袍后发出虚虚的声音，“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了，但是现在我该怎么跟他和好？”
苏不明险些翻了个白眼。
啧，所以才说纯情小情侣！
都把对方撩拨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可能不好处理，顾云则内心也麻了，只好在脑里翻一翻宴深师父的双修法。
咳，临时抱佛脚总行吧！
他专心研究，中途玄昊传来神念，说是有些事想请问。
正事来了，他不得已只能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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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宗长老会现场。
半个时辰过后，顾云则才终于解决完大家疑惑的问题。
在太一宗这么多天，又有频繁来往，他已经熟悉了太一宗的各大长老。
关系近了之后，能聊的话题就多了。
有时候，越是紧张的境况，人就越喜欢聊不着边际的事情，以转移注意力，抚慰内心的不安。
正事说完，他们就开始闲聊。
刚开始他们还只是聊禁区灵材的话题，后来越聊越广，话题发散到了具体人。
一位长老不由说：“顾峰主，李道友好几天没在域外看见了，他还好吧？”
顾云则一顿，道：“沾染了些污浊，我让他这几天先好好治疗身体。”
这些天域外很平静，污浊海不止没有蔓延，反而倒退了，众人都抓着这个时机休养生息，但也怕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那只恶形脱离天道之位后，彻底陷入了污浊海。污浊海本身是无意识的，因此相对好对付，而如果有了意识，那难度将会是指数倍。
脱离了天道之位的约束后，恶形绝对会比之前更强大、更难以对付。
这时，有个长老道：“多亏了李道友的鼎力相助，此前若非他的出手相助，我肯定已经沉落污浊海了。”
“是啊，顾峰主，真亏你培养出了李道友，不然这大劫难，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
顾云则突然收到在场大半长老的赞誉与感谢，内心顿时地震，感到无与伦比的自豪。那条龙……确实为他努力着，努力做一切他所希望的事情。
剑宗长老摸了摸胡子，忽然道：“倒是有点遗憾。李道友说他帮我们，是因为爱人的希望，可这么久过去，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爱人是谁。若是知道就好了，我们也得好好感谢一下那位爱人。”
顾云则身形顿僵。
而接着，法宗长老走来，“话说回来，顾峰主，您是李道友的师父，冒昧一问，您知道李道友的爱人是谁吗？”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顾云则身上，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顾云则不觉冒冷汗，心中疯狂思考回答。
而这时，玄天宗有人道：“前几天我在前线巧合遇见李道友，打听了几句，当时李道友似乎心情很好，还透露了一件事。”
顾云则顿惊，反问：“他说了什么？”
一群人提起精神，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那长老竟哭出了眼泪，说：“李道友说，他爱人终于同意结为道侣了。”
话音一落，全场轰动，明明本人不在，这帮人居然就纷纷祝贺起来了。
“太好了！恭喜李道友啊！”
在一群祝贺声中，顾云则瞳孔颤抖，心情何止炸裂。
草！当事人就在现场啊喂。
好小子，居然把恋情往外说了，这下全天下都知道你有道侣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这么努力都是为了爱人，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是啊，就是可惜，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位是谁，相信肯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人物吧。”
“顾峰主，您难道也不知道吗？”
好几个长老趁气氛围着问。
顾云则要不是面瘫，这会绝对绷不住了。
而且这帮人一个劲儿地说李长渊多好多好。
好好，他是好男人，我都知道了行不行！
这长老会我是待不下去了！
半响后，顾云则趁着无人关心，转身离开了长老会，再待下去他心脏都要炸裂了。
