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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雷打电话问要不要压风华荣的热搜,给他们点教训,靳宜回了个不用。
【王雷:啊?为什么啊?】
【宜总:你不是喜欢祝影后么?前几天她结婚的热搜没看?】
王雷懵了,看了啊,跟这有什么关系。
【王雷:宜总,小人实在愚笨,您在指点指点两句?】
【宜总:。】
【宜总:影后隐婚,无人能敌的大话题,可为什么没多少人讨论?你记得那天的热搜第一是什么吗?】
王雷回忆两秒,顿了顿,明白了。
他是祝影后的影迷,那天祝影后结婚的热搜登了半个小时,很快被一条著名演员家暴出轨的热搜代替。
用热搜压热搜。
尤其用更大的负面热搜压负面热搜。
娱乐圈最简单也最高明的手段。
靳氏的黑料除了两张照片,其他全是据“知情人士”暴露。说到底只是诽谤而非实锤,靳宜甚至不需要解释。
这边风华荣新品发布会开的风生水起,正好替靳氏转移注意力。
风华荣想趁靳氏名誉受损时涨自己威风,靳宜就给它这个威风。
【王雷:宜总你太阴……咳不是,太牛逼了。】
【宜总:不够。】
两个字直接把王雷说兴奋了,摩拳擦掌。
【王雷:想怎么着!您尽管说,我来办。】
靳宜笑了一下。
他看向旁边某个鬼鬼祟祟偷瞄手机的人,演技拙劣到不想吐槽。
这演技想当男二号?男二百号都当不上。
靳宜故意把手机歪了歪,靳止晏顿时挺直了脊背,眼睛可劲儿往这边瞟。
靳宜看过去,皱眉道:“干什么,看我手机?”
“嗯?”靳止晏僵住,动了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被单上扣了一下,“没有……没看。”
“嗯。”靳宜表情控制的很好,冷淡又不疏远,轻描淡写道,“没看就好。”
靳止晏:“……”
没看就好?
什么叫没看就好。
靳止晏胸膛一起一伏,偏头朝靳宜看过去。
靳宜重新低下头,不知道给谁发什么消息。
【宜总:不用你,你和向钱谈好就行,这事让止晏练手。】
回完,靳宜余光瞥看某人,嘴角勾了勾,继续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靳宜泰然自若,靳止晏坐不住了,双眸盯着靳宜一下下点屏幕的手,眼睛要冒火星子。
什么叫没看就好,他不能看?!
靳止晏是知道靳宜的,翻看手机时靳宜从来没防过,现在究竟他妈给谁发信息,他连看都不能看?
一抬头。
靳宜打字的手快成虚影,嘴角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眼睛温柔的滴出水来!
靳宜从来没对别人这么笑过!
究竟他妈的是谁!
靳止晏扯住靳宜的袖子,不经意问:“哥……给谁发消息呢?工作上的?工作上的事跟我说说,你刚答应我。”
“我答应你什么了。”靳宜低头打字。
没完了是吧,说什么呢聊这么久?
靳止晏恨不得把手机抢过来,删除好友卸载软件砸烂手机,只允许靳宜对他一个人笑。
放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深蓝色的眸孔只纳进一个人。
他盯着靳宜浓密的睫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不是刚答应的么?你说以后公司的事都告诉我。”
靳宜抬起头。
这回是对着靳止晏笑的,常年呈一条直线的嘴唇微微扬起,弧度不大不小,好看的恰到好处。
他哥嘴角的那颗痣怎么那么好看?靳止晏盯着盯着,火气腾地消了。
他哥真好看。
而且是他的。
靳宜薅了靳止晏头发一把,看清他深到泛黑的眼睛,想笑。
就这还想演戏,眼睛一睁,什么情绪全暴露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只让你把这件事处理好,省着你闲。”靳宜说。
靳止晏:“……”
靳宜心情好,抱着臂抬眉,“我说的是原话,有问题?”
靳止晏沉默了。
沉默的原因不是靳宜耍无赖,而是他的动作。
靳宜压在他头上的手很轻,轻到他想抓住靳宜的手,指腹在血管处细细的磨。他哥的皮肤太白,又太薄了。轻轻磨两下会泛红,稍稍用力会留下他手指的轮廓……
靳止晏艰难压制住欲望,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不是有点不对劲。
是太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越来越忍不住了。
“有问题?”靳宜继续抬眉,特别好看的弧度。
怎么这么好看?
