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那是出卖！”裴煜没好气地说：“你瞧瞧阿昭刚才那眼神，滴溜溜的乱转，脑子里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想想六哥和楚清灵是不是一对儿罢了，也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裴煜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沉声提醒：“这种话说出去只会坏她名节，你以后可不要再说了。”
“行行行。”萧云祈微笑着说道：“既然六哥掩耳盗铃，那我就配合你一下。”
裴煜：“……”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该和他掰扯这个。
“我留你下来不是和你打趣这些。”静默片刻，裴煜整理好思绪，十分正经地说道：“我有别的事情说。”
“好。”萧云祈也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六哥请讲。”
“阿祈。”裴煜看着萧云祈的眼睛，单刀直入：“你喜欢阿昭吧。”
萧云祈坦然道：“不错，我是喜欢她。”
裴煜虽然先前就看出来了，但此时听萧云祈坦然承认，依然愣了愣神。
“原来连六哥都看出来了。”萧云祈苦笑道：“但她自己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这几年她一直关心定国公府能不能在朝中立的稳，兵权能不能拿得到，难免对旁的事情不上心。”裴煜温声说：“再加上，她自小就一直将你当做弟弟照看……”
“她反应不过来，你也不要怪她。”
“当然了。”萧云祈叹息道：“我哪里舍得怪她，只要她好，我便知足了。”
“真的吗？”裴煜问：“只要她好，你就知足……那她明日忽然有了喜欢的人，要嫁人了，你也知足？”
萧云祈一僵，眼底瞬间闪过一抹阴冷。
“阿祈。”裴煜慢悠悠地说道：“看来你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容易知足啊……凤凰台比试之后，皇上差点给阿昭赐了婚。”
“若是当时没有阿昭那‘终身不嫁’，你会怎么做？”
萧云祈沉声说道：“我本来打算提薛侯夫人之事的来打断的。”
“你当真以为，你随便提个什么事情打断了，就行了？”裴煜一字字地说道：“若皇上打定主意嫁掉阿昭，就算当时被打断，让他当场没有说出来，他也会放在了心底，再找合适的机会赐婚。”
“阿祈，你不该有这么天真的念头才是。”
萧云祈脸色十分地难看，“我只顾着去盯薛家和慕容家了，赐婚这件事情，我没有考虑到。”
他哪能想到，父皇反手就想把裴姐姐赐给太子。
还好有惊无险。
裴煜说：“你很聪明，也极有能耐，暗处的人手不比我这里的少，若是那些需要时间来筹谋的事情，固然你可以在背后做的很好。”
“但一旦有突发事件，你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就帮不到忙，等事情发生之后再周旋，可能就晚了。”
“阿祈，你懂得六哥的意思吗？”
“我懂。”萧云祈点点头，“我这半日也想了很多，我知道该怎么做，六哥放心吧。”
“那就好。”裴煜舒缓地靠在椅背上，“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就是舒服啊，快回去休息吧，免得明日阿昭来闹我，说我耽误你休息时间。”
萧云祈轻笑着起身离开了。
刚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迟疑地问：“六哥，你觉得裴姐姐喜不喜欢我？”
“这个么……”裴煜沉吟片刻，表情正经。
就在萧云祈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值得期待的话时，裴煜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br>
萧云祈：“……”
裴煜一边转动轮椅进屋，一边朝他摆手：“早点休息吧。”
……
第二日裴昭起了个大早，和萧云祈用早膳的时候，问起他昨夜和裴煜聊天的内容。
萧云祈说道：“聊局势。”
“聊局势把我支开？”裴昭不信，“你骗我啊。”
“怎么会？”萧云祈笑着说道：“只是怕裴姐姐熬的太晚，想让你早点休息，所以就要你先回去了而已。”
“这几年裴姐姐在西境待着，我和六哥时常会聊局势聊到很晚的。”
“哦。”
裴昭点点头，一边喝粥一边问：“那六哥和楚清灵是怎么回事？”
“就是六哥说的那样。”萧云祈给裴昭夹了一颗小笼包：“先前楚清灵不是找我么，目的就是修理她的机关弩，后来她便直接找上六哥了。”
“就这？”裴昭追问：“只修了个机关弩，就能让楚清灵请动成阳大长公主，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呢。”
“六哥和她的私交我也不知道，我……”萧云祈本想敷衍了过去。
但裴昭眼神幽沉地看着他，“你素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不知道？好孩子，哄姐姐呢？”
“你昨儿还说你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裴昭板起脸：“快点说！”
“裴姐姐……”萧云祈无奈道：“你审我呢？”
“对，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裴昭一本正经道：“没开玩笑。”
萧云祈扬了扬眉，问道：“坦白怎么从宽，抗拒如何从严？裴姐姐先解释一下，我再看我要选择坦白还是抗拒。”
裴昭一呆。
她哪里想过？
也不过是话说到这儿了顺口一句。
萧云祈说：“看来裴姐姐也不知道坦白怎么从宽，抗拒如何从严，那这样，等裴姐姐想好了，我再决定说不说。”
裴昭无语片刻，“这样吧，你实话告诉我，我给你准备个礼物，你要不跟我说，那我、那我——”
一时半会儿，裴昭竟然想不到要撂什么话，最后吐出这么一句来：“不说我问别人。”
“裴姐姐舍不得威胁我？”萧云祈靠近了一些，“是不是？”
裴昭白了他一眼，“我的目的是知道这件事情，威胁你做什么？府上人这么多，未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那件事情，我问二嫂或许还快些呢。”
“赶紧吃吧，不强迫你了！”
裴昭思忖，他是不是答应了裴煜不能说，所以才一直吊着不告诉自己，那自己一直追着逼问不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