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美人计

  翁卯刚打算开口, 向他的大王禀报人已带到。

  顺便再提一句他没碰这人,可也查清了这人身上并未带有任何凶器。

  然而他还没开口,手里的扇子先没了。

  路石峋不知怎的忽然就出现在了他身前。

  而后他耳边低低传来一声敛着怒意的:“出去。”

  翁卯跟了路石峋三年,听得出他主子这一刻心情有多糟糕, 一个字也没说, 低头退出了大殿。

  路石峋站在叶羁怀与翁卯之间, 身形全然挡住了叶羁怀, 挡得严严实实。

  即便翁卯开门关门, 哪怕是那四处乱窜的夜风, 也不能窥到叶羁怀半分。

  叶羁怀侧身对着路石峋后背。

  几年不见,路石峋竟已长得这般高大。

  路石峋着一身威武凛然的王袍,双肩是坚硬开展的银饰,头戴蝴蝶花金抹额, 束发高高在头顶。

  苗族王饰本就复杂, 这身装扮下的路石峋,更叫叶羁怀觉得,他好像, 真的已经不认识那个与他相伴五年之人了。

  叶羁怀动了动已有些僵硬的手腕。

  屋内太安静。

  铁链碰撞出叫人惊心的响动。

  “义父, 别来无恙。”

  听见路石峋的声音, 叶羁怀的恍如隔世之感进一步加重, 头脑也更为昏沉。

  “苗王的待客之道, 还真是别出心裁。”

  叶羁怀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不是刻意压低的轻。

  路石峋听出了叶羁怀的虚弱, 双手不自觉捏成了拳。

  忽然, 铁链叮铃桄榔发出一阵摩擦巨响, 叶羁怀眼前一黑, 身子已跌进了一个宽大怀抱里。

  路石峋迅速回身接住了晕倒的人, 这人浑身冰凉,可他抬手贴上叶羁怀额头。

  竟是烫的。

  “翁卯!”

  翁卯就在外头候着,听见路石峋的喊声立刻跑进来:“王上。”

  路石峋根本不想看这个蠢货一眼,只道:“送一套干净衣物来。”

  翁卯忙道:“属下遵命。”

  却没想他的大王紧接着又道:“你自己去牢里,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翁卯慌乱抬头,却看到他家大王 竟然一把抱起了那个魏人,还往寝殿里走。

  “你要还想要这双眼睛,就立刻给我滚蛋!”

  翁卯得了路石峋最后这句,迅速低下头,踉跄跑了。

  路石峋这时却垂眼,看向了怀里的人。

  叶羁怀双眼紧闭。

  路石峋目光下滑,又看向了这人湿透的衣裳。

  他目光毫不遮掩地在那铁链和腰身的纠缠上流连。

  紧了紧牙关,才抬步朝殿内走去。

  路石峋把人放到床上后,伸手抓起了叶羁怀胸膛处的锁链,望向了那张折磨了他整整三年的脸。

  三年不见,叶羁怀丝毫未变。

  路石峋手指渐渐攥紧。

  那一截锁链生生断在了他手心。

  路石峋给叶羁怀摘了锁链。

  叶羁怀身上太湿了,必须马上把衣服脱掉。

  可他手伸向那领口时,却停下了。

  此刻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一身衣服就会在他手心里变得粉碎。

  可他手指却不自觉抚上了那叫他魂牵梦萦的眉眼。

  从眼角,到鼻梁,到下颌,到锁骨……

  眼底转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晦暗贪婪的欲念。

  “大王,您要的衣物。”

  宫人的声音在纱帐外响起,打断了路石峋的思绪。

  路石峋很不耐地闭了闭眼。

  路石峋出来拿了干净衣服,又交代宫人熬一碗去风寒的药来。

  可等他转过身,却看见叶羁怀已经坐在了床边。

  尽管脸色一片惨白,却竟然还在对他笑。

  其实叶羁怀刚刚并非全然晕了过去,只是有些体力不支,还保留了一丁点意识。

  刚才他感觉到了脸上不断传来的温热触感。

  叶羁怀身上虽没了铁链,衣服却还湿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周遭的床榻与装饰,唇边弯着淡淡的笑:“现在好像,更别出心裁了。”

  路石峋心中翻腾着各种难言的情绪,往前走了几步。

  叶羁怀视线里于是只剩下了路石峋的身影。

  他看向那张阔别了三年的脸。

  相比三年前,路石峋五官轮廓更为凌厉,眉宇间的杀气更足,可也比五年前更为英俊,一颦一笑皆流露出成熟自得的魅力。

  叶羁怀这时忽然道:“请苗王放了我千名魏军,我大魏可考虑从轻追究此次苗境叛乱。”

  路石峋已经走到距离叶羁怀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步子问道:“请问叶大人,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同我讲这句话?”