好想亲。
靳止晏咬着舌头,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哑声道:“……没有。”
靳宜逗完人高兴了,松开手,主动道:“给王雷发的消息。”
松手了。
靳止晏继续咬舌头,视线追着靳宜的手,仿佛想到上面被自己摁红的痕迹,再抬头,后知后觉 道:“嗯?”
“你不是想知道么?”靳宜抬下巴,“自己看。”
口腔尝到一股铁锈的味道,靳止晏总算从刚刚的状态中清醒,拿过靳宜的手机,熟练地点开聊天软件。
他哥的聊天软件太干净,和王雷界面除了转账就是谈工作,两下翻了个底朝天。
靳止晏又点开其他人的,点开信息,点开其他有可能聊天的社交软件,眉头皱的特别紧。
“哥。”他舔了下上颚,清理口腔中的铁锈味,“你刚刚就和王雷说话了?”
“不然?”
“你刚刚一直在打字,我以为你们聊了很多。”实际上只有几条。
这么两条用打这么多字么?
“哦,你说刚刚。”靳宜靠在床头,回忆了一会,勾唇一笑,“刚刚发完一直在玩手机。”
哦,玩手机。靳止晏咽了唾液。
他哥靠在床头的样子也好看。
靳止晏把手机扣上,贴过去,用手摸靳宜的后脖颈,“哥,我看见你发的了,那件事归我管?”
“不然?”靳宜瞥他不老实的手,没理,把邮箱内的一个文档发给靳止晏。
当天晚上两人是在各自的屋子睡的。
靳止晏拿手臂受伤当理由,非缠靳宜,靳宜反拿手臂受伤当理由,冷酷拒绝。
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靳宜躺在床上没几秒便睡死过去。
凌晨,一则“男Alpha当众释放信息素,紊乱餐厅秩序”的新闻登上热搜。
紊乱期间,这种新闻屡屡发生,让他真正火起来的是某条评论。
据“知情人士”透露,男子在他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偷拍照片,造成靳某等人的名誉受损。并私贩照片作为交易,获取某三字公司高管职位。
靳某。
某三字公司。
这种消息放在别的时候掀不起风浪,放在这个节骨眼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想。
毕竟靳某的热搜刚下,排在二十几位的地方,不爆又能让人注意。
另外一个更不用提,先不说某三字公司正在热搜第一高高挂,单结合靳某,风华荣三个字简直是送分题。
空说无凭,网友有人说他扯淡的,有人说拿出证据来,有人乐呵呵吃瓜,有人说我早知道某三字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知情人士又来了,这次更刺激,直接点名男子为李某,说他涉嫌多起猥亵Omega案件,已报案。
这下直接从普通热搜上升到了法律和道德,网友全傻了。
这要是开玩笑可太过分了吧?
更傻眼的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官方号转发了这条热搜。
附文:已展开调查。
这件事网上舆论监督,加上背后有推手,没过几天,李某的罪行定了下来。
国家对Omega保护力度大,加上紊乱环境下,Omega生存环境更加艰巨,涉及O的案子一概严格处理。
具体处罚需要等一阵子,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人完了。
这些靳宜不清楚,他说交给靳止晏就交给靳止晏,过程不管,只看结果。
靳止晏到底是身强力壮,胳膊的伤不到一周恢复正常,靳宜这几天回公司处理业务,很多事情积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
足足忙了两周,晚上靳宜回家,王妈看了一眼哽咽道:“大少爷累坏了吧?”
“叫我小宜就好。”靳宜笑笑。
大少爷?大少爷这个词真担不起,谁知道那两位领养的孩子是个实验品呢?
以前经常有拜访的人说他的父母是工作狂,敬业。
工作狂,敬业。他们说的对。
一辈子不生孩子,唯一主动领养的孩子是实验品,领养是为了实验,随时随地,当然敬业。
靳宜把黑色羽绒服挂在衣架,王妈盛了碗鸡汤,“小宜,你先吃,止晏还在睡。”
“还在睡?”靳宜皱眉。
“嗯,小少爷最近没睡好,白天一忙,只有这会儿能补补觉。”
“别让他睡。”靳宜皱着眉没松开,“什么时候的事?”
没睡好?
靳止晏的睡眠从来不成问题,怎么会没睡好?
王妈抬头看他,表情带着说不上来的意思。
靳宜:“怎么了?”
王妈叹气,“你还说他,看你这个脸色,你这几天睡没睡好我能不知道?”
