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许让直接硬闯过去,被反应过来的侍卫阻拦,两招将人打趴下,从栏杆翻过来,几步挡住了萧雄动作。

  一群护卫一拥而上,冰刃对准了许让,但因为萧雄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许让护在宫明曜身前:“不,他不是!他就是伶人!”

  芬兰:“伶人?呵呵,我怎么没见过他?他不可能是伶人,他一定是太子殿下!”说到最后,他脸面都扭曲起来。

  比起一开始的慌乱,宫明曜已经淡定起来,现在他只能咬死:“你没见过我就证明我不是伶人吗?这么多伶人,你没见过的多了去!”

  芬兰被他一咽,歹毒地看着他:“自会有人信你是不是!”

  萧雄似乎没听到芬兰的话,也没有看到许让,伸手去勾宫明曜的下颌,笑道:“倒是个有趣的美人儿。”

  被许让严严实实地挡了:“这是小人的贱妾,莫要玷污了殿下。”

  萧雄立刻拉下脸来:“你也说了是贱妾,怎么,你就为了一个小小贱妾忤逆孤么?”

  护卫的冷刃更近了几分。但萧雄没有下令,他们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那一群将士官员也围了上来,指指点点道:“殿下看上你的人,是你的荣幸,别不识抬举了!”

  也有人好心在那里劝:“不过就是一个贱妾而已,还是一个男人,殿下看得上,你就让给殿下呗!”

  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将军扶须道:“是啊,殿下一来,芬兰那么美的一个大美人,本将军都送出去了。”

  芬兰脸上笑着,目光却是怨毒,他分明生得比宫明曜好,分明是当红的花魁,偏偏来到这里,被他们一群臭男人让来让去,还觉得这是非常光荣的!

  严狗袖手站在一旁,看着这边,兴灾乐祸。

  许让低着头,只是重复:“他是我的人。”

  萧雄眯了眯眼睛:“如果我一定要呢。”

  许让一时间没回答上。

  人群中有人大声嚷嚷:“我就说嘛,这小子一身反骨,如今还敢妖到太子殿下头上了!”

  “连天下都是太子殿下的,如今就要你一个俘虏怎么了!”

  萧雄的目光变得很冷,压在许让身上。

  许让喉结动了动,掌心握紧,寸步没让。

  前后左右,除了许让就再也没有他的人了,宫明曜害怕地拽住了许让的衣服。许让回握他的手。

  宫明曜一愣,许让手心湿热,浑是汗。

  宫明曜霎时鼻尖酸涩,眼眶有些湿了,他扫视那些朦胧的人,一个个面红耳赤、口沫横飞,推搡着许让。

  他们声音那么刺耳。

  他第一次杀心这么重,他要杀了这些人,一个不剩!

  就在那僵持不下的危急关头,大将军终于赶到。

  大将军掰开人群挤身进去,看看宫明曜又看看萧雄:“太子殿下,这小俘虏即使长得再好看,也已赏赐给小让兄弟,你如此霸占他人之物,岂不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萧雄:“既然大将军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让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额头上浑是冷汗,腿都软了,差点站不稳,还好宫明曜及时扶住了他。他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他是从死人堆里面杀出来的,但是那之前他身后没有一个需要他保护的人,而现在有了。

  宫明曜偏过头,泪如雨下。

  苟够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也直冒冷汗,还好没有出事,如果宫明曜出事了,那么他这一笔豪赌,满盘皆输。

  萧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好久没说话,恨得牙齿都咬碎了。

  有不懂看人脸色的人上去送死道:“殿下,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萧雄一脚踹开那人:“你知道他是谁吗!妈的,刚被他那眼神看得老子后背发凉!”

  想到马车上,许让天降神兵那般,几招将他侍卫打败,他就心有余悸。

  刚才许让又突然冒出,吓他一跳。那时与许让站得太近太近,许让是紧张害怕,但抬起头时,目光是坚定的,甚至是凶狠,像陷入虎穴的孤狼,鼻梁与脸颊上的疤痕狰狞。

  萧雄敢肯定,再逼急一点,第一个死的是他!他来这里这么几个月,也从手上那一群窝囊废嘴里听说过这个小士兵有多厉害。

  萧雄坐在椅子上要抽烟,手哆嗦了好久没吸上一口,突地将烟按一摔,怒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勾勾手指头叫来下属:“想个法子单独将那小士兵给孤叫过来。”

  手下胆子肥:“他不来呢?”

  萧雄笑了:“那你就提上人头来。”

  许让回去泡了个热水澡,许是泡得久了点,就病了,病得严重,他那么年轻,竟然病得起不来床,药石无医。

  宫明曜心急说:“有病就治啊!”

