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期徒刑的宣判传入季林耳中时，他心里既绝望又隐隐怀着希望。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不是死刑，他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这个希望，在他踏入监狱牢房的那个瞬间，就变成了绝望。
狱警按着上面的交代，将季林推入牢房的瞬间，便“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季林刚刚稳住身形，便看见牢房里的男人全都叫嚣着向他走来。
“新人来了！”
“听说还是个喜欢男人的！”
“上边交代了，孤家寡人，可以随便用来泄火玩弄！”
“是个好乐子！大家一起啊！”
季林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只想逃跑。
却只后退了一步就撞见了紧闭的房门。
下一刻，牢房里就响起了季林凄厉不甘的吼声。
“啊！你们不要过来！”
“放开我！”
“放开我！救命啊！”
“哈哈哈哈，过瘾！”
“给老子老实点！”
凄惨至极的声音夹杂着邪恶的男声，源源不断地传出，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直至半夜，季林被折磨得撕心裂肺的叫喊终于彻底消失。
（审核大大，我们睁开眼看看行不行，坏人被打到哭喊怎么救是低俗了，一本书就这么一个终极坏人，他哭爹喊娘还不行啊！！！！！！）
季林昏了过去。
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扒干净，身上全是被拳打脚踢的伤痕和被凌辱过的痕迹。
“他妈的真不抗玩，真他们是个细皮嫩肉的废物！”
“拖去马桶给冲醒！”
领头的男人话音刚落，就有两人拉起季林的胳膊，直接将人拖进厕所，将头按进厕所里，开着水刷啦啦地冲。
“咳咳咳。”
“醒了！”
“哈哈哈哈，继续！”
季林的意识刚刚回归，还没来得及睁眼，又被他们已经开始被新一轮的鞭打。
三天三夜连续的折磨之后，季林疯了。
他时而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疯狂大笑，颐指气使叫嚣。
时而跪匐在地，哭诉求饶。
他似乎感觉不到身上各处的伤痛，任由别人怎么打他，欺凌他，都只会哈哈哈大笑，或者呜呜呜直哭。
在他彻底断气之后，整个过程的视频才被交到迟宴北手中。
迟宴北冷眼看完之后，让人将他跪地求饶哭诉后悔的片段剪辑了下来。
傍晚他从公司去疗养院接季初棠回到家后，将剪辑过的视频给了季初棠。
季初棠面无表情地看着视频里季林跪着忏悔，一遍遍地重复相同的话。
“我错了，我错了，姐姐，饶了我吧，姐姐。”
“不要来找我，不要让恶魔再来找我。”
“啪！”“啪！”啪！”
季林跪在地上，脸上鼻涕眼泪横流，一遍遍自己扇着自己。
将他本就红肿的脸再次打得充血。
后来，季林已经连跪都跪不起来了。
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眼睛雾蒙蒙地一片，只能看见无穷无尽地绝望。
“我该死，我有罪，让我死吧，让我去死吧！”
“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消失。
视屏画面的最后，季林睁着眼，仰躺在地上。
身上只有一块破布挡住一些部位，露出来的地方全是新新旧旧的痕迹与伤口，污浊不堪。
死得毫无尊严。
季初棠沉默地看着屏幕，良久才开口问迟宴北。
“他的尸体会怎么办？”
“季嘉月收走？”
迟宴北握住季初棠冰冷的手，将她抱进怀里。
“季嘉月已经死了，在出租屋里，身体腐烂，恶臭传出来才被发现。”
“祁莹逃到了国外，被人卖去了未开化的地方当女奴。”
季初棠的眼皮都为眨一下，仍旧盯着屏幕。
“你做的？”
“嗯，故意让那些暗网的人注意到她的。”
“哦。”
季初棠继续问，“那他呢，尸体会怎么办？”
“挫骨扬灰。”
季初棠勾唇笑了一声。
她终于报仇了。
所有的人都死了。
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以为会有的畅快。
只觉一颗心瞬间就空了。
一直支撑着，填充着她心的东西消失了。
迟宴北敏锐地察觉到了季初棠情绪的变化。
一直紧紧抱着她，一声一声地低声叫她。
“初初。”
“初初。”
“初初。”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季初棠醉酒时说过的话。
“等我报了仇，就来接我吧。”
迟宴北抱着她，却感觉她身体单薄得怎么都抱不住。
她只要稍微一振翅就能飞走。
再迟宴北声音几乎都要开始颤抖的时候。
季初棠却是骤然回了神。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迟宴北。
“你怎么了？”
迟宴北神情只顿了一瞬就立刻掩饰了过去。
只是将自己埋进她颈窝，低声地告白。
“初初，我爱你。”
季初棠转身，伸手抱住迟宴北，手掌贴在他的背上。
似在安抚他不安的心，又似在他身上汲取温暖。
良久，她才轻声开口。
“迟宴北，明天我们一起去祭奠我爸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