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淮凌晨一点才从公司回来, 一推开门,首先听到电视吵闹的声音,客厅灯光大亮,他愣了一瞬, 一边在玄关换鞋, 一边伸脖子看,平时他回来, 宋柚早就睡了。
他把车钥匙放储物盒, 抬手解扣子, 看到客厅杂乱的处境, 再次愣神。
宋柚穿着吊带睡裙像没骨头一样窝在沙发里,茶几上堆着好几袋空薯片袋, 沙发上全是零食袋,宋柚很少碰热量炸弹,两人自从住在一起,因为工作缘故, 也没请保姆, 宋柚又经常控制饮食, 所以晚上要么是订外卖, 要么是季时淮一人在公司食堂吃。
看着咔嚓咔嚓吃薯片看电视的宋柚, 季时蹙眉问:“没吃晚饭?”
说着话, 他已经自发地开始收拾乱糟糟的客厅, 真空塑料袋滋滋的响, 宋柚偏头看他,面无表情道:“你干嘛。”
两人因为之前的事冷战了好几天。
季时淮有意讨好道:“别吃零食了, 我给你做碗面吧。”
宋柚从上到下打量他,机械地往嘴里扔薯片, 目光回到电视上,自然地命令道:“我不想吃面,我想吃关东煮。”
“现在?”季时淮看了一眼手表,“马上两点。”
“不行吗?”宋柚又把冷淡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行,有什么不行的,我现在就去,你也别吃零食了。”季时淮把一桌空袋子一股脑塞进垃圾袋,人往玄关处走,
他从善如流地穿鞋,拿车钥匙,任劳任怨地出去找关东煮。
北京一线城市,24小时营业的店铺多如牛毛,但关东煮店最晚营业到24点,季时淮把朝阳区找了个遍,要么早就卖完,要么只剩几个卖相极差的蔬菜,也拼不成一碗。
最后他顶着一脑门汗,终于在一家新开的连锁店找到漏网之鱼,应该是生意不好,剩了不少食物。
季时淮打包带走关东煮,马不停蹄赶回家,哪怕是最快速度,回到家也快四点。
一开门,客厅哪还有宋柚的影子,沙发上的碎薯片屑倒是清理干净了,他连口水都没喝,直接提着关东煮进主卧。
“宋柚。”
季时淮坐在床边,扒拉趴在枕头上睡得香甜的宋柚,“起来吃关东煮。”
宋柚被人吵醒,烦躁地挥开季时淮的手,像个炸毛的猫,“不吃,烦不烦。”
“那关东煮怎么办?不吃一会就凉了。”
“不吃不吃不吃。”一连说了三声来强调,宋柚气哼哼道:“我要睡觉,你扔了不就行了,别吵我。”
季时淮:“......。”
最后季时淮只能自己坐到餐厅,独自一人消灭跑了整个朝阳区才买到的关东煮,客厅很安静,那些热闹像是一下子消失。
他沉默没有情绪地吃完。
天色渐明,鱼肚白渐渐冒出来,季时淮看了一眼时间,他只有不到三小时的休息时间,火速洗了个澡,也没去次卧睡觉,而是轻手轻脚爬上宋柚的床。
哪知床刚刚陷下去,薄被刚掀起一角,原本睡得死沉的宋柚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冷漠地朝季时淮撒气:“滚回你的次卧,我让你进来了吗?”