  君军叹息道:“心病还得心药治,这得把心结打开才行。”

  “那就是说要跟许让说吗?”

  宫明曜提心吊胆,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看许让偏瘦的脸庞,几次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一直看着他的许让却说:“他累了,要休息。”

  他真怕许让会就这么死掉,但奇迹般的第二天,许让起床了。

  宫明曜一觉醒来没看到许让,还吓了一跳,跑出去在院子里面看到了许让正在喂鸡,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让脸上有大病初愈的苍白,少年曾经年轻气盛、嚣张跋扈的气息。

  宫明曜看着他,顿了好久才走出去:“今天起这么早?”

  “嗯。”许让回头脸上没有太大的神情,就微微一笑,反而显得有一些疏离。

  宫明曜走到他身边,往他碗里抓了一把米,也撒在地上喂鸡:“吃过没有?”

  “等你。”许让看向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家门口,来来往往都是宫明曜的侍卫,外面还有层层叠叠的重兵把守。

  宫明曜这就知道了,按以往这个时候许让早就自己出去买东西吃了,而这个时候他出不去。他就用了这种委婉的说法。

  但是在宫明曜的认知里,许让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一开口就得罪人,那才是他的许让。许让这个样子,让他觉得陌生,让他害怕。

  吃过朝食后他就屏退了左右,许让吃饭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斯文,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宫明曜坐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但也就一下,他就装作不知道,默默地低头像兔子那样啃着他的饼。

  宫明曜摸他腰,扯他衣襟,百般折腾。

  许让终于受不住了,拉他的手:“别这样,还吃着呢。”

  宫明曜就凑到他耳边咬他道:“让哥哥?终于理我了。”

  许让一颤,但他又没说话了。

  宫明曜不依不饶,连喊了好几声,有些埋怨道:“你不是很喜欢叫你让哥哥吗?怎么都不理我了呀?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挺主动的嘛,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子,跟我这么生疏?”

  许让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开始啃他的饼,啃啃啃啃啃一股脑将它塞到嘴里面,还没来得及咽两下:“刚你不是说要去种菜吗?”

  宫明曜皱眉,他都主动成这个样子了,这人还想着种菜?

  不过也好,他大病初愈应该多劳动。

  于是他们俩去了后院。

  宫明曜看着绿油油的青菜,十分满意:“很快,这些青菜就能吃了,你不开心吗?哦,你不喜欢吃青菜,喜欢吃肉,喜欢吃牛肉。下一次我们种一片草地养很多牛,好不好?”

  其实这区区几垄菜地,他那些手下早就淋过了,此时旁边放了一桶水让他们俩在那里慢慢地浇。

  就桶水他们搞了半天太阳大起来了,宫明曜就拉许让到旁边的树下乘凉。

  这里没有外人,就他们俩,许让晒出了一些汗,宫明曜问他好些没,他说好多了。

  宫明曜就开始动手动脚给他擦汗,他偏开头:“我自己来就好。”

  宫明曜不干,将他逼到了树干上,退无可退。终于,心满意足的给他擦汗了。

  许让将脸偏过一旁,看着有一些疏离,但又有一些紧张。

  宫明曜觉得自己有一点在逼良为那个啥的感觉。但是许让怎么看起来这么可爱呢?他越不想,自己就越是想欺负他呢?

  他拽着许让腰间的衣裳,爱不释手,上面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露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性感。

  他将许让的腰带扯松了,伸手进去摸了几把。许让之前还回一下头,现在目光更加僵硬了,一直看着一边,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宫明曜开始泄气。

  他调戏了这么久,某人这个时候很佛系,让他相当怀疑自己,很挫败地说:“你不喜欢了?”

  许让回头对上他失落的目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有人进来汇报说大将军要见许让,正在深情对视的两人皆是一愣,有些惊慌失措地分开了。

  许让轻咳一声说:“我先走了。”

  临走,他迟疑片刻,捏了捏宫明曜的手心:“喜欢的。”

  他走后,宫明曜还愣在那里,好久才反应过来。许让说的是什么意思,羞红了脸,高兴的。

  等到心跳的速度慢下来,宫明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苟够知道许让是他的人,为什么他正在跟许让卿卿我我的时候,突然派人来将许让叫走呢?

  苟够不像是这么不体贴、不懂人情世故我的人啊!

  宫明曜忙派人去问,得到的回信是:我并没有派人叫许让啊!

  宫明曜顿觉眼前一黑:“这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府里根本就找不到许让这个人,也没有人看到他往这边来!

