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是章墨远画的。

  其实林言只让糯糯带了这张,前面那个是糯糯自己偷偷夹带私货。

  林言笑的肚子都痛了。

  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

  “好神奇呀。”

  “好漂亮呀。”

  “她的眼泪真的能变成珍珠吗?”

  糯糯点头,“当然啦,人鱼之泪是其中最珍贵最漂亮的哦,得到人鱼之泪的人就能得到美人鱼的祝福。”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露出向往的神色。

  糯糯把美人鱼的画纸送给他们,认真道:“不可以弄坏哦,不然美人鱼要生气的。”

  这话一出,本来还在争抢的孩子们瞬间不敢动了,恨不得拿双手捧着那张轻飘飘的纸。

  糯糯把小荷包里最后一颗瓜子吃完,然后拍拍手,刚准备爬起来就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

  “你们快回去吧,我阿爹马上要来接我啦。”

  糯糯现在这个模样,大家也怕被追究,所以糯糯话音刚落大家就忙不迭地跑了。

  就剩狗蛋。

  “狗蛋哥哥,你怎么不走呀?”

  狗蛋低着头道:“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我不能走。”

  糯糯眼神复杂,他屁。股好冷。

  “你快点走,不然我阿爹来骂你。”

  狗蛋摇头,老实道:“骂我也是应该的。”

  糯糯:“……”

  林言忍着笑走过去,糯糯一见他就伸出双手,兴奋道:“阿爹。”

  狗蛋吓了一跳,马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看着林言。

  林言把糯糯从地上抱起来,笑道:“你先回去吧,他没事的。”

  狗蛋局促地搓着手,“我,我没有银子。”

  “没关系的,不要你的银子。”

  狗蛋抬起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言。

  糯糯冲他挥挥手,“狗蛋哥哥,我走啦。”

  林言转身走了两步,结果发现狗蛋愣愣地跟了上来。

  林言瞪了糯糯一眼,正要和狗蛋解释,糯糯就从自己荷包里摸出五文钱塞给狗蛋。

  “狗蛋哥哥,你手冻红了,拿去买双手套吧。”

  狗蛋愣住。

  林言赶紧把糯糯抱走了。

  走到狗蛋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把糯糯放下来。

  “你刚才为什么要吓人?”

  糯糯小声道:“不是我要吓人的,是那个哥哥说我腿摔断了。”

  林言哭笑不得,“那你怎么不解释一下,看给人家吓的。”

  看那个孩子老老实实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记着这事,下回若是见到,还是解释一下吧。

  和糯糯说好以后,两人就回家了。

  接下来几日,林言开始忙铺子的事,祁义已经把图纸送去了木匠铺子里,大约需要三四日才能拿到东西。

  珍宝坊这边还好,都是架子,但稚言阁那边的东西比较精致可爱,相对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一些。

  工匠们按照林言的要求把铺子内部修整了一遍,然后挂上章墨远写的匾额。

  与此同时,京城的大街小巷正在流传着美人鱼的传说。

  只要听过美人鱼传说的,都想见识一下那枚人鱼之泪,看看它是否真如传言中一般耀眼夺目。

  这日,申国公夫人坐着马车出来采买物品,进了熟识的首饰铺子却发现里头挂着一副精美的女子图像。

  不对,只有上半身是女子,下半身瞧着分明像是……

  申国公夫人好奇道:“掌柜的,这是什么?”

  掌柜殷勤地笑着,“国公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您说这个呀,这是美人鱼画像,进来京城里流行着呢。”

  申国公夫人走近一些,一边打量一边道:“何时流行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前阵子,我也不晓得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是这美人鱼呀,爱上了一个书生,在书生遇难的时候救了他。结果呢,这书生醒来以后却错认了救命恩人,还和人家成了亲,美人鱼伤心透顶,独自回了海里,化成了泡沫飘走了。”

  “哦对了传言还说呢,这美人鱼化成泡沫之前还留下了一滴泪,这滴泪成了一颗珍珠,据说价值连城,世间独此一颗呢。”