一条又细又白的腿直接把季时淮踹下床,季时淮踉跄几步,赤着上身,忍着没发火,好脾气道:“宋柚,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让你回来睡了吗?”宋柚指着门口,“滚你的次卧睡去。”
床头暖光把人的影子拉到天花板上,影子摇摇晃晃,张牙舞爪,这个场景,像是一瞬间回到那个幽静的老破小,年轻男女经常大半夜针锋相对,角逐一番。
季时淮沉沉看她一眼,也没低头,转身还真就走了。
跟那次踹板凳一样,啪地把门甩上。
宋柚烦躁地在床上打滚,声音蒙在被子里,气到不行:“一个个就会给我脸色看,我招谁了!我凭什么要看你们脸色。”
另一边次卧。
季时淮把自己摔床上,没盖被子,窗户开了半扇,微凉的风渗进来,拂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灯光把他五官映得更深刻。
他心烦气躁地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这个夏季真是漫长,夜晚也漫长,很多事,不能去想,越想越难受。
他都要把心掏出来,她说不要就不要,说不听就不听,大半夜一句话,恨不得满北京的跑,一句扔掉就打发了他,他又犯贱地跑人家床上,又被人赶回次卧。
第四天了,这是他独守次卧的第四天。
她为什么就不能哄哄我?为什么刚追他的时候一口一个宝贝小男朋友。
哦,不对,她只想追周一哲。
妈的,哭什么。
季时淮一夜未眠,早上七点起床,灌了一杯浓咖啡,强打精神去上班,人还没换上鞋子,又爆了声粗口,折身往厨房走。
一边骂自己犯贱,一边洗米洗红豆,最后熬了一锅粥定了时间。
做完这些又写了张纸条贴餐桌上,担心宋柚起床看不见,来到主卧,满脸认命地贴主卧门上。
算了,被自己老婆欺负,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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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份“深脉分数”的人工智能医学影像产品获批,成功进入临床应用,半年时间得到了非常大的反响,三剑公司也逐渐崭露头角,特别是和飞瑞医疗合作研发体外膜肺氧合第四代,受到各学术界和医疗界的广泛关注。
不少媒体电视台想要采访三剑公司的创始人季总,这位年纪轻轻在商界拥有诸多荣誉和成就的男人,神秘又低调,特别是二十二岁就结了婚,给了无数人惋惜和粉红泡,但当事人很少接受专访,只让合伙人露面,更加剧了众人的好奇心。
体外膜肺氧合第四代主要针对重症心肺功能衰竭患者提供持续的体外呼吸与循环,以维持患者生命,是一项备受关注的项目,项目处于保密阶段,两家公司每次都关在实验室,日以继夜地研发。
季时淮来到北京后,连熬了数夜,昨晚又一夜未睡,导致他早上频频去茶水间泡浓咖啡。
茶水间有飞瑞集团的几位女员工在闲聊,季时淮推门进去,几位女员工瞬间禁声,小声喊:“季总。”
季时淮点了点头,开始在吧台上有条不紊地泡咖啡,丝毫没注意女员工推搡激动的表情。
几位女员工虽然很吃季总的颜,但季总是出了名的冷淡,所以几人也不好意思一直杵在这里偷懒,相携着推门出去。
“等等。”高冷的季总突然叫住一位长相萌萌的女生。
女生以为自己幻听,直到季时淮走过来,指着她手机问:“这首曲子你从哪里来的?”
“啊?”女生两眼冒星星,同事推了她一把,她才猛地回神,又迷茫地啊了一声。
季时淮穿着白大褂,端着一杯浓郁黑咖啡,热气弥漫,显得眉眼冷肃,他耐心说:“我听到你手机里刚才在放一首曲子,有点耳熟,能告诉我是在哪里听的吗?”
“啊。”女生总算反应过来,理智回归大脑,把手机屏幕按亮,“这首曲子最近特别火,我在D站看大家都在推送,不过好像在闹什么纠纷,瓜挺多的。”
季时淮看了一眼发布者,这首曲子名叫《情》,他点头说:“谢谢,没事了。”
“哦,好的。”女生茫茫然,魂不守舍地和同事出了茶水间。
茶水间只剩下季时淮一人,咖啡豆的香味几乎弥漫了整个空间,有点闷,他蹙着眉靠在吧台边,先把咖啡放下,继而拿出手机搜这首《情》。
他平时完全不像个年轻人,很少关注这一类新闻,生活重心和关注度全在医疗业、实验室,对于娱乐消息的敏锐度很低。
网上铺天盖地全是这首歌的新闻,什么原创大提琴演奏家聂某被资本背景强大的宋某欺压,诬陷盗窃,这个世界是不是有钱有权就能颠倒黑白。