这帮人若是知道那条龙的道侣是他……天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顾云则强行平静心情，站在虚空之上，默默道：“原来你还会在外边说我的事啊？”他想了想，忍不住拿出未来镜，用神念翻出了男人的过去。
一个个景象如画卷般翻过，他当真翻到了那男人提到他的场面。
域外暗无天日，需用灵力照亮。那是一座城墙之上。
现场站着或坐着一些修士，黑衣剑修本来孤僻地站在一边，有几个热情的修士上前打招呼，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火光闪耀，照亮男人过分俊美的轮廓。
“李道友，你真是为了爱人才帮修真界的吗？”
有人忽然问出了话题。
以龙族的历史来看，李长渊的举动只能用反传统、反龙性来形容，不怪一些修士心生好奇。
热闹的气氛下，李长渊垂眸，开口道：“是的，我只是想他开心。”
这是极为个人的理由，没有一丝的高尚，却因为毫无修饰的过分真诚，形成了一种冲击力。
特别是说话的人满脸的清心寡欲，外表和话语强烈对比，形成了自带冲击力的反差。
顾云则愣了愣。
周围人好奇问：“那位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好，对我最温柔，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黑衣修士面色冷俊，提到爱人时，眼神仿佛冰山融解，透着明显的温柔。
一瞬而已，周围人瞠目结舌，如遭雷劈，仿佛被一种名为恩爱的道法冲击了大脑。
在场没有对象的修士难免心生羡慕，感慨万千。
李道友跟他的爱人是真爱啊！！
而接着，李长渊仿佛想到什么，极为罕见地主动开口了。
“前些天，他终于答应了成为我的道侣。”
又是一瞬而已，全场轰动，好几个修士立时站了起来，一片恭喜之声，全员难掩兴奋和激动。
“恭喜李道友喜结良缘！”
“真是太不容易了，祝贺李道友！”
贺喜声外，也有人笑了笑说：“可算是同意了，难为我们李道友追了这么久，对方也真是高岭之花，铜墙铁壁，油盐不进啊。”
“哈哈，对方再怎么铜墙铁壁，不也被我们李道友攻下了吗？我就说李道友这样的青年才俊，怎么会有攻不下的对象呢？”
“对对，只要不是瞎了眼瞎了心，肯定要选李道友好不好。”
顾云则被这几个人说得面红耳赤，心跳砰砰作响，丫的我才没瞎好不好，这不是答应了吗？再说我怎么铜墙铁壁了，早就被这条龙干了好几遍好不好！
他怯怯的目光投向龙，只见龙低下了头。那张俊美的脸泛着薄红，明显是害羞了，黑眸隐隐地带着几分不安，好像有点担心自己在外这么说，对方听了会不会生气。
一瞬而已，顾云则仿佛被道法轰了一脸，心跳直接超速，真要疯了，差点直呼救护车！
可恶可恶，这小子怎么这么可爱啊！
在外这么可爱，为啥对我就不可爱了呢！
而李长渊又继续说：“不，我还不够好，还配不上他。”
周围人一听，立刻有人道：“李道友如此天才，怎么会有配不上的人？”
李长渊摇头，“他是世间最好，我一辈子都配不上他。”
周围人几乎裂开，李道友都配不上的人，这世上真的存在吗？这不可能啊！
莫不是那个人对李道友说了什么，才导致这个绝世天才如此的不自信？
有人忍不住道：“李道友千万别妄自菲薄，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也许是那个人不识你的好——”
他未说完，那条龙就打断道：“他不会有错，是我没能达到他的要求。”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李道友这也未免太妻管严了吧，爱妻爱到这种程度，也算是闻所未闻了。
也可谓真人不露相。
听到这里，顾云则真要抓狂了，花了好几分钟才从激动中平静下来，然后二话不说就回去了大殿。
啊啊！你小子真的太过分了，干嘛不对我说呢！
害我还以为你厌倦了我！
紧接着，他刚迈出一步，忽然就闻到了极为香甜的味道。
面前的桌案上、地上……到处摆放着酒壶、酒杯甚至还有酒缸。
毋宁说，大殿到处都是酒。
顾云则走近一看，只见最近的白玉壶内盛的是号称天下第一的仙人醉，据说连大乘尊者都一口醉。他光是闻闻而已，醉意就要上来了。
何止仙人醉，天下第二、天上第三……甚至天上第一第二都在这里了。
这、这是整哪出？！
顾云则掀开黑帘一看，只见冰封的龙还在原地，而他一出现，龙的视线就定在了他身上。
没等顾云则问话，李长渊压着几乎满溢而出的爱欲，尽量温和而正常地说道：“我没有动，这些是心魔收集的，我们觉得你会喜欢。”
顾云则登时一愣，的确，他别的爱好没有，惟独喜欢喝修真界的灵酒，因为太好喝了。
这小子居然为了他开心，把全世界的好酒都收集来了。
顾云则眼圈发红，紧紧地盯着龙，真是的……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他走近那条龙，看着对方因冰封而略显苍白的脸，皱了皱眉，心疼不已，软声道：“以后别这样了，有话我们好好说，听明白了吗？”
