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问墨白珂后不后悔，答案是肯定的。
“今日就送这些东西来？叫我怎么下口？”墨白珂看着金月端来的白粥馒头加一碟子咸菜，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现在在坐小月子你！若是养不好，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的，可曾家就给她吃这些？而且这都不是第一次了，昨天金月还劝她忍，可她现在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墨白珂当即就要下床去给自己要一个说法，金月忙放下食案，拦住了墨白珂：“姑娘，您现在可不能见风，大夫说了，您得好好养着才是！”
墨白珂梗着脖子道：“我还养什么？曾家这般作践我，我如何能养好身子？”
说着，墨白珂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金月忙去替墨白珂擦眼泪，劝道：“姑娘可不能哭，没听那些老人说嘛，月子里哭了对身子也不好的，咱们好好养身子，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然后金月又忙将白粥端过来，给墨白珂喂下去：“姑娘用些粥，热乎着呢！回头您想吃点什么，曾家不给就算了，奴婢去外面给您买去！”
金月这般细心劝着，墨白珂总算勉强的吃了。
“你说，若是我当初不……”墨白珂总忍不住去想当初墨芜荑说的话，她若是那个时候及时退出了那个房间，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会小产，也不会在小产之后还要忍受曾家这样的对待。
金月一愣，没有接话。
“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墨白珂吸了吸鼻子，“我算是看清了，别说是孩子没了，便是我这个人没了，曾三哥也不会在意的。”
“姑娘……”金月想说几句，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其实早就劝过墨白珂了，不要对曾旭清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当初墨白珂根本听不进去。
现下后悔也晚了。
“你不用多说，我明白，是我痴心妄想，落到今日的地步，我无话可说！可卫玉芝害我的事情，明明就是板上钉钉的，但曾家人就像不知道一样，我不甘心！”墨白珂的眼中迸发出一股不甘的气势来，随即又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有几分恐怖：“曾三哥不在意我的孩子，没关系，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金月刚想问墨白珂这话是什么意思，墨白珂却已经躺了下去，显然是不欲多说了。
金月叹了一口气，忙将碗筷收了给端了出去。
而武安侯府那边其实也训斥过卫玉芝，是卫玉芝的嫡母——武安侯夫人。
武安侯府没有嫡女，卫玉芝从小就养在武安侯夫人的膝下，所以跟武安侯夫人还算亲近，听了训斥，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笑着道：“母亲，我真的没有给她那安胎药里下药，我若真是要下药，也不会做的这般明显，还将剩下的药放我自己屋里，这不是不打自招嘛，我可没那么蠢！”
“那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能是她不要那孩子，专门拿来陷害你不成？”武安侯夫人虽然觉得卫玉芝说得有道理，可她说得也在理。
说起这个，卫玉芝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想不明白。
墨白珂那孩子对墨白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还知道墨白珂妄想生下孩子之后替代她的位置呢，肯定不可能会拿那孩子来陷害她，可她也确确实实没有往墨白珂那安胎药里放东西……
“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一箭双雕了！”卫玉芝将曾家的人想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毕竟曾家现在哪还有几个人？
有动机对她动手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会不会……”武安侯夫人心里一动，但看了看卫玉芝，到嘴边的话又停住了。
“母亲有什么说就是了，顾忌我做什么？”卫玉芝倒是好奇武安侯夫人的猜测。
“会不会是曾旭清？”武安侯夫人忍不住阴谋论。
卫玉芝笑了：“母亲可别开玩笑了，他害我干什么？”
武安侯夫人却道：“他不喜欢那个墨姨娘，而那个孩子，又是那日……才有的，他想必也不会喜欢，不愿意让墨姨娘生出来，也没什么，至于你这边……当初他还墨家嫁妆的时候，可在你这儿借了不少银子，虽然他说了是要还给你，可他现下都每个一官半职，要还那么多钱，谈何容易？”