还有人上传了一张聂某被人扇打的照片,行凶者被打了马赛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行凶者的强悍,特别是照片中的聂某哭得梨花带雨。
网络一边倒,全是让中国交响乐团还聂某一个公道,让宋某当众道歉。
中国交响乐团应该有意压下此事,所以网上没有出现二人的全名和正面长相,以免被人扒底。
这首歌最开始是被一位音乐鬼才看中,导致关注度飙升,出了盗窃这种事,受到了更多关注。
热搜第三是一条名叫“超燃大提琴曲被有心人诬陷抄袭,谁来管一管”
季时淮把手机按灭放回兜里,连咖啡都没喝,边往外走,边解白大褂钮扣。
“跟飞瑞的组长说一下,我暂时请个假,你们好好跟他们完成下面的测试。”
三剑公司的研发团队面面相觑,见老大一脸冷沉,谁也没多话,齐齐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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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淮回到家里,客厅跟他早上离开时一样,没有像昨晚一样到处散落零食袋,厨房熬的粥倒是喝了一点。
他直接去了主卧,主卧没人,浴室也没人,床上被子凌乱,看样子像是刚起床没多久。
季时淮想起宋柚昨晚的反常,气恼自己没第一时间发现异样,竟然还因为她把他赶到次卧还发了一通脾气。
他懊恼地满屋子找人,最后瞧见虚掩的琴房,轻轻推开门。
琴房的窗帘大开,满室明媚,美好让人想就地打个盹,北京到了九月份还是很闷热,空调风温和吹在皮肤上。
宋柚席地坐在窗边的白色地毯上,安静沉默地擦拭琴弓,那把手工琴已经被她擦得锃亮,反射出她懒散洒脱的身影。
季时淮满屋子走动的时候,宋柚就知道他回来了,她边擦琴弓,边回头,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没什么情绪地问:“不是去上班了吗,这个时间点怎么回来了。”
季时淮心里忽然像是被人拧了一下,他走过去坐到白地毯上,背靠着墙,专注看她擦拭手工琴,半晌说:“我们聊聊?”
见他一本正经,宋柚被他逗乐,好整以暇地配合:“聊什么?你出轨了?”
“说什么呢。”季时淮轻轻踹了一下她圆润的脚板。
宋柚条件反射缩回来,趾高气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季时淮先偏头看一眼窗外,这个高档小区开辟了一处绿化带,一大片绿茵茵草地,生机盎然,小区里有不少明星喜欢在那里野餐。
“那个。”季时淮酝酿了一会,看向宋柚说:“那天我不该踢凳子,昨晚也不该甩门,对不起,姐姐原谅我吧。”
“呵呵。”宋柚放下琴弓,冷嗤:“这都过了多少天,你才想起要道歉,不是挺跩吗?别道歉啊,接着做你的硬骨头,哎!你松手!”
季时淮直接握住她的脚,把她拉怀里,双臂紧紧箍着她,宋柚像只暴跳的兔子,挥爪子拼命挠季时淮,他有几下没躲过去,下巴被刮了一个指甲印。
“季时淮你松开我,我允许你抱我了吗!
“听人说,想要女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住她的嘴。“
宋柚瞪大眼睛,看着季时淮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压下来,堵住了她暴躁的唇,热烈又急躁地吻她,手顺毛似的抚她脊背,在她裸露的蝴蝶骨上游走,挑起了她的欲/念。
不得不说二人的身体已经相当有默契,她的点全在季时淮掌握之中,只要他想,他便可以让她抓心挠肝。
本来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却像是哑爆突然走了火,一时情/动难耐,本就好几天没做,身上的皮肤一碰到对方,迅速窜起无数小电流。
宋柚被吻得连连失守,哪还记得去讨伐季时淮,心有不甘地暂时屈服在欲感上。
季时淮喘息不止,哑声说:“好几天没做,应该会很快。”
“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嘴上这么说着,宋柚的手却是急不可耐地去解他的裤子。
瞧着她迫不及待,季时淮俯身吮她唇,“男人要么不开荤,一旦开了,就想天天抱着媳妇。”
“闭嘴,赶紧的。”
太阳火辣辣地烘烤大地,热度却比不过这一室的沸腾,窗帘随意扒拉了一半,遮挡住风光,光影下的影子沉沉浮浮。
......
