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明觉迷上了扮狐狸之后,又继而开始琢磨着怎么去偷村民家养的老母鸡了。
狐狸天生就是吃鸡的啊,他想去偷鸡也没错。
其实,偷不偷鸡都无关紧要,他也不差那一口吃的,关键是同师尊在一处逍遥逍遥。
江玄陵一大把岁数了,对玩这方面都没啥研究的。
听说小徒弟要出门偷鸡,还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狠狠蹙紧了眉头,侧眸剜了他一眼。
“有本座还不够么?你又想去哪儿撒野?”
李明觉当即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万万没想到,师尊现如今已然是杯弓蛇影了,只要稍微听他嘴里蹦出什么危险的字眼来,立马就会想歪。
其实,这也不能怪江玄陵。
谁让李明觉此前被草得神志不清时,满嘴说着胡话,什么师尊狠狠淦他啊,师尊用什么什么狠狠草草他啊,或者是满口说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骚话。
江玄陵听得俊脸通红无比,既不愿小徒弟口出那种污秽粗鄙之语,但又在小徒弟扯着嗓子的嗷嗷声中,尝到了极致的滋味。
便假意没听见,变相地默许了。
因此,江玄陵一听说李明觉要出去偷鸡,第一反应就是他又开始作妖,满嘴蹦骚话。
抬眸冷眼瞥着小徒弟清俊的脸,下一刻就钳了上去,迫他往自己身边靠近,江玄陵定定地瞧着李明觉明显肿起来的唇,以及唇边发红的地方。
“这里是怎么弄的,你还记得么?”
李明觉:“……”
记得,怎么不记得啊!
不就是因为说了几句骚话,也不知道哪一个字眼脏了师尊的耳朵了,被师尊抓着头发,迫他高昂起头来,一阵噼里啪啦后,他的嘴就被抽得又红又肿。
至于师尊是怎么抽的,又是用什么抽的,抽过之后,又是怎么迫他头上顶着装满水的腕受罚的。
诸如此类的很多细节,李明觉都不愿意多提,光是想一想,脸上就开始发红发烫了。
“师尊!您明明都知道的,做什么还要问我?”
“本座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师尊知道!”
“师尊不知道。”
“知道!”
“不知道。”
顿了顿,江玄陵钳紧了他的下巴,故意用小拇指的指尖,恶意十足地划着李明觉的唇角,逼近他,在他耳畔压低声儿道:“明觉,恐怕等你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你也管不住自己这张嘴的。既然如此,师尊就日日帮你管着,你看可好?”
明明师尊说的话很文雅,很简单,也很直白,根本没有任何不干不净的字眼,但李明觉还是开始浑身发烫起来,总觉得师尊的话就像是催他发浪的魅药。
师尊的一举一动就是勾魂摄魄的铁爪子,就连师尊身上的气味,也引得他浮现连篇。
李明觉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从前他贪吃贪喝,不过就是憋了一二十年,没见过世面,师尊又生得美,遂才把持不住而已。
但也万万没达到现在这般,无时无刻都把持不住的地步啊!
再这么下去不行的!
他和江玄陵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活不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
可是……
李明觉的喉咙滚动起来,望着师尊近在咫尺的脸,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下意识就舔舐着唇,眼眶还濡湿着,有些泛红,直勾勾地盯着师尊的唇,好想扑过去啃上一口。
这时候,他的内心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狗狗说:“去亲他,啃他,尽情地糟践他!那是你师尊,你到底在怕什么?”
猫猫说:“不行的,不能亲上去!师尊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累的,还是让师尊休息一下吧?”
狗狗又说:“休息什么?修真者的身体哪有那般脆弱?再说了,双修是为了修炼,提升修为的,又不是单单出于情|欲,怎么就不能亲了?”
猫猫反驳道:“那也不行!一天一次便罢了,倘若一天几次,把师尊累死了不要紧,你自己身子不也空了?”
李明觉心里这个纠结呀,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心道,要不然还是先出去偷个鸡罢,填饱肚子以后再说。
“师尊,弟子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偷个鸡好不好?就是能吃的鸡……能跑能跳,咕咕叫的那个鸡!”
江玄陵:“……”
即便不赞同徒弟出去偷鸡,但还是禁不住李明觉的软磨硬泡,二人来到一处农家小院,夜色下,院子围着一圈的栅栏,里面果真养了一窝鸡。
“师尊,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李明觉生前可是抓鸡的一把好手,和奶奶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全靠家里老母鸡生蛋过日子。
逢年过节最盼望的一件事,就是去鸡圈里抓一只公鸡杀了炖菜吃。
穿书之后,就是玄门弟子了,哪里还有这野趣。
江玄陵忍不住抚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想起来陪小徒弟出来疯的。
买一只烧鸡又没几个钱,何必还要偷偷出来抓?