  一听见“价值连城,世间独此一颗”这种话,申国公夫人眼神立刻动了动。

  身后的侍女上前一步,小声道:“夫人,五日后的除夕……”

  当今天子不喜闹腾的场面,所以每年除夕都只让臣子们进宫去复盘一下今年的大事,顺带着再对有功的臣子们封赏一番。

  而像申国公夫人这样的贵夫人们,也会自己组一个守岁宴,家里有女孩的也会带过来。

  看起来似乎是大家坐在一块儿说说话,但里头可是波涛暗涌。

  从头饰到衣着布料,再到新得的贵重玩意儿,都会拿出来暗暗较量一番。

  申国公夫人去年就被曹国公夫人给比了下去,暗中不忿了一整年。

  这不,从下半年开始就偷偷派人到处搜罗有没有什么贵重玩意儿,又不俗气,又能让人耳目一新。

  可到现在还是没找到。

  这都快到年节了,申国公夫人无法,只能亲自出来转转。

  按理说这些市集上的铺子是不可能淘到宝贝的,但申国公夫人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要是让曹国公夫人知道了,恐怕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

  所以一听见“人鱼之泪”,申国公夫人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压抑着兴奋,问道:“这人鱼之泪,到底在哪儿?”

  掌柜笑道:“说是在对面那条街的珍宝坊,但我昨日去看,明明就是一家新开的铺子,里头什么也没有,大概是有人浑说吧。”

  申国公夫人点点头,镇定道:“这么玄乎的东西,指定是假的。”

  嘴上这么说,但一出首饰铺子的门她就疾步上了马车,“快,去珍宝坊。”

  “是。”

  申国公夫人到的时候,林言刚把做好的草露和香膏摆上架子。

  京城这边没有风叶草,林言选的是栀枝草,京城这边的一种常见野草。

  味道有一丝甜,做成香膏效果非常好。

  “有人吗?”

  林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外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站在门口。

  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十足的打量。

  林言知道,他等的受众人群终于来了。

  前几日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但大都只是想一饱眼福,并没有打算买下这颗价值连城的珠宝。

  “夫人里面请。”

  申国公夫人抬脚慢悠悠地走进来,打量了一圈环境,眼里闪过一抹肯定。

  格局倒是不错。

  她扫了眼加上的瓶瓶罐罐,皱眉道:“这些都是什么,珍珠呢?”

  林言笑道:“夫人是来看人鱼之泪的么,人鱼之泪那样珍贵的宝石,自然是在安全柜里。”

  “拿出来让我瞧瞧,”

  林言点头,“夫人若是想看,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人鱼之泪过于贵重,还请夫人移驾私人贵宾间。”

  “私人贵宾间?”

  林言笑着解释了一下。

  申国公夫人立刻露出笑容,“你倒是挺会来事儿。”

  林言侧身,“夫人请。”

  铺子后面有两排精致的小隔间,算是一对一服务的场所,看珍珠、体验珍珠粉那些都在这里。

  当然,隔间也分档次,私人贵宾间就是档次最高的那几间。

  申国公夫人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她觉得自己来对了。

  在贵宾间里坐下后,申国公夫人迫不及待道:“人鱼之泪呢,快拿出来。”

  “夫人莫急,这就来。”

  林言出去把专门打造的安全柜拎了过来,为了显示自己的专业,他还特地戴上了定制的白棉布手套。

  申国公夫人立即直起了上半身。

  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言的动作。

  人鱼之泪在袁州那会儿就找人做了精心的处理,林言还给定制了一个很大的盒子。

  现代那种高档的丝绒盒自然是没有,但林言买了上好的绸缎把盒子包裹起来,做的很精致。

  可以说,光这一个盒子都值不少钱。

  申国公夫人自然也是识货的,眼里闪过一抹赞赏。

  林言缓缓地把盒子打开,然后和预料中一样见到申国公夫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么大的珠子怕是连皇帝都没见过。