龙点头，又正经道：“我明白，师尊喜欢禁欲的男人，我就要成为禁欲的男人。”
顾云则一听，差点笑了，好小子，还揪着这点不放啊？
不过也确实，都是因为他之前太抓着对方的习性不放了。
被爱人不止一次地嫌弃，这条龙虽然没有说，但内心一定很受伤吧。
想到这里，顾云则眼神温柔，忽地勾唇，露出摄人心魂的艳丽笑容，淡淡道：“谁跟你说我喜欢禁欲系。”
李长渊一愣，有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在他的理解里，对方明明多次表现过那种态度……
然而，没等他想完，顾云则忽然压近距离，双腿都贴了过来，语出惊人道。
“谁说我喜欢禁欲的？我喜欢重欲系。”
“……？！”
李长渊顿时一颤。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才是句句雷击。
白衣修士贴着龙的耳，凑近过来，语气如同纵火。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你做得我……”
“我最喜欢被你……”
“……！！”
李长渊被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用尽浑身的力气都无法理解这段话，以至于他原地僵直，只能傻傻地望着对方。
而接着，他就看见了。
对方余光而视，那双澄澈的银眸有一瞬正如春风化雪，泄出惊心动魄的情.欲之色。
一瞬而已，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理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无比剧烈的冲击，山崩地裂，溃不成军，只能暴露出赤.裸裸的龙性，然后一瞬就破开了冰封。
“师尊……”
对方却是笑了，毫不畏惧道：“我还是喜欢本性的你。”
所以……泄欲吧。
不要有任何的爱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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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后。
苏不明俯瞰修真界，算了算时间，默念道：“这么多天没过来找我吐苦水，估计已经和好了吧。”
颇有一种嫁儿女的感觉。
苏不明暗自心酸，但更多的是为对方高兴，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可真不容易。
感慨了半个时辰左右，苏不明转头看向再次潮起的污浊海。
他知道，恶形已经完全控制污浊海，复刻了当年夺位时的恐怖威能，甚至更为变态、更为丧心病狂。
远方的污浊海上，一具具尸体浮出海面，浑身死气，面目可憎。
它们并不是普通的尸体。
只要有人在旁一看，就知道他们全部都是李家人，为首者还是那个李光源。
与此同时，污浊海疯狂地给他们供养灵力，强行突破他们的境界。
化神境、合体境……甚至是大乘境！
恶形居然用污浊海的力量立时打造了十几尊大乘修士！
苏不明浑身恶寒，定睛一看，更是头皮发麻，血液速冻。
因为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年欺凌过李长渊的人。
包括李长渊心中最强烈、以至于提都不敢提的阴影——他的父母！
恶形绝对是故意的，它这么做绝对是要动摇李长渊，刺激其心中的阴影，最大程度上激化李长渊身上的污浊。
苏不明深觉恶心，而恶形却远望高天，对他咧嘴一笑，宣告道。
“最终的赢家只可能是我。”
“你、以及修真界，最终都将归于污浊。”
“因为规则就是这么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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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
日光透过帘布，勾勒出床上人修.长的身形，在其凌乱的银发上晕染着漂亮的涟漪。
他埋着头，手指节绷得泛白，哑着声道：“渊、儿……”
“是。”
“师尊还好吗？”
龙的声音还是带着几分忐忑，生怕对方跟上几次一样，事后生气他的所作所为。
但是这一次。
爱人躲藏着脸，声若游丝，居然道：“做得……好。”
这一刻，李长渊浑身一股剧烈电流，绝对已经死而无憾。
而接着，对方动了动，银眸转了过来，露出哭红的眼尾，哑着声道：“好了、我们该……做正事了。”
去把那个反派给我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