季时淮穿好衣服,拉住宋柚,“先别洗了,跟我去书房。”
“转战场?”宋柚半边肩膀露在阳光里,通透红润,脸颊是事后的妩媚。
季时淮滑动喉结,忍着情/动,笑得漫不经心:“姐姐还没满足?我暂时不来了。”
宋柚斜睨他:“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季时淮皮带刚扣上,动作一顿,幽幽看着她,笑得又纯又欲:“千万别激我,第一次就是解个渴,再来一次,时间会很持久,我怕姐姐身体扛不住。”
宋柚:“滚。”
两人眼神终于不拉丝地坐在书房,已经是十分钟后,这套公寓有两间书房。
宋柚一次也没进过他书房,见他神情严肃,一时还真好奇他神秘兮兮要干嘛。
季时淮坐先给电脑开机,宋柚站在一片,随意打量他书房,一整面墙全是各种专业书,还有间小实验室,摆了很多小仪器。
宋柚的目光正要收回来,突然瞧见书架上有一个黑色唱片盒,起初她没觉得奇怪,但隐隐约约觉得有点眼熟,便多看了几眼。
电脑开机的嗡嗡声响了几下,宋柚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曾经在梁海燕的琴房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唱片盒,至于为什么如此有记忆点,完全是这个唱片盒像私人定制,没歌曲信息,连发行商也没有,就像是随便套的盒子。
“这是什么唱片?”宋柚刚伸手去拿,便被季时淮半路拦截。
季时淮当着宋柚的面把黑色唱片抽出来放进了抽屉。
“至于吗?我看看怎么了?”宋柚显然是没料到季时淮反应这么大。
季时淮关好抽屉,点着鼠标,电脑蓝光在脸上一掠而过,声音清清冷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不应该擅自越界,这可是你教我的。”
得了,睚眦必报呢。
宋柚气鼓鼓瞪他,本来对那个唱片没什么好奇心,现在反而抓心挠肝想知道,很快,她所有注意力便被电脑里的声音所吸引。
音响的音质好,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首长达几十个小时的现场录制音频,播放的音频正是宋柚的那首大提琴曲《希望》,从她第一个音符试音到一个个曲子形成,里面的杂音都被人清除了。
宋柚只听了半小时,便听出这是她平时在琴房谱曲子时弹奏的过程,其中还收录了她几次因为灵感受阻,发出的暴躁声音。
“这个......。”宋柚脑回路不够用,手撑在椅背上,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季时淮,“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在琴房放了收音器?我怎么不知道?”
这完全是把她谱写这首曲子的过程录制下来,形成一个实打实的证据,想到这两天的糟心事,宋柚几乎瞬间明白他的用意。
可她的重点全跑偏了,还没等季时淮开口说话,便暴跳如雷低斥:“你什么意思!搞监听一套,是怕我背着你跟人撩骚?”
季时淮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手下意识摸向脖颈,眼神闪躲。
“还想不承认是吗,每次你心里有鬼,就会摸脖子,你自己没注意过吧,季时淮,你真是太过分了。”
季时淮摸脖子的手一顿。
眼看着宋柚越说越气,季时淮低声下气解释:“姐姐,你先别生气,我真不是监听,我就是录制一下你的曲子。”
“你说的话,谁信!”好像被人盗窃一事在她这里不值一提,反倒是季时淮的行为,真正让她愤怒。
“我真不骗你,我知道那几天你每天在谱曲子,就想着录制下来,我以为你知道琴房有录音设备,就摆放在柜子上,我也没藏着,按了录制一直没关。”
宋柚气势汹汹跑琴房看了一圈,那个微型收音器材果然就放在乐器前面的柜子上,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瞧见,偏偏她一直没正眼打量过。
季时淮跟在后面,像个浑身打湿毛的动物,可怜兮兮哄她:“别生气了,我真不是监听,你看,就是这么凑巧,正好能证明网上那首曲子是你制作的,音频上有你谱曲子的录制过程,也有录制时间。”
这话成功给宋柚灭了火,有了这个音频,聂丽娜就彻底完了。
宋柚占了季时淮的座位,抱着手臂,一脸冷漠,对季时淮的低声下气充耳不闻。
季时淮单手撑着桌面,背弓下去,手扒拉着宋柚胳膊,“别生气了,我错了,真不是监听。”
宋柚用力收回胳膊,“你这种行为真是龌龊。”
“是是是,我龌龊,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别生气了。”
季时淮认错态度良好,可以说跟个癞皮狗一样,宋柚被磨得不行,严肃道:“下次要是再犯,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
见她态度松动,季时淮重重呼出一口气,劫后重生般靠着桌沿,笑着哄道:“为了表示歉意,一会一定好好满足姐姐。”