  叶羁怀笑答:“随苗王喜欢。使臣也好,敌军也罢,或是,义父也可。”

  路石峋笑问:“没了?”

  叶羁怀反问:“还有什么?”

  路石峋直接往前走进一步,俯下身,用双臂将床边的人圈进了怀里,垂眸直直望向叶羁怀双眼,勾唇一笑:“我倒想向义父请教请教,一般的敌军之间,好像不用上床,还是,义父就是来对我使美人计的?”

  路石峋看见那张近在眼前的脸,目光如流水般泄在他脸上,眼底还含着叫他熟悉的,无论相隔多少年都能叫他瞬间丢盔卸甲的笑。

  “叶羁怀。”路石峋的声音带上了几丝狠决的沙哑,“你真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上你的当?你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点都没有变得聪明些?你真以为,你的美人计对我,还是有用?”

  听到路石峋这一番话,叶羁怀身子往后微微撤了些,拿开路石峋的手臂,然后起了身,便往外走。

  他边走边轻声道:“那便不打扰苗王了。”叶羁怀撩开帐幔继续道,“战场上见吧。”

  路石峋很快追出来,怒道:“你们区区不到一千士兵,战场上见?赶着来送死吗?”

  但叶羁怀并没停下,眼看都快要走出大殿了:“那便不牢苗王操心了。”

  路石峋大喊:“叶羁怀,你再敢往外走一步,我就杀你魏兵一人!你再走十步,我就杀你十人!”

  叶羁怀终于停了步子。

  而与此同时,几个宫人端着风寒药、热水与晚膳刚刚从外头走进大殿,也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他们纷纷吓得放下托盘,朝路石峋跪了一排。

  路石峋却只紧张地盯着被放到了地上的药碗,那汤药每洒出来一滴,他眼眶便能睁大几分。

  “都给我滚!”路石峋喝退了那些宫人。

  宫人们得了话,立刻如蒙大赦般四散逃了。

  叶羁怀这时饶有趣味道:“苗王,还真是残暴得可爱。”

  路石峋得了叶羁怀的讽刺,但见人好歹没再往外走,几步绕到叶羁怀身前,垂眸道:“去本王床上。”

  叶羁怀这时抬眸斜斜望向路石峋,轻道:“如果我不呢?苗王还要杀人么?”

  路石峋直勾勾盯着叶羁怀的眼睛,明知那是圈套,却还是往里钻进去,答:“对。若你现在不去我床上,我就抓魏兵来,杀给你看。”

  叶羁怀望着路石峋轻笑了下。

  转身回了寝宫。

  路石峋望着那脚步有些不稳的背影,捏紧了拳。

  原来如今,他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把人留在身边了。

  可当路石峋蹲下拿起药碗之时,却恢复了笑容。

  比起叫这人再次从他手里溜走,卑鄙又算得了什么?

  路石峋端着药碗走到帐幔前,却先用手掌贴了贴碗边,想看这药汤凉了还是烫了。

  等他下意识做完这些,才忽然开始气恼。

  路石峋,叫你卑鄙。

  没叫你下贱。

  路石峋做了个深呼吸,掀起帐幔走了进去。

  叶羁怀重新坐回了他床边,正掩面轻咳。

  路石峋又看了一眼叶羁怀身上的湿衣服,拧起眉。

  他走过去,将药碗递到叶羁怀手边:“喝了。”

  叶羁怀接过药碗,笑道:“敌军之间,好像也无需这般体贴。”

  说完就一口喝干了那碗药。

  路石峋刚想叫叶羁怀换衣服的话被堵在了喉头。

  他拿走药碗,酝酿半天才道:“你弄脏本王的床了,把床头那身衣服换上。”

  叶羁怀望向床头的干净衣物,笑道:“好啊,苗王不回避下吗?”

  路石峋也弯了弯眼睛道:“你我心思清白,何须回避?还是义父心中,仍有别的念想?”

