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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海岸的风抚过旧金山这座港口城市时,沈书年已经将奶奶的一封亲笔信焚烧于过世之人的墓碑前,了却她埋藏至深的一桩心事。
淼淼存着对逝者的敬意,献上一捧白菊,两人黑色的风衣也显庄严肃穆,祭拜过后她们走出墓地,驱车离开,车行过金门大桥,这是旧金山的著名景点,人类建筑史上的伟大奇迹。
淼淼一路兴奋的赞叹着,车行至半月湾,两人先是吃过饭,再徒步消食,脚下的细沙冲积成绵延的海滩,一眼望不到头,侧身便是壮丽的海景,蓝天、飞鸟和大海。
沈书年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很开心的模样,连日里的阴郁终于散了些,她跟着人坐下,一起吹着海风,“年年,回去的时候能不能走海路啊?”
“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不会晕船吗?”淼淼是山里长大的孩子,沈书年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嗳,不知道哇。”
“那就试试。”
淼淼很期待横渡太平洋,听起来就很拉风呢,“年年谢谢你,我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那就好。”
本来就是带她出来散心的,两人一直待到黄昏日落才起身回的酒店,没想到美美会出现,淼淼又惊又喜的冲到她的面前,给人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没让她喘上气,还好这个熊抱没有持续多久。
淼淼在美美的挣扎下反应过来,当即松了力道,不好意思的傻笑道,“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下次一定。”美美深吸了一口气。
“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沈书年拉开窗帘,回身问道,身后落地窗外灯光闪烁,如夜幕天河中群星璀璨。
淼淼发自内心的“哇”了一声,长长的尾音听起来很是夸张,“好美啊!”
“嗯,许家的事情还想请沈美人高抬贵手。”美美随意的坐到沙发上,语气轻快。
“为什么?”沈书年不解,见人不答,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由的轻皱了下眉头,“你要答应许家的联姻?”
这就猜到了呀,本来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的人暗暗想道,“差不多吧,许晚,你知道的,我们就在这里领的证,五年为期。”
沈书年想通了她的意图,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阿恒知道吗?”
又追问,“你要瞒着她?”
“等到自由了,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如果那时她的心意不变,”美美顿了顿,“其实我不确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会不会原谅我。”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关于周家的遭遇,虽说美美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但她如果还想和阿恒在一起的话,最好坚定这个信念,否则的话愧疚终有一天把爱消磨,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是我爸爸的错,又因我而起不是吗?”美美惨淡的声色里,满是消沉的意味。
“连你都放不下,又要阿恒怎么面对?”沈书年走到她的身边,神色冷硬,“如果是这样,不如趁早放手,好过背着负罪感彼此折磨。”
“年年你在说什么呀?”淼淼吸了吸鼻子,“阿恒进娱乐圈就是为了能让美美看到她,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
是啊,阿恒畅想的未来里是和我结婚,然后一起环球旅行,就当度蜜月了,再之后的话,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可即使是在那时,我也一样无法回应她的期许,给不了她一个承诺,这样的我究竟凭什么把本该自在飞翔的鸟儿,困在牢笼里呢?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逼她了。”许晚不知何时出现的,懒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就算感情再好也要有个分寸吧,她能做的都做了,你们还想要她怎么样?”
“你这个包子头瞪着我做什么?”许晚撩了撩长发,“没见过我这样风情万种的熟女能理解,但也不用这么眼馋,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懂吗?”
淼淼感觉自己要被这个风骚的女人气的快呕血了,冲上前就想哐哐给人一顿揍,沈书年拦着她,看她眼眶发红,龇牙咧嘴的,确实是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就算打不到她,淼淼的嘴巴也没有闲着,吼着出声,“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女人!”
美美眼疾手快的挡在要发作的许晚面前,语气无奈的说道,“别闹。”
“我闹什么了?”许晚垂了眼眸,“她骂我你就当没有听见。”
说着就绕过她往外走,美美追了出去,夜风有点凉,“淼淼就是个小孩子,你和她计较什么。”
“是,我年纪大,我活该。”
“什么呀,”美美笑了笑,“我风情万种的晚晚姐原来是在意这个吗?”
“你现在笑起来难看死了。”许晚两手捏住她的脸往外拉了拉,话风一转,“咱俩的事没有告诉你前女友?”
“虽然是协议,但在法律意义上它是真实存在的,刚刚那个包子头就恨不得掐死我,你以为我是哪里刺激到她了。”许晚想到那人的武力值,对自己的安全产生了忧虑,“你前女友知道了不得暗杀我?”
“我可是风华正茂嗳,可不想哪天就死于非命,所以你赶紧跟她说清楚,结婚这事儿是你的主意,跟我没关系,我是被迫的。”
“戏怎么这么多?”美美吸了一口冷风,肺腑里都能感受到凉意,沉默了会儿才说道,“其实年年说的没错,我自己都放不下,又怎么能指望她真的忘了,所以就把问题留给时间吧。”
“这样真的可以吗?五年的时间可不短,要是出了什么变数,到时可别跟我哭鼻子。”许晚想着当初就是把她腿打断,也好过来s大,到底是怎么看上那个家伙的?真让人搞不懂。
那副皮囊是好的不错,玩玩不就够了吗?非得认真,平白给自己找罪受,那人也是,都提醒过她放手了,趁着机会能捞一点是一点,好聚好散不就得了,真当爱情比天大,这下好了,不吃点亏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对于蠢东西,许晚向来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的,她的同情心大多数都只留给自己,是以哀怨道,“别人新婚燕尔,都是浓情蜜意,怎么就我这么凄惨?”
“嗯,那你想怎么样呢?”
美美记起这人的风流韵事,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妨碍到她了,但婚前都说好了,不会干涉她的,是不好意思吗?想到这,便试探着说道,“要不,晚晚姐自己找个地方玩。”
许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哪来的兴致?”
……好叭,没有兴致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