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寂静了片刻，断清梦突然低笑起来，他压低了嗓音，显得温凉又暧昧，“阿鹊确定吗，只长了三厘米嗯？”
林中静谧，只有池水流动的声音。
折鹊缩了缩脖子，被宿主压迫感极重的气息弄得瑟缩了一下。
他抱着自己的尾巴，尾巴尖尖不自觉晃动着，打着转转。
但还是想要为自己正名，“系、系统一般不会算错的......”
对上断清梦碧色的眼眸，那瞳孔似乎在缓缓向着竖瞳转变，透露出冷血动物的贪婪与独占欲。
折鹊看不明白别的，但他危机感很重，当即怯怯道：“要、要是梦梦你觉得不对的话，可以自己动一下手，我来测量。”
“一定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位好嘛？”
见断清梦不语，折鹊眼眶微红，本来变成人形后胆子就不大，现在被一吓，眼泪又盈满了眼眶。
“后、后二十位？”
“嗯哼？”断清梦抬手，水珠自那瓷白修长的手上摔落。
微凉的指尖点上折鹊脑袋上小小的角，轻拢慢捻，垂眸看着怀中的小系统颤抖起纤细的身子。
眼泪一颗接一颗掉入寒池中。
然而洁癖到了极致的断清梦却没有任何嫌弃，反而有些好奇，系统的眼泪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他这小系统的眼泪像是哭不完一样。
有眼泪，那别的地方也会有水吗......
软绵绵的小手搭了上来，听到抽抽噎噎的细弱求饶声：“不要摸了，好痒呜......”
折鹊泪眼朦胧仰起脑袋，一双紫眸像是被水洗过，写满了委屈与怯然。
“其、其实我的商城里面有、有可以增加数据的药丸的。”
作为系统，折鹊虽然不能理解，但也从其他系统那里听说过，很多男性的宿主都很在意这个数据，所以系统商城里面的这个药丸一直销量很高，哪怕价格很昂贵，买的人也只多不少。
但是他的三个宿主好像完全不需要，连看都不曾多看过一眼。
现在看来，好像其实还是需要的。
折鹊含着眼泪颤巍巍给断清梦介绍起药丸的功能来。
“是、是永久的，一次加数据增加半厘米，最多吃六次。”
“......”断清梦看着那个投影，以及慷慨激昂的商品宣传语，笑容都凝滞了。
“阿鹊觉得我需要吗？”断清梦眯起眼，捏捏那个泛起了绯红的剔透小龙角。
折鹊泪汪汪，“其实梦梦你的数据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人了......可以不用这么在意的。”
眼泪打湿透出薄粉的面颊，折鹊抽噎，抓住断清梦不停动作的手，“不要捏了呜，真的要捏坏了......”
为什么三个宿主都这么喜欢捏他的角角啊，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求饶声又娇又软，颤颤巍巍的，可怜是真的，却又能轻而易举勾起一些恶劣阴暗的想法。
断清梦垂眸，视线又落到了那因为紧张而不停晃动的尾巴尖上。
看上去就软绵绵的，还有细软的绒毛。
折鹊立刻察觉到了断清梦的想法，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尾巴尖尖蜷缩起来，一双泪眼警惕地望着对方。
“阿鹊怎么这么看着我？”断清梦指腹轻揉小小的龙角，笑容温柔又清润，俯身靠近折鹊，“是弄疼你了吗？”
头顶传来的痒意顺着脊背蔓延至全身，折鹊轻轻颤抖，身子将池面撩拨开一圈圈的涟漪。
带着哭腔的轻哼从那红润又柔软的唇瓣中传出来，甜腻腻的，就跟系统身上那清甜的香气一样。
精致的鼻尖都哭红了，眼泪挂上浓密卷翘的睫毛，欲落不落。
