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只黄雀，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被我们发现。”谭氏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林妈妈见状，只叹了一口气，只想着看还能不能找些证据来证明墨白巍就是墨芜荑害死的。
“你不必再在这件事情上费心了，”谭氏闭上了眼睛，继续拨弄着自己手里的佛珠串，“不管是不是她害了我儿，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好。”林妈妈应了声。看書溂
谭氏便安心的念起佛经来。
墨白巍究竟是怎么死的，似乎就成了一个谜，只是墨芜荑知道，不管最后是谁对墨白巍动了手，谭氏都不会放过她和钱氏。
所以墨芜荑大年初一一大早就跑去了钱氏的瑞和院。
“哟，倒是稀客。”钱氏最近倒是消瘦了些，倒是越发的显老了。
钱氏先是被“闹鬼”的事情给吓病了，之后又朝墨白巍下了手，担惊受怕好一阵，好不容易墨白巍死了，谭氏闭门不出，她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结果现下谭氏又出来了，还是那副鬼样子，给钱氏也吓得不轻。
“伯母新年好啊！”墨芜荑压根儿就不在意钱氏的态度，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又来干什么？”墨芜荑上次来瑞和院，还是在墨白巍死之前，所以钱氏直觉墨芜荑来，准没好事儿。
“伯母贵人事忙，有些事情顾不上，所以我只好来提醒一下伯母了。”墨芜荑浅浅一笑。
钱氏愣了愣。
“青松院那位，最近跑进跑出的，怕是发现了些什么。”墨芜荑看着钱氏。
钱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伯母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墨芜荑说罢，就要走。
“你什么意思？你来告诉我这事儿，然后就不管了？”钱氏沉了脸。
墨芜荑停住脚步，脸上依旧带着笑：“我管什么？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伯母而已。”
“你……”钱氏指着墨芜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儿明明是你怂恿我的！你就不怕我去告诉谭氏？”
“伯母可不要乱说，我怂恿您什么了？”墨芜荑一脸无辜。
“不是你说……”钱氏说着就愣住了，墨芜荑当时说什么了？她似乎也没说什么？至少没说让她去将墨白巍弄死的话。
“我说什么了？这一切都是伯母先下手为强而已，伯母也是为了自保，按理说也没错，又何必怕她呢？”墨芜荑歪头问。
钱氏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己是被墨芜荑当了枪使，她手指着墨芜荑，好半响却说不出话来。
“如今二房没了儿子，可是伯母有儿子啊。”墨芜荑将钱氏指着自己的手给钱氏拢了回去，“五弟没了，我父亲这一脉可就断了，不过老太爷应该不会让我父亲这一脉后继无人……”
钱氏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当初你不是说若是巍哥儿没了，二房的那些产业都是我的了吗？”
“伯母不要激动，”墨芜荑安抚道，“没错，五弟没了，二房的东西是可以都归给长房了，可青松院那位还在啊，她既然都已经知道五弟的死跟你有关系，怕是宁愿鱼死网破，都不会愿意将二房的家财拱手相让的。”
“说了半天，那就是我什么都得不到了？”钱氏坐在椅子上，看着墨芜荑的目光很是不善。
墨芜荑自然不会让钱氏狗急跳墙，笑道：“我只是告诉伯母，青松院那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也不会顺利的让伯母拿到二房的东西，可如果……”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钱氏急道。
“方才说了，老太爷不会让我父亲日后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所以怕是会从族中过继一个嗣子……”墨芜荑还没有说完，就被着急的钱氏给打断了。
“那二房的东西不就都成了那嗣子的了？我忙活一场为他人作嫁衣裳？”
“伯母别急，您想想，您这儿不还有个二哥吗？”墨芜荑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说婓儿？”钱氏皱眉，没太明白墨芜荑的意思。
墨芜荑点了点头：“与其过继族中的子嗣，便宜别人，倒不如就过继二哥，到时候二哥可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二房的一切了。”
“不行！过继出去，日后婓儿叫我都只能叫伯母了，这不行。”钱氏连忙摆手拒绝。
