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跪在娘亲的床头，呼吸不畅。
看着娘亲苍白的脸色，她都不敢碰一下。
就怕自己的动作重了一点，娘亲就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看着墨颜战战兢兢地样子，墨夫人勉强挤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她颤抖着手，温柔地摸了摸墨颜稚嫩的脸蛋。
眼中满是担心的神色。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颜儿，娘要走了，你别哭。”
“娘知道，颜儿最是聪明，但是在墨家容不下太聪明的人。”
“墨家，只要有墨锦娇一个聪明的女儿就好了。”
“答应娘，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要活下去。”
“这世上太苦了，娘想休息一下了……”
说着，那个永远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小小的墨颜瞬间苍白了脸色，她抖着手向前探了探。
在感受到墨夫人全无呼吸后，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出了声。
“哇哇哇哇……”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声嘶力竭地喊道，“娘，你醒醒呀，颜儿再也不淘气了。”
“娘，你看，我会洗好多的衣裳。”
“我再也不挑食了，这些米糠颜儿都吃掉好不好。”
“娘，你醒一醒啊……”
直到墨颜哭得喉咙嘶哑，依旧没有唤醒这个温柔又苦命的女人。
那一次，墨颜大病了一场。
高烧数日不退。
七天后，她顶着混沌的脑袋，从床铺上爬了起来。
任劳任怨地干着所有的活儿，再没有一声抱怨。
从此，墨家多了一个愚钝的大小姐。
下人们都传，说墨颜是被烧傻了。
想到这里，墨颜低垂着眼睑，远远地看了一眼西边的落日。
眼神中充斥了顾清枫看不懂的神色。
迷茫，怀念，愧疚……
她的情绪太过复杂，顾清枫怔愣了一瞬。
等他再次仔细看去的时候，就又看到了墨颜熟悉的冷脸。
顾清枫微微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墨颜莽撞又直白，傻乎乎的一根筋。
又哪里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看了看天色，顾清枫不再犹豫。
今日就是月圆之夜了，如果错过了今天，还要再等一个月。
这样耽误下去，娇娇岂不是还要忍受不少的痛苦。
顾清枫垂下眼眸，心下做好了决定，再抬头，眼中便只剩下淡漠和凉薄。
看着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墨颜，顾清枫深邃的眉眼舒展了几分，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他温声说道，“颜儿，今日喊你来是有事想要与你说的。”
顾清枫的语气温润又和煦，再看不出一丝怒意。
正在走神的墨颜瞬间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顾清枫。
看着渐渐走近的顾清枫，墨颜浑身骤然紧绷，防备的退后了几步。
“师尊，有事你就直说呀，不用这样的。”
妈呀，师尊是不是被气傻了啊。
怎么笑得这么奇怪啊。
这种腻歪的语气，师尊一般不是对着墨锦娇才有的么？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墨颜紧张地缩了缩肩，紧盯着顾清枫的动作。
在顾清枫故作温柔地摸向她的头发时，墨颜顿时一个激灵，弯身后仰，躲开了顾清枫的触碰。
看到墨颜防备的动作，顾清枫唇角下落了几分。
眸色暗沉发亮地凝视着墨颜。
轻声诱哄道，“颜儿，你也到了该选择道侣的时候了，不知道心里可曾有什么人选。”
“如果没有的话，你觉得为师怎么样？”
顾清枫虽然外表平静，呼吸却不自觉地急促了几分。
看着墨颜那对澄澈如水的杏眼，视线忍不住飘忽了几分。
那对清澈的杏眸，像是人世间最明亮的星子，灿烂的就像是星辰坠入了黑夜之中，灼了顾清枫的心。
顾清枫按捺着心里的一丝起伏，状似深情地看向墨颜粉润的脸颊。
看到一向淡然的墨颜，此刻竟然难得的红了脸，顾清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自得。
墨颜这般模样，想必是害羞了吧。
他抬了抬嘴角，轻声安抚道，“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你不用如此的羞怯。”
听到顾清枫的话，墨颜不光是脸红了，就连脖子都有些红润了。
就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一样，脸颊都变得圆滚滚的。
看到墨颜奇怪的模样，顾清枫双目幽亮地问道，“颜儿，你怎么不说话啊？”
墨颜这才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顾清枫诧异地问道，“师尊，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啊？”
她怎么梦见师尊在和自己表白呢？看書喇
“傻颜儿，自然不是。”顾清枫嘴角带笑说道。
“啊？不是做梦？”墨颜惊愣地瞪大了眼睛。
声音清脆地说道，“既然不是做梦，那师尊，我可就直说了啊。”
“嗯，你说。”顾清枫温柔地看向墨颜粉白的脸颊。
眼神中满是欣喜和笃定。
“师尊啊，我是想说，我小时候听学堂的师傅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顾清枫一脸疑惑地问道。
墨颜脸色一正，铿锵有力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虽然师尊看起来很是年轻，但是实际上的年龄，就算是做自己的祖父都足够了。
只是，她怕师尊不喜欢别人把他说得太老，这才悄悄降了个辈分儿。
墨颜心里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可是听了墨颜的话，顾清枫却脸色大变。
沉声吼道，“你把我当爹？”
“啊，是呀。”墨颜懵懂地点点头。
看着顾清枫满脸的怒意，心头一动。
恍然大悟！
哎呀，难道师尊觉得这样不够尊敬？
她悄悄轻瞥了一眼顾清枫难看的脸色。
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要改口么？”
“可是，不好吧……”墨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纠结。
“什么？”顾清枫下意识地反问道。
“我嫡母还活着呢，我现在改口，是不是有点不尊重啊。”
虽然修仙界有时候挺开放的，但是夺人之妻还是有点不地道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