折鹊眼睁睁看着断清梦的瞳孔变为竖状，吓得抽噎，眼泪直直摔落池水中。
他怎么记得，宿主眼睛变成竖状是......快要失控的预兆来着。
蟒、蟒蛇吃不吃龙的啊？
或许是注意到了折鹊眸中的惊慌，断清梦微微敛眸，纤长的眼睫将眸中的情绪敛去，与人错开了视线。
系统是不敢直视，宿主却是为了遮掩眸中浓烈的渴望。
良久，断清梦抬手撩起折鹊面颊上黏连的一缕发丝，挂在耳后。
指腹不经意擦过柔软的唇瓣，激起一片战栗。
“滴答”水珠从戴着碧色戒指的手上滑落，溅起涟漪。
清雅的香气与香甜的气息交缠，在这一方寒池弥漫。
折鹊怯怯瞄了一眼断清梦，发现对方的眼睛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松了口气，然而又听对方温笑：“阿鹊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折鹊呐呐，“做梦梦的人偶。”
“真乖。”
断清梦让折鹊转过身，背对着他。
后背突然贴上一片温热，在这冰凉的寒池中格外令人依恋。
断清梦撩起发尾，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一截后颈。
纤细又修长，在月色下甚至泛着莹润。
就是可惜......缺了一对牙印。
“头发能变长吗？”
“可、可以的。”
话音落下，墨发拉长，差不多是肩膀下方，像是柔顺的绸缎。
能够感受到手指穿梭在发丝间，又痒又麻。偶尔还会碰到小小的龙角，就让折鹊一颤，越发贴近了身后的胸膛。
“梦梦......”折鹊轻轻喊了一声。
断清梦把着手上凉凉滑滑的发丝，心情还算不错地轻哼，“嗯哼？”
“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啊，或者裤子。”折鹊小心翼翼道，单薄的身子用小碎步朝前挪动，尾巴委屈巴巴钻进主人怀中。
“......”气氛一时间寂静。
过了十几分钟，折鹊的脸蛋被捏了一下，断清梦轻笑，“好了。”
轻轻的出水声响起，寒池被收起。
水珠不断顺着修长精瘦的身躯滑落，墨发黏连纠缠，蛊人的风情扑面而来，能把人看得晕晕乎乎。
断清梦侧眸，笑吟吟看向身旁的人。
但这只系统只是调出了照相机的自拍模式，看起自己的新发型，并没有分出任何的目光给断清梦。
对于人类来说完美得令人流鼻血晕头上脑的身体对系统来说还不如一积分诱惑力度大。
断清梦笑容消失，换上新衣服，默默看着他的系统好奇地戳着新发型。
原本的墨色短发变成了两个圆圆蓬松的丸子头，下面垂着两缕头发，随着晃脑袋的动作而甩动。
甚至丸子上面还缀了两颗金红色的宝石，可爱又精致。
身后传来动静，折鹊回过身，仰头看向断清梦。
一张漂亮的小脸猝不及防就完完整整撞入眸中，脑袋上顶着小小的龙角跟两个丸子，眼睛圆而清澈，像是瑰丽的星河。
完美无瑕，宛如神赐。
喉头微动，断清梦怔了片刻。
“好看。”他轻笑，温柔地抚上折鹊的面颊，“接下来还要换一套衣服。”
在见识过了系统优越的换装能力之后，断清梦也不折腾实体衣了。
指尖点上空中，灵力产生了各种不同的色彩，然后在空中勾勒描绘，逐渐形成一套设计精巧的衣服。
折鹊十分捧场地鼓掌，“梦梦好厉害。”
光芒闪过，身上的衣物就照着空中的虚影变化了出来。
这是一只能够一键换装的高级系统，最适合当人偶不过。
断清梦所设计的是一套以金红色为主色调的的衣服，上半身宽松广袖，红色打底，花纹繁复。高领内衬是白色的，上面勾勒着金线花纹。而下半身依旧是到大腿中间的白色裤子，只不过是小腿上多了双白色的长袜，将细腻惹眼的小腿包裹在里面。
