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她赌的无言以对。
半响，陈尤野又说：“蓝舟，在自己没能力的情况下还逞强，这种维持自尊心的方式并不明智。”
陈尤野把蓝舟那点不值钱的骨气看的够透彻。
她呼出一口寒气，头别向窗边，看到沿路晃过的风景，愣了一下，车什么时候开的都不知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
“民政局。”
蓝舟睁大了眼睛。
“别逗我。”
回应她的是车真的开到了民政局。
陈尤野停好车后，从驾驶位转到了后面，跟蓝舟一起坐车内后座，莫名有那么点谈判的气氛。
他问：“你爸今天做手术对吧？”
蓝舟心一提，死死盯着他：“钱已经交了不能反悔。”
“不反悔。”
他语气徐缓：“我家里老爷子身体也不好，所以曾高薪雇了批专业医疗团队，很多方面比市区先进。”
“我咨询过，你父亲脑出血导致的开颅术，术后是容易复发的，他的情况需要更专业的康复护理。”
陈尤野拿出手机，她接过来一看，上面全是开颅手术的风险和并发症，看的她一阵胆战心惊。
看着的时候，陈尤野又问：“你现在身上有钱吗？”
“三千多吧。”
他轻扬唇角：“三千租房远远不够的，你总不能让父母跟你流浪，还有你剩下两年的大学费也是负担。”
蓝舟攥紧了毯子。
“我休学打工。”
陈尤野取走她手里的毛毯：“那就更有意思了，一个高中文凭的人做什么养活一家人又偿还几十万？”
“我……”
蓝舟真的说不出话了，红着一双眼。
陈尤野波澜不惊的与她对视。
“蓝舟，需要我帮你吗？”
很明显，这一帮就意味着她要跟这个男人下车走进民政局，而他方才的一番话，更是无形推手。
过了半天空气中传出打火机的声音。
他降下车窗散烟味。
云雾中陈尤野神情淡漠：“只要你说不，咱们现在立马掉头走。”
寒风将蓝舟吹清醒了。
她需要的。
“我们是形婚对吗？”
“对。”
“沈泽修说要告我爸。”
“我会给你提供最好的律师。”
“我爸也能得到更好的术后辽养是吗？”
“是。”
“还有我爸妈的住处你能不能……”
“可以。”
每一个问题陈尤野都很耐心的回答。
蓝舟鬼使神差的心动，她反复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诚意十足。”
“好。”
蓝舟解开塑料袋，翻出户口簿和身份证，默了默，抬头直视他：“那你呢，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陈尤野迟缓的吐出个烟圈。
“有。”
蓝舟心忽然一沉。
“什么要求？”
原本以为是什么正常人不能接受的要求，结果陈尤野却用了最平常的语气对她说：“听话就够了。”
“就……这个？”
“就这一点。”
陈尤野掐了烟头丢进车载垃圾桶，就着手里的毯子把她的头发擦干：“你还有别的要求现在就提。”
蓝舟摇摇头：“我没了。”
“那走吧。”
下车后一眼看见等在民政局口的小五，她忽然觉得每一步都是陈尤野提前铺好的，而她按步就序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