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门婚事是不是因为去年温泉的事儿……”这才是顾禾宁最耿耿于怀的地方。
姜若瑾这才知道顾禾宁一直在意的是这个点，她笑了笑，拍了拍顾禾宁的肩膀，笑道：“禾宁，你知道的，出身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婚事向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所以这门婚事，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上次温泉的那点事儿就给定下来了的，你安心，跟那件事儿没关系。”
顾禾宁却被姜若瑾温柔的语气给弄得带了几分哭腔，她知道，就算姜若瑾和萧云珏的婚事不只是因为上次温泉庄子的事儿，但肯定也是一个让两家结亲的契机。
但是姜若瑾知道她介怀，所以才说和那件事情没关系。
“那你想嫁给萧二吗？”顾禾宁瘪着嘴问。
姜若瑾又笑了，无奈道：“禾宁，都没有见过几次的人，谈什么想不想嫁，你也不害臊！”
“听说萧二公子早些年外出求学，一直不在京城，能吃得下这般苦的，想必萧二公子比一般的纨绔子弟更为上进。”既然都是已经不能改变的事实，墨芜荑自然也只能从萧云珏身上找优点，宽慰姜若瑾几句。
“可不是，那日咱们也瞧见了，萧二公子样貌堂堂，一副君子做派，想来也是不差的，若瑾日后可有福气了。”吴仪筠也笑着打趣道。
“还说我呢！你不也定了湖广布政使的二公子？”姜若瑾被打趣得有几分害羞，也忙打趣起了吴仪筠，气氛开始活络了起来。
等从姜家出来，顾禾宁的情绪明显好了几分，三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方才各自离去。
等墨芜荑回到墨家的时候，发现墨家闹得鸡飞狗跳的，等见了青碧才知道，原来是蒋姨娘又小产了。
墨芜荑：……
“又是大伯母干的？”墨芜荑挑了挑眉，倒是有几分意外，钱氏居然还敢对蒋姨娘下手，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
青碧点了点头：“抓到了大夫人院子里的桃杏儿，桃杏儿也供认不讳，说是受了大夫人的指使，悄悄在蒋姨娘院子门口洒了油，让蒋姨娘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没了。”
“听说是蒋姨娘最近觉得不太舒坦，大夫建议她每天早上可以去外面稍微走动几步，所以这才给大夫人摸着了机会，这不，一下就成了，大老爷闹着要休了大夫人呢。”
说着，青碧又露出了几分疑惑：“可大夫人死活不认呢，说她根本就没让桃杏儿干过这种事儿。”
“那倒是巧。”墨芜荑眼中有了几分别的意味。
“现下长房那边可热闹了呢！大爷和二爷听说大老爷要休了大夫人，也都赶忙回来了，并着大奶奶和二奶奶，现下都在明安堂呢！老太爷倒是还没有回来。”
老太爷自从年前升任了户部员外郎之后，就忙了许多，他倒也乐在其中，对于墨家的这些事儿都没太管了。
“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墨芜荑笑了笑。
长房的事儿一直都是谭氏在搅和，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不过想必钱氏肯定是讨不了好的。
墨芜荑等人正说着呢，就听说墨老太爷回来了，进府就直接朝着明安堂去了。
“要不咱们也去明安堂看看热闹去？”千亭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行了，去凑这个热闹干什么，估计老夫人也不会让咱们进去的。”墨芜荑对此兴趣倒是不大，毕竟她只需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可以了，至于过程，无非也就是墨文韬并蒋姨娘，钱氏并墨白凌以及墨白斐这两方的拉扯罢了。
“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就赌这一次，大夫人会不会被大老爷休了！”千亭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赌注是什么？”青碧也来凑热闹。
“就赌……”千亭眼睛轱辘一转，“谁若是输了，就给赢的一方，捶腿一个月！怎么样？”
“行啊！”青碧点头应和，“这个赌注就算咱俩的，姑娘这边，咱们就赌一个月的月钱！如果姑娘输了，就给我们多发一个月的月钱！”
“行啊，那你们可要小心了，别回头没有月钱，找我哭哟~”墨芜荑勾了勾嘴角，“我赌大伯母这一次，会被休掉，或者合离。”
“那我就赌还是会跟上次一样！”千亭哼了一声，“上次芜荑姐姐不还说，有大爷和二爷在，大夫人肯定不会被休的嘛！”