尾巴钻出预留好的洞洞，翘在身后晃了晃，
踩着一双挂着毛绒小球的白底红短靴，就连耳坠都变成了符合整体色调的水红色，折鹊新奇地照起镜子。
镜中的漂亮少年被这一套打扮衬得灵动可爱，还多了几分灵动，丸子头看上去格外讨喜，像是过年的福娃娃一样。
断清梦打量着完全按照他的审美来换装的系统，眸中的愉悦几乎要溢出来。
这种给对方打扮的举动，让他感觉对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满足万分。
下巴被挑起，折鹊怔怔看向断清梦，“还有哪里要换吗？”
断清梦低头，笑声悦耳，“可以再上点妆。”
不给系统自己调整妆容的机会，断清梦掐了个决。
在折鹊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周围的树木草丛纷纷被移开了位置。一座巍峨华丽的宫殿拔地而起，雕梁画栋奢靡至极，金碧辉煌的建筑将原本只有清冷月光照耀的树林都衬出了几分华贵。
走进宫殿，里面甚至还添上了许多现代的设施，什么电视吊灯沙发的一样不少，只不过同样华丽。
原本折鹊还在想，他这个宿主这么讲究生活质量，洁癖又完美主义到了极点，要怎么忍受在树林里面过夜。
现在他知道了，真正有能力的人从不适应环境。
他们会让环境去适应他们。
折鹊被牵着手带到了一处主卧，在床边坐下，看着断清梦打开了音响，舒缓缠绵的音乐声响起，配上暖色的灯光，平添几分暧昧。
折鹊却是微微鼓起了嘴，不高兴地瞟了眼那个音响。
断清梦注意到了，勾唇轻笑，“怎么了，这首歌不好听吗？”
“这个音响质量太差了。”折鹊拧起秀眉，细细弱弱但又坚决道：“梦梦你要是想听歌的话，我也有放歌的模块，只要十积分就可以播放一整晚。”
折鹊眼巴巴十分期待，“用我吧，我很好用的。”
瓷白的小手搓了搓，愣是用一张可爱的小脸做出了财迷的样子。
虽然之前解绑的时候把宿主的积分都坑光了，但是重新绑定之后会自动出现新的任务，通过计算宿主们的实力，那些任务都自动完成，积分自然也是重新积攒。
区区十积分一晚，折鹊晃晃断清梦的手，“包、包我一百年好不好。”
断清梦愣住了，大概也是没想到这只系统的商业头脑已经发展成被动技能了，哪怕在人形社恐的状态下都能触发，甚至鼓起勇气来跟他讨积分。
“包你一百年？”断清梦微微扬眉，笑容温润，“看你表现了。”
“要是阿鹊听话的话，积分都可以给你。”
“所以......让我看看阿鹊有多好用？”
整个下巴被温柔地托住，折鹊乖顺地仰起脑袋。
看着断清梦打开一盒盒的胭脂水粉，有浅浅的香气飘来。
一截如玉的小指用指腹蘸上口脂，断清梦弯腰，两人的面容顷刻间只剩咫尺。
折鹊下意识想要后退，可是想起自己要表现出“很好用”。
作为一个人偶，是不能在主人给自己上妆的时候躲开的。
于是折鹊颤巍巍反过来朝前凑了凑，唇瓣主动贴上了指腹，沾染上殷红。
断清梦怔愣后轻笑，碧色的眼眸被上挑眼尾带出了旖旎，低笑间都是风流。
“阿鹊真乖，”
色泽艳丽的口脂被指腹均匀抹开在唇瓣上，轻柔又缠绵。
折鹊轻抿，绯色晕开，格外娇艳。
眼尾被扫上胭脂，将剔透瑰丽的眼眸勾勒，透出薄粉，仿佛含羞带怯半开的花朵，悄悄露出一半的花蕊。
轻轻搁下胭脂盒，断清梦托着几乎要被他拢入怀中的系统的小脸，呼吸间都是对方身上甜腻的香气。
他低头，距离越发拉近。
漂亮系统望着他，仰起的细白脖颈划出一道脆弱的弧线。浓密眼睫投落浅浅阴影，两人呼吸纠缠。
娇软唇瓣微张，是一个无声索吻的模样。
心头微动，断清梦倾身，垂落的发丝擦过温雅脸侧。
呼吸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