  更别说他的珠光、圆整度以及光滑度都是上佳的,连林言这种见了不少现代名贵珍珠的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每看一次,林言都觉得自己简直运气爆棚。

  他都这样了,更别说申国公夫人了。

  她惊得险些失态,“这珠子……”

  刚才在路上,侍女还在提醒她,说什么人鱼之泪,多半是珍宝坊自己弄出来的骗人把戏,实际东西如何,只怕会令人失望。

  申国公夫人作为一品夫人,见过的珠宝不知多少,心里也多少有数,但总归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但眼前这颗珠子让她震惊。

  平生从未见过。

  申国公夫人定了定神,“能否让我瞧上一眼?”

  “自然可以,但为了保持珍珠的光泽度,夫人不可以用手去触摸,否则会留下指痕。”

  申国公夫人点头,“这是自然。”

  林言小心翼翼地把珍珠拿起来,托在自己掌心,然后缓缓地移到申国公夫人眼前。

  “转一圈。”

  林言依言照做。

  申国公夫人越看越满意,这颗珠子若是能做成吊坠挂在脖颈间,那场面还不知要多引人注目。

  申国公夫人当即就拍板,这颗珠子她要定了。

  有了这颗人鱼之泪,除夕的守岁宴她赢定了。

  “要多少银子?”

  林言笑着伸出手,比了一个五字,然后又翻过来比了一下。

  申国公夫人皱眉,“十……十万两?”

  林言点头。

  申国公夫人冷笑一声,“掌柜的瞧着年纪轻轻,胆子倒是很大。”

  林言笑的无辜,“夫人见谅,珠宝本就是卖给懂货的人,您既然懂,自然很清楚像人鱼之泪这样得来珍贵,世间唯一的稀世珍宝有多值钱,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这话直接说到了申国公夫人的心坎里,她们这种高门贵妇人没那么在乎钱,更看重世间唯一这四个字。

  更别说还有个时时盯着她的曹国公夫人。

  若今年她能戴着这颗珠子赴守岁宴,定能狠狠地出口恶气。

  林言偷偷观察着申国公夫人的神色,笑道:“昨日有位夫人来问,说是守岁宴上要用,但昨日人鱼之泪还没送到,所以她说今日下午……”

  申国公夫人立刻警惕起来,“什么夫人,哪位夫人?”

  林言摇头,“小的没敢问,但她轿子上的标识似乎像一个曹字。”

  昨晚章墨远随口和他提起了京城里的局势,因为珍珠的受众主要就是这些贵妇人,所以林言特地打听了一下。

  于是就知道了守岁宴的事,其中权力最大的就是申国公夫人和曹国公夫人。

  偏巧这二位还是多年的宿敌。

  方才林言看到轿子上的标识,和章墨远给他画的申国公府的标识一模一样,心里就有数了。

  “什么?”

  侍女轻轻拉了一把,申国公夫人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态。

  “这东西我要了,”申国公夫人深吸了口气,“你直接给我送申国公府上去。”

  林言做出恍然状,“原来是申国公夫人,小的刚来京城,未把您认出来,实在有失礼数。”

  “既然是申国公夫人夫人,那小的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人鱼之泪您先带回去,银子后头送来就行。”

  申国公夫人露出狐疑的表情,“你就不怕银子没了?”

  林言笑,“怎么会,申国公夫人怎么会把区区十万两看在眼里?小的只是想给夫人卖个好罢了。”

  申国公夫人也笑,“你这年轻人倒是有些胆量,你就不怕我不承认,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怎么证明这珠子就是你的呢?”

  “夫人说笑了,这世间哪里找到第二颗人鱼之泪呢,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人鱼之泪是我珍宝坊的镇店之宝。”

  申国公夫人笑容更深,“行了,收起来吧。”

  林言当着申国公夫人的面,小心翼翼地把人鱼之泪放回去,盖上盒盖,然后交给申国公夫人。

  申国公夫人满意点头。

  “真的没有第二颗了?”