  听到路石峋的话,叶羁怀又笑了下,低头便开始解腰带。

  药碗快要在路石峋手里被捏碎。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将士的声音。

  那将士用苗语汇报道:“王上,宫外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魏人,如何处置?”

  叶羁怀听懂了这句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而路石峋见叶羁怀忽然停下,直接用魏语答了外边的将士:“乱箭射死!”

  叶羁怀手心捏紧了身上的外衣,抬头望向路石峋。

  路石峋也在目不转睛地看他。

  “义父为何不脱了?”路石峋问。

  叶羁怀反问:“苗王觉得是为何?”

  路石峋答:“是为了那两个少年吗?”

  叶羁怀轻笑道:“苗王可以用魏兵的性命威胁叶某,自然也可以用他们。苗王想要叶某做什么,才肯放过他们?”

  终于,那个药碗还是在路石峋手中碎成了渣。

  路石峋撩开帐幔转身走了。

  殿外传来一串叶羁怀听不懂的苗语。

  如果是三年前,叶羁怀毫不怀疑路石峋决不会对韩飞和许兆秋动手。

  然而三年过去,他已没了这份自信。

  叶羁怀脱掉了身上所有湿衣服,又打了个冷颤。

  如今,他也只能姑且相信他培养出来的人,有能力自保了。

  叶羁怀的手伸向那摞叠好的干净衣物,面料都很柔软。

  他拿起贴身汗衣套上身,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叶羁怀把自己裹在那宽大的衣物里,缓缓垂了头。

  又或许,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游刃有余。

  这一夜,无一人再来。

  叶羁怀便只能在路石峋床上和衣宿了一晚。

  却不知苗疆宫廷经历了一个无眠之夜。

  所有人都在议论,他们大王为何要罚翁统领。

  翁统领可是跟随了他们大王三年的近卫。

  尽管他们大王向来冷酷无情,可翁统领却从没有一次办的差事叫他们大王不满意过。

  而且那几个亲眼目睹了殿内一幕的宫人更是成了所有人围攻的对象。

  听他们说大王如何发怒,那个魏人如何被他们大王逼回了床上。

  更叫人没法置信的是,他们大王从不许任何人动寝宫里的东西,没有任何人被允许帮他铺床,动他的被褥,可却在今夜,让那个从牢里出来一身湿透的魏人,睡在了自己床上?

  ……

  叶羁怀没想到,这一晚他睡得竟还十分安稳。

  第二日一早,他从床上醒来,起身时看见屋外天光已大亮。

  头也没有前日那般疼了。

  他走出屋子,看见殿外守着几个宫人。

  那些宫人一看见他出来,立刻忙碌起来。

  有人端水盆,有人端早茶,有人端早点。

  叶羁怀撩起水盆里的水打湿了下脸颊,便问:“苗王呢?”

  他本以为这些宫人听不懂他的话,却没想一个长相很机灵的小少年开口道:“王上在城楼。”

  叶羁怀擦着手,问:“在城楼做什么?”

  那小宫人答:“在同魏人谈话。”

  叶羁怀目光微凝,开口道:“带我去。”

  那小宫人丝毫没犹豫,便给叶羁怀带路。

  显然是路石峋交代过什么了。

  路石峋此刻确实在城楼上,却并没同谁谈话。

  他只独自坐在城下人看不见的阴影里,神色森然,目光冷峻,听着韩飞与那个捏着把扇子的臭书生一句接着一句地骂他。

  这时有个士兵小跑过来,在他耳边说:“叶将军醒了,正往这边来。”

  路石峋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才起身,走到城楼边缘,走到了韩飞与许兆秋的视线里。

  路石峋出现在城楼上后,无论城楼上的苗兵,还是城楼下的魏兵,都在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那个威严的、高大的、霸气凛然的男人,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心下一阵骇然。

  沉默过后,城楼下的魏兵再次躁动起来。

  韩飞与许兆秋昨夜被苗兵猫捉老鼠了一晚上,现在窝了一肚子火。

  韩飞拿长枪指着城楼上的路石峋,大吼道:“苗贼!把先生交出来!”

  路石峋冷漠望着城楼下的小少年。

  可当他看见那个坐在马上还在摇扇子的书生,目光立刻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叶羁怀出现在了城楼上。

  韩飞与许兆秋同时开口道——

  “先生!”

