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白了白，如鲠在喉，一切解释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莘瑾淮面无表情的将电话挂断。
“占了她的位置又如何？”他勾起唇角，反复咀嚼这句话。
秦欢脊背发凉，蠕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她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句话确实是她说的，也十分歧义。
就好像，一切都被做实，她终于撕下了自己伪装的面孔，彻头彻尾的承认自己是占了秦湘的位置，是害死她的凶手。
“我没记错的话，莘夫人前段时间还想着跟我离婚吧？怎么？那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他冷着脸，语气嘲讽。
秦欢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没有！”
莘瑾淮的脸色更差，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秦欢以为他要发怒，结果他只是从容的坐在了她的身边，一言不发。
旁边坐着一个散发冷气的冰块，秦欢不着痕迹的搓着胳膊离他远了一些。
不一会，张妈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夫人，粥好了。”她将粥放在秦欢面前便退到了一边。
秦欢看着那碗寡淡无味的粥，眉头都拧成一簇，她虽然饿，但看着那粥真的没有食欲。
“没有肉丝吗？怎么是白粥？”
张妈摇头，轻声道，“夫人，您胃不好，最好先喝些白粥养养胃。”
“我真的不…”
“喝！”
秦欢拧着眉还没说完就被身侧男人冷冽的声音打断。
她有些窝火，但面上没表露什么，压着情绪说，“我不饿，先上楼了。”
说罢，秦欢就要起身。
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耳畔是男人不容拒绝的冷言，“喝掉！”
“我喝不下。”
口中本就无味，再喝这样寡淡的粥，她都能想到这粥进到嘴巴里难以下咽的滋味。
“我记得，你奶奶的疗养费已经有两个月没交了吧？”男人突然开口，眼眸微掀，分不清喜怒。
秦欢心一紧，额头瞬间渗出一层薄汗来，脱口而出的质问，“你想对我奶奶做什么？！”
莘瑾淮的脸顿时就黑了，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咬牙，“秦欢，你未免把我想的过分的坏了。”
“你很好？”秦欢下意识就接，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僵笑了两声，移开话题，“你问我奶奶做什么？”
男人的目光淡了几分，面无表情的说，“你喝了这碗粥，我把这个钱给你。”
灯光下，他面色浮着一层冷意，目光却十分认真。
秦欢突然有些看不懂他，明明前几日两人还剑拔弩张，怎么今日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得…她有些难言，竟然让她有一种被爱的错觉。
想到这里，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甩开了这个念头，不可能的，莘瑾淮自始至终爱的都是秦湘，和秦欢没有任何的关系，别痴心妄想了。
她垂了垂眸子，拿过那碗粥大口的喝完。
然后看向莘瑾淮，平声说，“我喝完了。”
男人嗯了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卡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里面有五百万，够你奶奶的疗养费了吧？”
“够了，谢谢。”秦欢面不改色的拿过，一碗粥五百万，这生意也挺划算。
“嗯。”十分冷淡的一声。
他双腿交叠坐着不走，秦欢和他在一起实在待不下去，气氛压抑的紧，便起身扔下一句，“我先上楼了。”就匆匆上楼。
看她逃一般的离开，莘瑾淮的眸子暗了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烦闷。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是洪水猛兽？跟他待在一起就那么让她难受吗？
闻朔在此刻走了进来，将手里拿着的两个新手机递了过来，“先生，您和夫人的卡都已经重新办理装到新手机里了。”
莘瑾淮扫了一眼两个叠放在一起一模一样的手机，淡淡的说，“嗯，她的明天给她吧。”
话音，放在上面的那个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这是夫人的手机。”闻朔说。
看着那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莘瑾淮凝着神色，鬼使神差的拿过点了接通。
“欢欢？是欢欢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会死！”慕景琛嘶哑又激动的声音响起。
莘瑾淮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都半夜还打电话过来，还真惦念的很啊。
“她睡着了。”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莘瑾淮笑了一声，轻讽道，“怎么？慕少凌晨跟我老婆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莘瑾淮！”慕景琛眼睛猩红，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逼得欢欢跳海还不够吗？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话里话外都是对秦欢的心疼。
莘瑾淮的眸子更冷，“我和我老婆的事情还轮不到慕少操心，慕少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你……！”
“更何况，秦欢可是去慕家找过你，被你家慕老爷子拿两千万羞辱了回来，她跳海难道就给你没有一点的关系？”莘瑾淮冷笑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慕景琛揪着心口，艰难喘息，得知欢欢跳海的那一刻，他的心脏都截然停止，痛不欲生。
莘瑾淮说的没错，欢欢跳海一事也有他的责任，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
“你要如何才能同意和欢欢离婚？”慕景琛稳了闻心神，目光越来越冷。
他低低笑笑，“我为什么要跟她离婚？她害死我心爱的女人，难道不应该留在我身边赎罪吗？”
“所以你就要将她永远困在身边折磨她是吗？”慕景琛吼了一声，胸腔不断起伏。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困住秦欢？！
“对！”莘瑾淮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除非秦湘活过来，否则我是不可能跟她离婚的，她让我痛苦，我就要她待在我身边跟我承受一样的痛苦！”
“你混…”
莘瑾淮直接挂断了电话。
二楼次卧的门开了一个缝隙。
秦欢站在门后，目光空洞的捏着杯子，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心脏还是情不自禁的抽痛起来，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她这挣扎的一生终究还是成了笼中之鸟。
秦欢抿唇笑了笑，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