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已经第二次看到张茹的这张脸。
这次他的表现没有上次那么淡定，手一松，曲粥递给他的文件被他掉在了地上。
他从没在工作上这么失态过，因为在这一行时时刻刻都要保持高度集中的精神，而他刚刚的反应，明显是不正常。
“余总，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最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该做体检了？”
作为老合作伙伴高齐是知道余卫东对待工作的态度的，像这样的小失误他从来不允许自己犯。
“可能是上了年纪了，没什么大事。”
余卫东拼命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不想让高齐看出什么来。
他打开方案，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只看到了第二方案地皮的名字，却没能投入精神分析其中的利弊。
“余总，第二方案其实也是我们权衡之后做出的最优选，并不一定比第一方案差，并且我们公司在房地产经营多年，从没看走眼过，你再考虑考虑。”
高齐作为项目部的经理，虽然贺氏集团目前的发展趋势不是特别需要，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多拉到投资，减轻公司的压力。
然而余卫东的心思并未放到这上面来，还是高齐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
“这个……，高总，我还需要再回去和我的团队商议后决定，要不今天我们先到这儿，等我们确定了我再约你。”
高齐轻轻皱了下眉，总觉得余卫东不对劲的很，不过他们谨慎也是正常，毕竟不是小数目的投资。
“行，那下次再约，”他起身看了看曲粥，“下次也要带上身边的这位美女哦。”
余卫东敷衍地笑着点头，对他的话没反驳。
曲粥撇撇嘴，职场油腻男人总是把女人看作是物品，言谈之间暴露出来的不尊重，很讨人嫌。
然而他们自己并不认为有问题，甚至习以为常。
“余总，我们现在回去吗？”
高齐走后，余卫东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他不明白，张茹都死了那么久了，刚开始他都没做过噩梦，今天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见张茹。
“余总？”
曲粥拍了拍余卫东的肩膀，余卫东身形微微颤抖，他甚至不敢再回头看曲粥了，如果是今天之前，他可能还会说些调情的话。
“嗯，现在就回去。”
他没回头，手握着方案就朝外面走去。
曲粥嘴角微抿，如果不是担心被对方发现不对，她可能已经放开声大笑了。
不是最喜欢诱骗年轻小姑娘了吗，她就让他看个够。
车上，曲粥再次提及工作上的事，余卫东都回答的很是敷衍，他再也没有与曲粥对视过。
到了公司，余卫东很快投入到了工作中，连到了下班时间都没意识到，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
他想用加班来麻痹自己，一旦投入工作他就会忘掉身边所有的事。
等他一抬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对张茹的恐惧也伴随着工作而消失殆尽，余卫东起身伸了个懒腰。
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了，办公室里很安静。
他就觉得是自己精神高度紧张了，哪里会有张茹？
余卫东起身端着水杯打算倒一杯水，他办公室内就有饮水机，所以不需要走很远。
他刚刚按下按键，就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余总，这么晚了还加班，要注意身体啊。”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张茹？！
余卫东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一晚上没喝水，他的喉咙已经很干了。
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他拼命地暗示自己，示意自己不要过度紧张，一定是心理暗示，一定是！
他甚至闭上了双眼，以为这样就不会看到了。
“余总，你杯子里的水，怎么是红的啊？”
女声再次传来，余卫东听到红色的水，更加恐惧了，红色代表什么他一清二楚。
这回他没能忍住，睁开眼看了下，居然真的是红色的！
不等他反应过来，水忽然变清澈，张茹一整张脸浮现在杯子里，笑容很诡异。
“余总，你快喝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让我给你倒水喝吗？”
余卫东吓得将被子甩了出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看着不远处的杯子。
杯子里的水洒在地上，根本不是鲜红的，只是普通的水而已。
余卫东深呼吸一口气，幻觉，真的是幻觉，冷静，一定要冷静。
“余总，我的眼睛在哪，它在哪，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不等他缓过来，那道声音再次出现，余卫东浑身高度紧张，肾上腺素飙升。
不，他不应该害怕，张茹本就该死，她活该！
余卫东忽然站起身来，发现没有张茹的身影，松了口气，他感觉到一股尿意，起身去卫生间。
但他没去自己所在的楼层，他知道那里有什么。
公司的电梯已经停了，他只能爬步梯上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人的缘故，他总觉得楼梯里很冷，冷飕飕的。
明明各个楼梯的窗户在下班的时候都会关上，哪里来的风呢。
不过是两段步梯，余卫东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他从没觉得步梯这么长过。
约莫过了十分钟，他才走到楼上的卫生间，看到卫生间门口温暖的灯光，他感觉轻松了不少。
“余总，楼下就有卫生间，你为什么要费劲跑到楼上来啊，是因为怕我吗？”
绿衣的张茹出现在他的眼前，她就站在黄色的灯光下，余卫东确信他真的是看到了张茹。
他不敢出声，他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人没下班，于是他只能转头往回赶，看来卫生间是去不了了。
原路返回后，他想回到办公室，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往卫生间走。
发现这一点，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惊恐，颤抖着声音朝空中发问。
“张茹，我不怕你，你该死，妄想逃离我的控制，是你的问题，我对你那么好还不够吗？”
张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那张可怖的脸充满了怒气。
“对我好？你是说让我跪在办公室的地上给你擦地板，你还要再狠狠踢我一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