说罢，两人都看向了青碧，青碧苦着脸：“你们把这两个都选了，那我选什么。”
“你可以随便选一个。”墨芜荑眨了眨眼。
“那我跟着姑娘选！”青碧不假思索地道。
“行！那你们两个就等着一个伺候我给我捶腿，一个给我银子让我买糖葫芦去吧！”千亭对自己的选择很有信心。
说着，千亭心思一转，又忙笑嘻嘻地道：“在这儿等也太无聊了，你们不去，那我去明安堂偷偷瞧去！”
说着，千亭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你小心着，别被人发现了！”墨芜荑赶忙叮嘱道。
“放心吧！”千亭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可真是说风就是雨的。”青碧摇了摇头。
墨芜荑笑了笑，千亭小孩子心性，爱凑热闹，不过倒也有分寸，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的，所以也就没有非要拦着千亭。
且说千亭这边，等她偷偷进入明安堂，静悄悄地趴在房顶上的时候，明安堂里，气氛已经有几分焦灼了。
钱氏死活都说自己是冤枉的，而桃杏儿咬死了自己就是受了钱氏的指使，蒋姨娘也硬生生地不顾自己身子也到了明安堂，一直靠在墨文韬的怀里垂泪，说是要为自己失去的两个孩子要一个公道。
事情就颇有些僵持不下了。
“父亲，母亲都已经说了她是冤枉的了！父亲为何要偏听偏信，相信一个姨娘的话！”墨白斐急赤白脸地对墨文韬道。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父亲，你倒是质问起我来了！”墨文韬原本就在气头上，接二连三的被自己的儿子反驳质问，这火气也就更大了几分。
“可是……”墨白斐还想要再辩驳几句，却被墨白凌给拉住了。
他们在这明安堂已经争辩了好久了，所以墨白凌也将墨文韬的态度看得很明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的站在蒋姨娘的那边，他们母子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蒋姨娘掉一滴泪。
既然如此，他们说再多也是枉然。
所以墨白凌看向了墨老太爷：“祖父祖母，你们是知道我母亲的，若此事真是是她做的，她不会是如此态度，所以这一次，母亲真的是被冤枉的，是有人买通了桃杏儿，害了蒋姨娘，一举两得！”
墨白凌这话直指赵姨娘渔翁得利。
赵姨娘原本是来看戏的，谁知道这火居然还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偏生墨白凌的话并没有点出赵姨娘来，赵姨娘还不能现在上赶着去应话，只能恨恨地看了一眼墨白凌。
“祖父祖母，母亲本就是冤枉的，若真是让父亲将母亲休弃了，那日后我们兄弟要如何做人？我们墨家原本就子嗣不丰，若是……”墨白凌也知道，说什么钱氏是冤枉的，是没有办法打动墨老太爷的，只有从实际的后果出发，才有可能让墨老太爷开口保下钱氏。
“夫人便是仗着这个，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的孩子下手，分明就是有恃无恐！”蒋姨娘苍白着一张笑脸，红着眼含恨地看着钱氏和墨白凌，“大爷和二爷无辜，那你们那两个未出生的兄弟就不无辜吗？”
“柳儿，你留着些力气，你放心，这一次谁也拦不住我休了这个毒妇！”墨文韬搂着蒋姨娘，看着钱氏的眼中满是仇恨。
“我说了，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我早就对你死了心，还在意你多不多一个孩子？笑话！”钱氏的脸还有些红肿，是方才被墨文韬给打的，她看着墨文韬的眼中也满是冷酷的怨怼，“若不是为了凌儿和婓儿，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这样宠妾灭妻的过一辈子吗？”
“好好好！你既然不敢想过一辈子，那就赶紧的，滚回你的钱家去！少来霍霍我墨家的子嗣！”墨文韬若不是怀里还搂着蒋姨娘，估计就要跳起来了。
“父亲！母亲！你们都冷静一点！”墨白凌也有些头疼，只得看向墨老太爷。
“够了！都给我闭嘴！”墨老太爷总算发了话。
墨文韬立马就道：“父亲，这个毒妇不能再留在墨家了，否则还不知道……”
“行了！我说都闭嘴！”墨老太爷警告地看了一眼墨文韬，“此事既然钱氏不认，那就再查，查查这个丫鬟到底有没有被别人收买，若是查清楚这件事情确实是钱氏所谓，铁证如山了，再行处置也不迟！”
“父亲！这桃杏儿是她院子里的丫鬟，贴身伺候她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难不成还敢背主不成？不过是这个毒妇见事情败露，所以才死活不认而已！”墨文韬啐了钱氏一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