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来，灰色的瞳孔里没有半分的起伏，看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充满了疏远和距离感。
“我向来公私分明。”
一句话，让秦欢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周先生，谢谢您。”
周祁山微微蹙眉，不赞同这句话，语气冷淡，“你自己的努力，跟我没关系，要谢你也该谢你自己才对。”
秦欢点头。
不一会，那个男人泡好咖啡拿了过来，王境也将合同带了过来。
签署十分顺利，秦欢的心情一直到出来都无比的激动，激动到她的手都微微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入职场，签下的第一份合同，还是一份莘氏纠缠了许久都没签下的。
秦欢的内心又高兴又自豪。
“秦副总监，怎么样？”刘明月紧张的问，呼吸都下意识轻了。
秦欢看着她，倏然一笑，“签了。”
“真的？”她完全不敢相信，A组那么多次都没有拿下的合同，竟然被秦副总监一次就拿下了。
太好了，D组不会被解散了，他们彻底翻盘了，也不会被其他组瞧不起了！
刘明月激动的哭了起来，“太好了，你太厉害了，呜呜呜。”
“好啦好啦，为了庆祝这个喜庆的时刻，我请你吃饭，好不容易来一趟F国，正好尝尝这边的特色。”秦欢环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
“好。”
两人根据地图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刚坐下，秦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闻朔的电话。
她接通，还未放到耳旁，他急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夫人您快回来吧，先生的妈妈自杀了。”
“什么…？！”
秦欢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猛地嗡了一下，直到闻朔又重复了好几遍，催着她赶紧回来她才确信。
欧阳静自杀了？她怎么可能自杀？
秦欢不敢相信，分明上午还在跟她蛮不讲理的吵架，下午就自杀了？
难不成怪她惹欧阳静生气，她一时承受不住才想着自杀的？
“秦副总监，怎么了？”刘明月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忍不住问道。
秦欢回过神，抱歉的看着她，“明月，这次恐怕请不了你吃饭了，家里出事了要赶紧回去。”
她一听，急忙站起来，“没事没事，家里的事要紧，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飞机到达南城已经是夜里九点。
根据闻朔发过来的医院地址，秦欢一落地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病房外，莘瑾淮和闻朔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气氛压抑的厉害。
“怎么回事？”秦欢跑过来，喘着气问。
莘瑾淮抬眼，目光凝成冰针，冷的让人心头一颤。
“苏怜柔说，我妈上午去找过你一次，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闻朔在一旁补充道，“夫人，欧阳夫人从莘氏回来之后便不吃不喝的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电话也打不通，我让手下人过去一看，就看到桌子上空的药瓶。”
“整整一百片的安眠药。”莘瑾淮咬牙切齿的冷笑，“秦欢，你本事可真够大的。”
“你怀疑是因为我，妈才自杀的是吗？”
“难道不是？”
早就猜到的结果，秦欢的心还是难以察觉的刺了刺，她站着，男人的目光如审判犯人一样，让她浑身难受。
“我告诉你我跟她说了什么。”秦欢压着情绪，平静的一字一句道。
“她过来就打了我一巴掌，说苏怜柔流血是因为我气的，不管苏怜柔抄袭是对是错，都是怪我将她气流血的，都是我的错。”
“我只是将苏怜柔犯的错说了一遍，说法律是公平的而已，我没有做错事情，仅仅为自己辩解都不行吗？”
秦欢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卸妆巾一点点的擦掉了脸上的妆。
为了以更好的状态和thinking谈合同，她特意多上了几层粉底遮住了欧阳静打的巴掌印。
看着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莘瑾淮哽住了喉。
自从苏怜柔怀孕之后，他妈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半分温婉，她将秦欢当成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生怕她会伤着孩子一点。
这样的事，是她能做出来的。
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秦欢站着没说话，莘瑾淮的视线也移开，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
闻朔一直都在往病房里看，忽然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
他急忙道，“先生，夫人，欧阳夫人醒了。”
莘瑾淮站了起来，脚步难掩慌乱的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妈。”他叫了一声。
床上的欧阳静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伸着手去抓他。
“瑾淮，瑾淮，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妈了，妈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莘瑾淮握住了她的手，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就算她做的再过分，但好歹都是自己的母亲。
“妈，没事了，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和蔼的语气跟她讲话，欧阳静感动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只是再看到站在门边的秦欢后，眼泪就落不下来了。
“瑾淮，为什么要让秦欢过来？让她过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刺耳。
莘瑾淮皱眉，解释道，“妈，她作为您的儿媳，您来医院她理应要来看看的。”
“我不要她来看我，让她走，让她消失在我眼前!”欧阳静情绪十分激动。
怕她再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莘瑾淮给秦欢一个眼神，让她先离开。
秦欢转身，欧阳静又突然叫住了她。
“站住！”
“妈？”男人不明所以。
欧阳静擦了擦眼泪，看着莘瑾淮问，“瑾淮，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想明白了再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
她突然的严肃让他心里涌上一抹怪异，“妈，什么问题？”
“我和秦欢，你选谁？”
这话一落，莘瑾淮下意识的就看了秦欢一眼，她正巧也在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怎么问这个问题？”他拧眉，“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老婆，两个人都很重要。”
欧阳静眼里划过撕裂的不满，厉声呵道，“不行，必须在我和秦欢之间选一个，你若是要我就和秦欢离婚。”
“若是要她。”她红着眼，声音哽咽，“妈就不活了，反正也没人要我，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