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卫秋疲倦的扶着腰起来, 程石南在旁立马麻利的把枕头垫在卫秋身后。
“外面雪大，今早别起了，就在炕上吃吧！”
“哦！”卫秋还有些迷糊, 揉着眼睛问“崽崽呢, 喂了吗？”
“喂了。”程石南答应一声, 知道他早起还在醒神, 将人揽在怀里小声哄道。
“今早给你蒸了鸡蛋羹，这会吃点在眯会好吗？”
卫秋听见崽崽吃了便放下心了，困倦的的头埋在程石南怀里嘟囔“腰酸, 不想动……”
“不动，不动, 靠着我喂你。”程石南满脸餍足, 春风得意的忙前忙后伺候他的小夫郎吃早饭。
趁着卫秋这会晨起人还在迷糊中最好哄，赶紧将人顺毛捋的舒舒服服, 不然等他一会清醒了自己的耳朵可又要不保了……
往年过冬他俩都只能无聊的大眼瞪小眼，或者下五子棋玩，今年就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个小家伙。
虽然还不会说话那声音可也一点都不小, 俩人逗弄着孩子这一天天欢声笑语的过得也快。
今年的腊八, 卫秋也照例一大早起来就熬了一锅浓浓的腊八粥, 不过善房那边的卫秋就没在家熬了。
而是把食材搭配好让程石南背过去，让善房那边的人自己熬，吃着也方便一点也不怕路上凉了。
今年善房的人比往年多一点, 往年都是哪家房子塌了才过去, 今年是好多家里不安稳的都被村长安排到善房那边了。
反正每年冬季家家户户, 也会帮着善房预备过冬柴火，而且善房间里四间正屋都是大炕, 分了男女一排排人多也睡的下。
就是没在自己家方便就是了，不过为了保命乡亲们也不计较那个。
“今年可又麻烦你和秋哥儿了，这么大雪还惦记着给我们送腊八粥。”顾大爷看着程石南满身落雪心疼道。
“就是，这么大雪你就别过来了。”
“对，这么大雪以后可别过来了！要是冻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家还有秋哥儿和崽崽呢！”善房里老人们七嘴八舌跟程石南念叨。
看着程石南两口子还惦念他们，心里虽然都特别激动，但到底还是心疼他们两口子的不易。
“石南呐！听话下次可别过来了！”人群中一老人拄着拐杖说道。
程石南定睛一看笑道”七爷爷，您怎么也过来了。”
“还是这里热闹啊！老哥们都在。”七爷爷笑呵回答。
“你和秋哥儿啊，就别惦记我们啦！这两年年景好，家家也不缺吃的。”
“虽说现在善房人多，但乡亲们过来都把自己的口粮带上过来的，村里也拨了小部分公粮出来，在这饿不着。”
“是呀！石南，放心吧！我们好着呢！”
程石南心下放心点点头“那就好！”
“你可得秋哥儿父子俩照顾好啊，昨儿村里有人冻着发热了，去赵大夫那里看病都快没药了。”七爷爷拉着程石南小声道。
“崽崽还那么小，秋哥儿体质也不好，你可得多注意他们父子俩。”顾大爷也在一边担心。
“过冬前我预备了点秋哥的药，他俩身体都好，你们放心！”程石南笑着安慰老人。
“那就好，多预备点现在这情况不是什么坏事。”
程石南坐下陪老人们聊了会天，便背着背篓冒雪回了家，卫秋早早的等着门口，听见动静连忙出来。
“快，给你熬了姜汤快喝上一碗暖暖。”
“放在哪吧，秋秋你到炕上去，冷，别冻着。”程石南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落雪，才脱了蓑衣和斗笠进来。
“那行，放在这了，我进去啦！”卫秋跺跺脚是有些冻人。
“顾大爷他们好吗？”卫秋等程石南进来，连忙让他窝到炕上来，给他捂着暖和一会。
程石南刚喝一碗浓浓的姜汤，现在喉咙还感觉辣辣的，身上除了脚冻到没感觉，其他地方都暖和了。
卫秋将汤婆子推到程石南脚下让他暖着，然后一脸期待的等着程石南说话。
最近可无聊死他了，终于能听听村里的新鲜事了，程石南看着卫秋八卦的小眼神也忍不住笑，细细给他说了今天听到的事。
“村里没药了啊？”卫秋听完有些担心，那有人生病了，可怎么好？
“没办法，只能多多保暖千万别发热了，赵大夫入冬前就备了不少药，不过想来是没料到今年天气这么严峻。”
“今年这天气……”卫秋无奈的摇摇头，古代没暖气也没空调，这么冷的天气只能硬抗。
“放心吧！七爷爷在那呢！而且村长和里正大叔没事也过去瞅瞅，都好着呢！”
“七爷爷怎么也过去了？”卫秋有些哭笑不得。
“他说善房人多热闹过去凑热闹的，不过我看他是放心不下顾大爷他们。”
“我听说年轻时七爷爷和顾大爷还有孟爷爷关系最好，当年铁生爹走的时候顾家艰难，就是七爷爷出面张罗帮着收敛的。”
“哦，这样啊！”卫秋去村里少，有些事不说他还不知道。
白天俩人闲着没事说了一上午的闲话，晚上终于把那一锅腊八粥给吃干净了。
中午和晚上连着吃了两顿呢！可算是吃完了，卫秋揉着滚圆的肚子，咋一看又像是怀了三个月一样。
程石南看着卫秋瘫在炕上揉小肚皮，崽崽也在一边挥舞着小拳头精神满满。
俩父子的小动作在他看来可爱极了，程石南上前拉起卫秋“别躺着刚吃饱，起来坐会。”
卫秋无奈的被程石南拉起来，然后跟着他在房间里溜了溜。
外面寒风呼啸大雪不停的下，夜里卫秋躺在程石南怀里莫名又想起刚来那年的冬天。
“石哥，你记得我刚来那年的冬天吗？”
程石南闭眼吹灭油灯后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卫秋说的话脑子里转转，下意识将人抱的更紧回道。
“记得！”
卫秋也将手脚牢牢的扒在程石南身上，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大风天，我总会想起那晚。”
并不是那一天有多难忘，而是一想到那晚卫秋就会感恩现在的日子，更加庆幸有身边人的陪伴和他滚烫的怀抱一直温暖着自己。
程石南在黑暗中嘴角微微上扬，即使卫秋没有明说，他也知道他心里在什么……
“睡吧！我在！”沉稳的声音响起，程石南亲了亲卫秋发顶。
卫秋舒服眯着眼，抬起头也啃了一口程石南的嘴角，然后闭上眼梦周公去了……
夜里大雪渐渐停了，一轮圆月从云层后显露出来，漆黑寂静的林子里一只只黑影迅速掠过，奔向山脚宁静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