  “整个天下,您若是能找着第二颗,小的就把十万两退还给您。”

  这么大颗海水珠,找得到才怪呢。

  除非他自己的珍珠基地。

  那也得再次撞大运才行。

  申国公夫人彻底满意了。

  “夫人别忙走。”

  “如何?”

  林言笑道:“您是本店的贵宾,我送您一点薄礼,您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申国公夫人心头大事落地,也不着急回去,便坐下了。

  很快,林言就拿了一瓶草露和一罐子香膏进来。

  “夫人,劳驾伸出手来。”

  “这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做的草露和香膏。”

  林言一边说一边在桌上垫了一个软软的手枕,“夫人,请把手腕放在上面。”

  申国公夫人一脸狐疑,但她刚才对林言的印象还不错,便照做了。

  眼前是一只保养得宜的手,但因为是冬天,多少有些干纹。

  林言往自制的化妆棉上倒了点草露,小心地在申国公夫人手上摁了几下。

  “夫人,这东西叫草露,平日里可以用来擦脸擦手,可以让脸和手保持润泽。”

  申国公夫人看了眼自己的手,惊讶地发现的确很是润泽。

  而且凑近了一闻才发现香气也很宜人。

  试完草露以后,林言让申国公夫人把手翻过来,又在她手腕处试了试香膏。

  申国公夫人同样很满意。

  林言给她各包了两盒,“您若是用得好就再来,我还给您送。”

  申国公夫人在他这里花了十万两,就是包她一年的草露和香膏都行。

  毕竟草露根本不值钱,香膏倒是值钱,但一年能用上两罐就算很多的了。

  申国公夫人对他更满意了,是个会来事儿的。

  “将来店里还会卖珍珠粉、妆粉、还有珍珠皂,到时候您一定要来。”

  林言把申国公夫人送上马车,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这三样产品。

  说的申国公夫人十分心动。

  等把人送走后,林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客气的笑容顿时转成了兴奋。

  这可是十万两银子啊!

  这辈子躺吃都够了。

  糯糯刚才一直和祁义待在稚言阁里,和珍宝坊不同,他那边好空空荡荡的。

  “阿爹,刚才那个是买人鱼之泪的客人吗?”

  “是呀。”

  “卖出去了吗?”

  “卖出去啦。”

  糯糯睁大了眼睛,高兴道:“这么快呀!”

  “是啊,这回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哦。”

  糯糯兴奋地绕着林言转了两圈,“是不是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你先说说看。”

  “我想吃糕点。”

  “可以,但前两天刚吃过,除夕给你做好不好?”

  “好吧,我还想要一颗珠珠。”

  “你要珍珠做什么?”

  “等我没有钱的时候可以拿去卖。”

  林言:“……”

  “行吧,回去就给你,但你不可以吞下去。”

  “知道啦。”

  人鱼之泪出手的速度比林言预料的快太多了,他本来还准备了第二波造势呢,结果根本没用上。

  也多亏了章墨远提供的场外信息,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所以回去的时候,林言买了很多菜,打算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奖励一下大小两个功臣。

  走到上回糯糯碰瓷的地方,林言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狗蛋。

  狗蛋也看见了他们,同时他也看见了糯糯的腿。

  狗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被眼前的医学奇迹给震惊到了。

  糯糯戏精似的,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笑眯眯道:“狗蛋哥哥,你看我的腿已经好多啦,大夫说没有断哦,过两日就能彻底恢复。”

  狗蛋露出恍然的表情,他把手里的五文钱递给糯糯,“这是你的钱。”

  糯糯惊讶道:“你没有买手套吗?”

  “没有,你快拿回去吧,不然叫我爹发现了,肯定要抢走买酒喝了。”

  林言走过去,笑道:“狗蛋,你就留着吧,自己买点吃食。其实糯糯的腿没什么的,他那天只是想和你们聊天,所以才说腿摔坏了。”

  糯糯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狗蛋犹豫了一会儿,林言已经带着糯糯离开了。

  原来这个弟弟叫糯糯。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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