“那伯母难道再去弄死那个嗣子？”墨芜荑挑眉。
钱氏不说话了。
“就算二房的财产都分给了长房，可长房也不止伯母一个人，大哥二哥就不说了，是伯母生的，可三哥呢？凭着赵姨娘的宠爱，还有和老夫人的关系，伯母觉得三哥会跟别的府上庶子一般，三瓜两枣的就被打发了吗？所以这二房的财产是让二哥独吞了好，还是拿到长房来，分成三份好？”
钱氏思索了起来。
“再说了，等二哥成为了二房的嗣子，那青松院那位以后还要靠二哥给她养老送终呢，如何还敢再找您的麻烦？不仅不敢找麻烦，还得对您客客气气的才是，毕竟您才是二哥的生身母亲。”墨芜荑眉眼带笑，给钱氏畅想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至于这些事儿会不会真的发生，那谁知道呢？
过年的事儿多，那也是对于这些个长辈们来说，忙着走亲访友，忙着出门交际。
墨芜荑作为一个才回墨家不久的晚辈，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会有人带她出门，所以这些日子倒是难得清闲。
所以墨芜荑闲得无聊，就养了只画眉鸟，没事儿的时候就逗逗鸟，看看话本子。
只是这天，那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墨芜荑找了半响没找到，最后一路溜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赵姨娘虽然是贵妾，但也还是妾，等闲是不能出门的，顶多老夫人回娘家的时候会带上赵姨娘，可老夫人等闲也是不会回娘家去的。
所以赵姨娘基本上日日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今天日头不错，墨芜荑去的时候，赵姨娘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绣花。
见墨芜荑来，赵姨娘愣了一愣，但还是笑着迎了上来：“五姑娘来了。”
倒像是迎接什么熟识的客人一般，而事实上，因着墨白珂的事情，赵姨娘对她应该很不喜才是。
这个赵姨娘，倒是比钱氏更会来事儿，怪不得这么多年都能把牢了墨文韬。
“我院子里的鸟儿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过来找找。”墨芜荑提着个空的鸟笼子。
赵姨娘朝四周看了看，笑道：“那应该不在我这院子里了。”
“姨娘倒是清闲。”墨芜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赵姨娘拿不准墨芜荑的来意，只顺着墨芜荑的话说了下去：“确实没什么事儿做，得闲就绣绣花罢了。”
“听说三哥最近正在认真读书，要去参加今年的秋闱，连过年都没怎么看见他。”墨芜荑坐在了方才赵姨娘坐的旁边，将鸟笼子搁在了桌上。
赵姨娘也跟着坐了下来，应了一声墨芜荑：“是啊。”
“一直听说三哥的书读得不错，想来秋闱定然是榜上有名的，提前恭喜赵姨娘了。”墨芜荑笑着道。
提起墨白景，赵姨娘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谦虚道：“这也不一定，能考中自然是好的。”
也不说考不中那等不吉利的话。
墨芜荑倒觉得这个赵姨娘有点意思，也就不再说些有的没的：“可惜考中只是第一步，现下还有好多前些年的进士还在翰林院打杂呢，若是没什么意外，怕是这辈子也就在翰林院待到死了。”
赵姨娘听墨芜荑这样“诅咒”墨白景，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一派和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会，现下就有一个不错的机会，”墨芜荑眉眼弯弯，“我听说老太爷要给父亲过继一个嗣子，大伯母想让二哥过继过去。”
聪明人之前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
赵姨娘先是愣了一愣，而后就明白了过来，不过她和钱氏不一样，听完只有，没有着急开口，反而是探究的看着墨芜荑。
“你跟夫人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吗？为什么又来告诉我？”
墨芜荑笑了，赵姨娘还真是问了一个好问题：“具体原因，赵姨娘就不用知道了，总之，这个消息，对三哥来说是个好机会。”
赵姨娘眼中的探究之意却更深了：“你跟珂儿不和，又怎么会愿意让景儿成为二房的嗣子？五姑娘，你不妨将目的说得更清楚一些。”
“我能有什么目的？”墨芜荑叹了一口气，“既然赵姨娘不信我，那便罢了，总之，我是觉得三哥若是去争，怕是比二哥容易一些，况且，若是三哥成了二房的嗣子，那就是二房唯一一个儿子了，记在母亲的名下，那就是嫡子了，二房的一切日后都是三哥的，不比三哥在长房处处受掣肘，还是个庶子的名分来得好？”
赵姨娘相不相信她无所谓，只要这件事情是有利的，就算赵姨娘知道她是故意来让墨白景和墨白斐去争又如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