费时费力不说,还偷偷摸摸的。
江玄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亏心事。
瞥见小徒弟撅着屁股,跟老鹰一般,迅速无比地抓起来一只大肥鸡,江玄陵稍微松了口气,随即便压低声儿道:“抓住了就赶紧出来吧,别让人发现了。”
“发现了,我就顺势把师尊招供出来,就说是师尊让我偷的,我要是不偷,师尊就要把我打死,我年纪小,到时候掉掉眼泪,他们肯定会相信的。”
江玄陵:“……”
“嘘,师尊,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李明觉抱着老母鸡,侧耳听了片刻,悄无声息地溜到了窗户底下。
江玄陵觉得此举不好,赶紧让他回来。哪知李明觉突然对着他招了招手,满脸兴致勃勃的。
如此,江玄陵只好隐忍着靠近,才一凑到窗户底下,就听见屋内传来声音。
“好哥哥,你怎么才来啊,可让人家想死你了!”
“呦,你想我啊,快让我抱一抱,瘦了没有?”
“哼,怎么能不瘦?都怪那死鬼东西,粗野汉子,昨晚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从外头砍柴回来,就对着我大呼小叫的!早晚要把他毒死才好!”
李明觉听得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老母鸡,黑暗中,他对着江玄陵,压低声儿道:“里面,两个男的,师尊!!!”
江玄陵极其镇定地点头嗯了一声。
就听见屋里的男人道:“我的宝贝疙瘩,让你受委屈了,从前在勾栏院里的时候,就属你这张小嘴最甜,也最会服侍人了。要不是我爹那个死老东西,非不让我娶你,我早把你娶回家了。哪里轮得到砍柴的糙汉子欺负你?”
“哼!你就会甜言蜜语哄着我,说好了,要拿钱给我赎身的,你该不会嫌弃我是个男儿身,不能给你传宗接代,所以,所以……”
屋里很快就传来了嘤嘤嘤。
李明觉:“……”
江玄陵:“……”
这不就是趁着男人不在家,勾引野汉子的狗血桥段?
而且还是两个男人?
屋里两个人很快就你侬我侬起来,各种淫声浪调不绝于耳,把床榻都震得哐哐作响。
李明觉艰难地吞咽口水,发觉自己口干舌燥的毛病越来越厉害了。
手心里也冒了一层汗,尤其听见里面那男人似哭非哭的声音,总有一种自己旱了好多年的错觉。
可分明不久前,他才吃得饕足意满。
江玄陵早已听不下去了,抬腿便走。
李明觉猛然一扑,单手抱着江玄陵的后腰,小脸磨蹭着他的后背,十分动情地道:“师尊,弟子不爱当什么仙门仙首,就爱当山野村夫,同师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师耕我织,子孙满堂,举案齐眉的,师尊,你说好不好?”
江玄陵脊背猛然一僵,倘若换个环境,他也就点头应了,偏偏是此种令人羞耻恼怒的情形,赶紧拉着李明觉的手腕,催促着他快走。
“师尊,别……慢点,慢点,当心老母鸡!别飞了啊,师尊!”
一鼓作气将人拉远了,江玄陵这才大松口气,回眸一瞥,见李明觉抱着怀里的老母鸡,就跟人间的妇人抱孩子似的,还摸着鸡,温声细语道:“好了,好了,不怕啊,不怕。”
江玄陵忍不住道:“这鸡能听得懂你说话?”
“听不懂啊,我想个办法,把这鸡弄死,我好拔了毛,烤了吃掉。”
江玄陵:“……”
他方才是怎么把李明觉抱母鸡,联想到妇人抱孩子的。
“哎?你们这抱的是我家的老母鸡罢?”
一个大汉背着柴火过来,上前打量了这老母鸡一遭,确定道:“这就是我家的鸡啊!我说最近鸡圈里怎么老是少鸡,原来是那贱人偷偷把鸡卖了!看我不回去打死他!”
李明觉好心道:“要不然,你等等再回去?”
这个时候回去,没准就被那对狗男人给弄死了,回头一只鸡都保不住。
“不行!现在我就回去打贱人去!”
“慢!”江玄陵从衣袖中掏出两样东西来,一是银钱,一是黄符,放入大汉手中,“钱你拿着,买鸡的钱。黄符也拿着,贵宅不干净,拿此可保平安。”
“多谢,多谢,公子你人真好啊!生的又一表人才的,这位……”大汉把目光转向了李明觉,“这位肯定是你儿子吧,真是一表人才!”
李明觉抱着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对不住,对不住,二位都这么年轻,肯定是……叔侄?啊,不,兄弟?”
“夫君!我饿了!我们快走!”李明觉气鼓鼓地搂着江玄陵的手臂,一手抱鸡,大声道,“这里有个睁眼瞎,我们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