“那他也不至于陷害我呀，而且这事儿他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很相信我的。”卫玉芝觉得曾旭清除去墨白珂的孩子这事儿还有谱，可若说曾旭清陷害她，那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武安侯夫人看着卫玉芝的目光有些发沉，“他虽然站在你这一边，可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还是有损伤的，等到将来若是有点什么事儿，他就可以顺水推舟……那钱自然也就不用还了。”
“不可能！母亲你未免想得也太多了！”卫玉芝摇着头笑了笑，显然没将武安侯夫人的话当一回事儿。
“你想想那个死了的墨氏，当初外边儿可都说他对墨氏情深义重，可结果呢！”武安侯夫人语重心长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卫玉芝一怔，随即又埋怨地看了一眼武安侯夫人：“母亲怎么又提起她了，那墨氏不守妇道，苦的是旭清呢！再说了，便是墨氏的死，那也是我那婆婆干的，旭清只是没办法才帮忙掩饰而已。”
瞧着卫玉芝这幅百分之百相信曾旭清的模样，武安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当初还是不该顺了你的意，将你嫁到曾家来。”
“母亲可别说这话了，回头旭清知道了，准不高兴的！”卫玉芝忙和武安侯夫人说起了别的事儿来，将这话头给岔了过去。
武安侯夫人也就不再多说了，毕竟不是亲生的，她这说多了也不好，横竖她已经提醒过卫玉芝了。
墨芜荑回到墨家之后没几天，就听说钱氏病了。
钱氏自从前一阵害得蒋姨娘小产被墨文韬打成重伤之后，就一直在瑞和院里养伤，墨芜荑倒是去看过一回，见钱氏确实被打得不轻，连自己翻身都有些困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初她弟弟也是被钱氏安排的人打成重伤不治而亡的。
这算不算是天道有轮回？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现下这么久过去了，钱氏的伤应该好上一些了才是，怎么突然还病了？
“许是现在天气凉了，丫鬟们没照顾好，所以着凉了。”青碧倒是没有很仔细地去打听。
“不是说大伯母最近在折腾大嫂和二嫂嘛，这突然着凉了……”墨芜荑低头笑了笑。
许是这几天钱氏的伤好了不少，便又开始闹幺蛾子了，要求文氏和小钱氏去侍疾，好像可以以此来彰显自己还是长房的夫人一般，总之是将两个儿媳妇都折腾得够呛，现在突然就病了，这似乎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其实不光墨芜荑在怀疑，墨白凌和墨白斐也对此有所怀疑。
“不管如何，那始终是我的母亲，她自从……”墨白凌叹了一口气，“她这日子也不好过，你便多迁就着些，怎么还将人给弄病了！”
文氏不乐意了：“母亲病了那也是伺候的下人不尽心，干我什么事儿？你要是嫌我伺候得不好，那你自己去啊，这才是真孝顺呢！”
“可母亲先前分明还好好的，怎么你和二弟妹一去伺候母亲，母亲就病了……”墨白凌嘴笨，有些说不过文氏。
“那你问二弟妹去！她这又是儿媳妇，又是亲侄女的，你问问她是怎么伺候的，将母亲给伺候病了！”文氏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尤其是这些年墨白凌一直没什么出息，她对墨白凌的耐心也快消耗殆尽了。
夫妻俩不欢而散。
而墨白斐这边，倒是没敢质问小钱氏。
自从墨白斐染上了花柳病之后，他纵然是治好了，也自觉在小钱氏面前低了一头，日日在小钱氏面前伏小做低的，好说好歹才将小钱氏给哄好了，现在夫妻两个的感情倒是比前些年还好些。看書溂
“也不知道母亲这病是怎么回事……”墨白斐微微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啊，好端端的，就病了，许是着凉了，”小钱氏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叮嘱过伺候的小丫鬟了，若是母亲再病了，就将她们发卖了，她们不敢不尽心，你就安心吧！”
墨白斐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了。
而墨芜荑倒是直接就去瑞和院看了看钱氏。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有些吓一跳。
钱氏脸色苍白，比之上次她来看钱氏的时候，瘦了不少，双眼都已经有些凹下去了，颧骨高高耸起，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哟，芜荑来了啊……”说着，钱氏就要起身。
墨芜荑冲千亭使了一个眼色，千亭点了点头，两人合力地去将钱氏扶起来的一点，墨芜荑忙拿了枕头，垫在了钱氏的背上。
“几日不见，大伯母怎么就病得这般厉害了……”墨芜荑和钱氏说了会儿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