  良久,阿空才来汇报:“查出来了,那个人被萧雄收买了。”

  宫明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么办?”

  “殿下,先别慌,我们这就派人去查找许公子的下落!”

  几个时辰后消息传来,阿空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宫明曜:“先说好消息!”

  “找到许公子的下落了,他没事。坏消息是,他在军营,萧雄也在那里。”

  宫明曜心情七上八下:“他们说了什么?”

  阿空:“我们窃听到了一些,之后有人经过,再后面的话就没有听到了。”

  “那个萧雄跟许公子说……”

  “你以为那些什么闻香阁、留芳苑?是我叫他们建吗?是他们自己要建的,你以为他们就没送给你仰慕的大将军?对,他没要……”

  “但是这么多人耗费心血的工程,孤不接收能怎么办?难道就叫他们毁了吗?”

  “怎么了,孤说得不对吗?”

  “你以为你那个大将军,他就是什么好人?他想造反,他随时都想造反!你枕边人,他就是利用你,他跟大将军狼狈为奸!”

  阿空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到了这里却戛然而止。

  宫明曜久久没有听到继续,道:“就没有了?”

  阿行:“对,后面有人来了,就没敢再继续听下去。”

  宫明曜:“……那许让说什么了?”

  阿行茫然的摇摇头:“没听到。但是,他们俩在里面说了很久,许公子估计现在都还没出来!”

  接近黄昏还没接到许让出来的消息,宫明曜忧心忡忡,受不了了,跑到苟够那里:“他怎么又跑到你们太子那里去了?你不是让他在你府里面干事吗?他怎么还跑到军营?”

  军令如山,许让的任务是跟在苟够身边,宫明曜不相信他这么笨,跟人家一路还看不出来那个人不是苟够的人。

  苟够无奈道:“唉,他自己长脚的呀,我把他双腿打断放你身边,你愿不愿意?”

  宫明曜:“……”

  “抱歉我太着急了,我太着急了。”他声音染上了哭腔:“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要不我们现在就攻进去?”

  苟够:“现在?这……我毫无心理准备!”

  宫明曜:“兵不厌诈!”

  苟够:“呃……太子殿下,不要冲动!我们这样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突然冒昧行动,许公子也很危险的啊。说不定萧雄会拿他来当挡箭牌?我想今天许公子应该还是能回来的,你到时候就跟他敞开来说,问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嘛?你们这样老是不说也不行啊,对吧?”

  宫明曜:“我不敢。”

  苟够:“因为你已经有答案了。”

  是的,他确实有,只是他不敢面对。

  宫明曜:“那我到时候强行把他绑过来,行不行?”

  苟够:“我无所谓。”

  “那他呢?”

  “你觉得呢?”

  宫明曜:“……”他觉得?他觉得难搞!

  许让从军营里走出来没多久就看到站在街角焦急的往这边看的宫明曜,四目相对,宫明曜加快脚步往这边走来,最后几乎是跑,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远远就喊:“许让!”

  许让停在那里,有一些触动。突然,他面容一冷,地面上好几条扭曲拉长的身影,上面举着各种冷刃向宫明曜冲去。

  许让往另外一个路口看去,就看到了杀气腾腾的严狗他们。

  那一刻什么都来不及思索,许让拼命的扑过去,大喊道:“小心!”

  但是太近了,宫明曜只顾得上开心,没注意看旁边,这时一看吓得跌倒在地。

  阿空与几个侍卫从墙角跳出,瞬间逼退了几个人,很快,又好几个小兵纠缠上去,跟他们缠斗在一起,一时脱不开身。

  严狗邪笑一下,冲向宫明曜,紧要关头就要得手,被许让挡住了。

  严狗恨得咬牙切齿:“许让你疯了吗?难道现在你还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吗?他身边的这都是什么人?什么阿空?你相信就一个小小的俘虏,有这么好的身手?早就死了,还会被称为俘虏吗?到现在还不清楚他的身份!”

  阿空伸手了得很快解决了围攻过来的小兵,向愤怒咆哮的严狗砍去。

  许让握住了阿空砍下的刀,踹了严狗一脚,喝道:“滚!”

  芬兰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他就是太子!你们国家的政敌!你身边那么多兄弟的死都是因为他!你作为枕边人,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许让沉默不语,只看着他,目光冷冰冰的。

  芬兰步步后退:“你、你……”

  严狗:“算了别说他了!”

  他看许让的眼神充满了嫌弃:“你变了,你忘了做军人的初衷,保家卫国才是我们的责任!”

  这一路大家都没有说话,现在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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