宋柚抬头看他,不可置信道:“你现在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以前稍微调戏一下,还会脸红,现在动不动就跟我性/暗示。”
季时淮用那双幽深的眼睛睨着他,用一种被人始乱终弃后的控诉语气说:“姐姐以前总是想着法把我往床上骗,得手后,就不珍惜了。”
“我把你往床上骗?”宋柚指着自己鼻子,想要硬气一些,但猛然想起以前确实是骗他感情,反唇相讥道:“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骗我自己是周一哲。”
空气突然凝滞。
有些事不能提,一提便是抽筋剥皮的疼痛,旧疤再覆新伤。
季时淮睫毛轻颤,转移话题:“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宋柚也有点懊恼,接住季时淮的话题说:“当然是碾死聂丽娜。”
瞧着她的跋扈样,季时淮眼里荡开笑意,脸上还带着事后的慵懒,“音频我给你拷贝出来,你自己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
季时淮刚坐到椅子上,手机里有视频打进来。
“是奶奶。”季时淮胳膊撑在桌面上,不紧不慢点开视频。
下一秒,微信视频里弹出尹舒明和季书昊挤在一起的画面,特别有喜感。
“爷爷奶奶。”季时淮叫了一声,宋柚跟着叫了一声。
尹舒明瞧着视频里的乖孙子和孙媳妇,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线,季书昊嫌尹舒明占了太多屏幕,把老太太往边上挤。
老太太气不过,揍了一拳季书昊。
宋柚和季时淮相视一笑,季时淮失笑道:“您俩就别闹了,我一会还有事呢。”
“就你最忙,我想孙媳妇。”尹舒明专门盯着宋柚,慈爱问:“柚柚,你最近还好吗......。”
尹舒明话还没说完,老爷子一脸煞气道:“孙媳妇,你的事我这边都了解了,放心吧,别看爷爷解甲归田,但余威尚存,爷爷绝对会给你讨回公道。”
两老人家平时就是遛遛狗逗逗猫,很少看娱乐新闻,网上关于盗窃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当事人也都打了马赛克,也不知道老人家是如何猜到的。
尹舒明不好意思地解惑:“我们偷偷注册了小号,在中国交响乐团微博关注了孙媳妇,成了孙媳妇粉丝。”
宋柚心里一暖,难怪最近无人问津的微博多了好几个粉丝,她笑道:“奶奶爷爷,放心吧,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老爷子气呼呼道:“敢欺负我孙媳妇,这事绝对不姑息,一定要讨回公道。”
老爷子威名在外,谁都得给几分薄面,要是季家出手了,只怕会坐实宋柚靠背景欺压他人的舆论,季时淮说:“爷爷,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所以您不要插手,网络舆论很复杂,免得弄巧成拙。”
“找到证据了?”老爷子一喜,“那就好。”
老太太和老爷子身后突然路过一个人,正是喝茶的季翔豫,没一会又从视频后面路过。
尹舒明撇嘴嫌弃道:“你爸也偷偷关注了柚柚,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季时淮猛地一愣,耳边顿时爆出宋柚的笑声,宋柚眼尖地瞧见季翔豫特尴尬地瞪了一眼老太太,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宋柚再三保证事情会解决,让爷爷奶奶放心,这才说服了他们。
“你们回宁城第一时间回趟家啊,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好的,奶奶。”宋柚笑着说:“奶奶爷爷你们注意身体,让爸也多注意身体,先挂了。”
挂了电话,季时淮还有点晃神,宋柚站在他身旁,胳膊搭他肩上,耸了他一下,“你跟你爸怎么回事?”
季时淮慢悠悠转了下眼珠子,盯着屏幕上的音频线,像看一场人生的起起伏伏,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宋柚看了他一眼,随口说:“我以前觉得豪门应该规矩多,还势利眼,但我很喜欢你爷爷奶奶,你爸给我的感觉就是挺严肃的,话不多,也冷漠,不过今天我觉得你爸还挺可爱的,我一会看看哪个是爸的小号。”
季时淮轻笑,抬头看她,眼里糅杂了一汪深海,“谢谢你,宋柚。”
“谢我什么?”
季时淮笑着没说话,心里却欣喜道谢谢你,让我慢慢回归了那个家。
“哦,对了。”宋柚拍着他肩膀,“明天石语菲来北京,你去接她,我在家弄音频。”
“行。”
(这章有修改,买过的小可爱们剧情衔接不上,就把这章重新刷新,剧情没有大致变动,不影响阅读,编辑让我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