  “老师!”

  路石峋在听到这一声声急切的喊叫后,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

  叶羁怀走到路石峋身侧。

  路石峋轻声道:“义父如今,越来越宽容蠢货了。”

  叶羁怀问:“你想如何?”

  路石峋答:“我想知道,义父如今把这两人带在身边,跟当初把我带在身边相比,谁更好用?”

  叶羁怀问:“你想听你更好用吗?”

  路石峋被戳破心事,眉峰一凛道:“我只想知道这两个蠢货知道自己被利用完便会被无情丢弃,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卖力?”

  叶羁怀闻言笑了。

  路石峋扭头望来,只看见叶羁怀高挺的鼻梁上打着一抹亮光,整个人微微仰着颈,显得慵懒又胸有成竹。

  路石峋本还在犹豫。

  然而这一刻,那披着复仇外衣的占有欲完全控制了他。

  他抬手掌住了叶羁怀的腰。

  叶羁怀感觉一股大力直戳他最敏感的部位。

  他被叶羁怀攥得呼吸一滞。

  却不禁在心底摇头。

  他们都在为太了解彼此付出着代价。

  紧接着,路石峋翻过他身子,将人拉到自己近前。

  叶羁怀与路石峋就快要胸膛贴上胸膛。

  城楼下的魏兵一阵骚乱。

  韩飞与许兆秋快要喊破嗓子。

  叶羁怀预感到了什么。

  路石峋私下里与他如何挑逗,那都只是私人恩怨。

  可若是此刻路石峋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点什么。

  那就是诚心让他在这些大魏将士面前出丑。

  叶羁怀知道,路石峋想向他报复。

  而这一刻,他也在路石峋眼中看见了刻意为之的凶狠。

  他望着路石峋的眼睛,微笑道:“若是这样能叫苗王放了我数千魏兵,叶某随你做什么。”

  路石峋的拳头瞬间打空。

  此刻望着叶羁怀那副笑脸,他只觉得无论他做什么,都输得一塌糊涂。

  而且无论他此刻多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人吻到原形毕露,向全天下宣布这个人的归属权,可他竟还是没法真的吻下去。

  他竟还是不舍得这样做。

  不舍得让任何他以外的人看到那只属于他一人的叶羁怀。

  路石峋,说好的卑鄙呢。

  路石峋猛地放开叶羁怀,转过身望着城楼下,沉声道:“叶大人若想叫我放人,总该拿出点诚意来。”

  叶羁怀站稳身子,问:“苗王想要什么诚意?”

  路石峋道:“我方会出军师谈判。叫那个蠢货也来。”

  叶羁怀问:“哪个?”

  路石峋轻笑一声。

  叶羁怀才意识到路石峋给他下了套。

  叶羁怀不动声色道:“我修书一封,让许翰林来苗宫。”

  路石峋唇角一弯:“不用那么麻烦。”

  语毕就抬起手。

  城门立刻大开,一个苗兵骑马出了城门,骑到了许兆秋面前。

  叶羁怀看到那苗兵同许兆秋说了什么。

  许兆秋这时抬头望向城楼上的叶羁怀。

  叶羁怀朝许兆秋点了点头。

  于是,许兆秋跟着那苗兵进了城门。

  叶羁怀这时对楼下的韩飞道:“韩将军先撤兵吧,等我消息。”

  韩飞喊:“先生当真不跟我走吗?说好就一夜的!”

  叶羁怀感觉到身旁的路石峋在听见这句话后的不悦。

  只对韩飞道:“我无事,回去吧。”

  韩飞终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带兵离开了。

  直到魏兵消失不见,叶羁怀忽然感觉,他身后也安静下来。

  他回过头,发现身后竟然已空无一人!

  不知何时,苗兵竟已经全部撤退。

  路石峋就在这时再一次大手扣住他的腰,将人一把揽进怀中,两步走向了城楼外侧。

  叶羁怀后背抵上城墙边缘,上半身几乎全部悬空在了城楼上。

  “路石峋、”

  叶羁怀的话还没说完,胸膛就被路石峋几乎抵死。

  眼前挡下一大片阴影。

  那人英挺俊朗的五官刹那逼近。

  路石峋唇边勾起恶劣的笑。

  “现在呢?义父还是随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忘记定时了TT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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