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校长，和我们年级这几位学生认识？”高三的年级主任，也是常空班的班主任，肖德宝，顶着脑袋上飘摇的几根秀发，笑眯眯地走过来，指了指徐万里和蒋晴晴，“这两位可以我们高三年级的明星人物啊，不单是学校的颜值担当，更是成绩担当啊哈哈哈哈哈哈……诶，这怎么还有一个……常空？”
常空憨笑两声，心里问候了一遍肖主任的祖辈们。
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跟徐万里和蒋晴晴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没什么存在感的。
“老、老师。”常空问了声好。
肖主任推了推眼镜，心中也知道常空与徐万里、蒋晴晴从小便熟悉，可目光一转，又愣住了：“万里啊……怎么还哭了呢？”
徐万里抹了把眼泪：“我没哭呜呜呜……”
明明带着哭腔，却硬着头皮说自己没事儿，这样滑稽的样子让蒋轶忍俊不禁。
肖主任呆住了，蒋轶明明已经是而立之年，笑容却仍然清纯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啪”的一声常空在肖德宝耳边拍了个响亮的巴掌，让他回过神来，常空凑过来，声音很小：“老、老师，您是俩、俩闺女的爹了……”
这一句话让他恼羞成怒，嘴都给气歪了，但看了看一旁的蒋轶，还是把心头的火气压制住，他微笑着看了看常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用你说！”
你等着，后面的月考要是退步了你准没有好果子吃。
“肖主任，这三位啊，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几年首都的工作忙，没能回来，一见到也是很激动啊！”
说，蒋轶着还向常空眨了眨眼睛。
常空站在肖德宝身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不等他开口回话，却见年级主任一下子咳嗽起来，脸上还晕出一抹绯红。
他又推了推眼镜，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小女生的娇羞：“哎呀蒋校长还是青春年华呀，就不要给我这个已有家室的人放电了哈哈哈哈哈……”
常空的声音有些犹豫：“老师，您误、误会了，小……啊，蒋、蒋校长是冲、冲着我眨、眨、啊眨……”
原本应该是迅速而且小声结束的这句话，在常氏复读机的作用下，变得十分尴尬。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上课和常空说悄悄话的原因。
“……眨，眨，啊眨……”
“好好好，是冲你眨的！”蒋晴晴赶紧结束这一份尴尬。
常空看着肖主任，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肖主任那因为羞恼而充血充得赛关公得大脸，差点儿就没克制住自己的笑意。
肖德宝此刻一双皮鞋里，脚指头狠狠地抓着地，要不是地下那一层皮革垫着，估计地板上都能抠出来三室一厅了。
……好的，不管你月考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都没好果子吃了。
肖主任微笑着冲常空点点头：“蒋校长先聊着，我回去备课了。”
又聊了几句，约好周五放学之后四人小聚一下之后，常空赶紧拉着徐万里逃离了现场，他真怕徐万里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跟小时候一样吊在蒋轶的身上不下来了。
这周估计不太平了。常空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
面对美女，男生们或许还能保存着一丝理智。可面对帅哥……
“诶，空空，你有没有感觉地面好像有点颤抖的样子？”蒋晴晴戳了戳常空。
常空点点头，抬头看去——迎面跑来了乌泱泱一大群人，清一色的居然全是女生……诶不对，后面怎么还有几个男的……
“快快快！！听说历史组来了一个帅到爆炸的历史老师！！！”
“极品极品极品！！！！”
“听说只是一个研究生……和我们差不了多少岁……”
“我决定了！要让他做我的男朋友！”不少女生下定决心。
“俺也一样！！”粗犷的嗓音从人群里传出来，“那是俺男朋友！”
常空咽了口唾沫，看着跑过自己身边的女生们眼睛里冒出来的精光，缩了缩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够你好好吃一壶的了……”
鬼神坐在历史组的沙发上，有点儿不知所措。
因为他来得有些突然，因此办公室的桌椅还没有配齐，于是只能暂时现在沙发上对付了这一周，等下周的办公座椅到了才能有个自己的工位。
第一外国语每几年都会从全国各高校招募一批年轻的学科教研顾问，他们掌握了最前沿的学科情况，专门为了培养学校各学科的尖子生。
不仅仅是物理、化学、生物三门理科，文科相关的专业也十分受重视，在学科教研顾问的带领下，很多天赋异禀的学生在高中甚至就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期刊论文。
不过今天很是夸张，校长和新上任的副校长亲自来到历史组，只为了常有这一个学科教研顾问。
当历史组的众人发现他是个盲人的时候更是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女教师们才不管这些，主要是常有好看就行了。
……我的意思是老师们还是比较看重常有他高水平的学科教研能力。
但一众男教师们却愤恨得牙痒痒，以往在办公室里十分安静的女教师们，此刻高谈阔论的样子像是打了鸡血；而所有老师们今天感觉更明显的一件事情是……
“报告！老师我来问个问题！”
“哦！孙老师班的同学啊，她上课去了不在，来问我吧！”
“报告！老师我来送作业了！”
“……送作业需要十个人来送吗？”
“报告！老师我来问题！”
“你是哪个班的？”
“我是高三理科班的。”
“……”
蒋轶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衬衣，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到桌子上，呆呆地望着。
听自己妈妈说，这条项链是件神物，已经传了数百年，十几代人。之所以说这项链是件神物，是因为它总是会根据主人的不同而变换不同的款式——有奢华的、有高调的、有简约的，甚至在妈妈手中就变成一条朴素的银饰。
而到了自己这一代，项链变化成了九片小巧的玫瑰花瓣，非金非银，说不上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不过它偶尔在夜里会闪着淡淡的荧光，不会引人注目，但自己很喜欢。
但她总觉得今天的项链好像有点不一样，闪烁得十分急切，甚至有点儿发烫。
和中秋节那天在巷子里被变态尾随骚扰的那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