“……”靳宜哑然,他确实没睡好。
不只是工作的疲惫,而是精神上。
靳止晏的失控又有了变化。
兰医生不靠谱。
他不是人,是实验品。
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实验?靳振和梅芳死了,他为什么还能安然无事待在这个家里,而不是回到那个冰冷的实验室?
实验结束了?
那个药究竟是什么东西……靳止晏的反常是不是它的原因?
自己是实验品,万一哪天……了,靳止晏怎么办?
靳止晏。
靳止晏。
说来说去,实验品无所谓,药不药的无所谓,他只希望靳止晏是健康的,希望自己能陪在他的身边。
别看靳止晏人高马大,其实是个跟屁虫,粘豆包,离了自己根本不行。
王妈在耳边絮叨,靳宜喝了两口汤,松开了勺子。
勺子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靳宜起身,“我去叫靳止晏起床,现在睡晚上更睡不着了。”
靳止晏的房间就在靳宜旁边,紧挨着。靳宜的旁边是随便选的,靳止晏的房间是跟着他哥选的。
跟屁虫。
粘豆包。
靳宜拧开门,朝里面看了看。
靳止晏的房子不大,甚至比王妈的房子还要小一点。
都说看一个人的私人物品能看清这人的性格,这一招在靳止晏这边行不通。
靳止晏的房间没有多少私人物品,放眼望去,除了床头柜,衣柜,落地灯和一个投影仪,其他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不像是久居的屋子。
靳止晏和靳宜一样,没有太过喜爱的东西,对一切事物的态度都很平淡。
靳宜关上门,打开自己随便购入的落地灯,拍了拍他的脸。
靳止晏侧躺着,睡的很沉,锋利的五官有一半藏在枕头底下,深邃的眉眼暴露在外,乖乖地闭着。
靳宜打得很重,毫不留情:“起来。”
“……”靳止晏眼睛睁开一条缝,动了动胳膊,遮住旁边的光,嘀咕:“哥……”
“嗯,起来。”靳宜稍微放软了声音,“起来吃饭,晚上再睡。”
靳止晏眯着眼缓了一会儿。
靳宜不急,抱着臂在旁边等他。
“!”
靳止晏猛地反应过来,撤开胳膊,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哥?你回来了?”
靳宜这几天忙工作忙晕了,在公司住了两周。靳止晏想帮他又被拦下,拿信息紊乱的借口。
靳止晏已经两周没见到他哥了。
他困意全无,迅速坐直身子,眼睛锁在靳宜身上。
“这两天没睡好觉?”靳宜问。
落地灯的暖光打在靳宜身上,靳宜黑色的头发和瞳孔都变得温柔至极,特别特别好看。靳止晏想牵他的手,蜷了蜷手指,没敢动。
靳止晏:“还行……哥你怎么回来了?”
“确定还行?”靳宜往前走了一步,低垂着眸,“我以为你没睡好,本想着今天晚上陪你睡。”
靳止晏手指马上握紧了,“哥,我刚刚骗你了,我这两天头晕,睡不好觉。”
靳宜表情凝重,“怎么头晕了?”
靳止晏眼睛直直看向靳宜,悄悄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哥,我能牵你一会儿么?”
“理由。”靳宜掀眼皮。
“我头晕,难受。”
“……”
靳宜没说话,靳止晏胆大包天伸过手,摸着想了两周的触感,指腹很轻地落在手腕处,压着泛青的血管,没敢磨。
不怕磨疼了,他巴不得靳宜手上烙上自己的痕迹。
可他不敢。
“怎么头晕了?”靳宜又问一遍。
“就是头晕,有时候半夜会醒,想看你,但你去工作了,还不让我去。”
“……”
“哥。”靳止晏忽然说,“你这两天是不是也没睡好?”
靳止晏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抓的靳宜有点疼。靳止晏彻底坐起来,用手摸他哥眼睛下面的皮肤,看着上面青紫色的痕迹,咬着舌头不说话。
“嗯,没睡好。”靳宜任由他摸着没动,垂着眸看向靳止晏,看他眼底同样的青紫色,没缘由地想起刚刚的话。
靳止晏离了自己不行。
那他呢?
靳宜心里笑了一下,有点无奈,有些自嘲。
……他不也是一样。
“晚上。”他问,声音竟然有些哑,“一起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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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出去,他们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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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狡辩,虽然我更的慢,但字数多啊,啊,对吧,嗯,是的啊,嗯嗯。(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