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陛下在城外马球场遇刺一事, 迅速传了开来。

  长公主在外场置办马球赛,宴请的是百官世家,人多眼杂, 鱼目混珠,不少刺客通过伪装混了进去。

  此事无论如何, 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陆君宁一马当先,率领众人前去救驾。

  可当他们来到内场之后,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遍地尸体。

  陛下不见踪影。

  众人惶恐, 迅速在场内搜索着陛下的身影。

  陛下没找到,却找到了落单的王公公的身影。

  长公主惊恐地抓着王公公问道:“陛下呢?”

  王公公被抓着衣襟,被众人围着问话,一大堆口水都要喷在他脸上了。

  王公公连忙出声解释:“陛下乘马离开,只是让奴才先回宫中候着。”

  “到底发生了何事?”

  “内场怎会有刺客?”

  “陛下如今去了何处?”

  “陛下可有受伤?”

  王公公赶着回去宫中想亲眼瞧见陛下是否安全归来, 却被一大堆人围着水泄不通,王公公不由生出几分怨气。

  王公公:“陛下没有受伤。”

  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瘫软在地, 旁边的侍女搀扶着。

  长公主已经顾不得在众人面前失不失礼了,心有余悸地安排侍卫清理马场, 寻找贼人的踪迹。

  陛下若有事,她这长公主之位可保不住而且迎接她的可能是一条白绫或者一杯毒酒。

  长公主还想要问更多关于陛下遇刺之事, 不太想放人。让王公公心里很是不耐, 只好冷声说了句:“陛下让奴才尽快回宫, 长公主还是莫要为难我一个做奴才的。”

  陛下口谕, 长公主也不敢把人扣在这里,只好让人护送王公公离开。

  刺杀一事, 人心惶惶。

  长公主下令, 今日所有参与马球赛的都要被一一审问, 所有人不得离开马球场半步。

  原本热闹的马球赛现在怨声载道,发生刺杀之事本就让他们十分不安,刺杀的还是当今圣上,刺杀皇帝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她们只是深闺妇人,怎么可能会参与刺杀。

  可长公主下令,即使是一般的皇室宗亲也没法抗旨。

  众人也只能在马球场上等着被问话。

  谢清禾和钟书蕴此时正在阁楼里下棋喝茶,刚想感叹一句:偷得浮生半日闲。家仆急急忙忙进来传话。

  “陛下在城外马场遇刺,现不知所踪。”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在方才,今日陛下出宫在城外骑马,遭遇刺客,独自骑马离去。”

  谢清禾猛地站起身,任由滚烫的茶水打落在身上。

  钟书韫赶紧让下人备马车,他要进宫!

  钟书蕴赶紧拉着谢清禾往宫中赶去。

  陛下此时已经在御书房坐着了。

  外面许多大臣都被打发了回去,厉时琛可不耐烦听他们啰里啰嗦一大堆,无非都是在询问他今日遇刺一事。

  王公公:“陛下,谢大人和钟大人求见。”

  厉时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了下桌子上堆起的奏折,眉头轻佻,眼里含着笑意:“宣。”

  谢清禾和钟书蕴快速地走进殿内,看见陛下毫发无伤地坐在殿内批奏折,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谢清禾紧张道:“陛下,微臣听闻陛下在城外遇刺,十分担心,不知陛下可否安好?”

  厉时琛淡声道:“无碍。”

  钟书蕴:“今日刺杀之事,可要追查下去?”

  厉时琛冷哼一声:“不过些跳梁小丑,不必理会。”

  钟书蕴微微一顿,还想说几句。

  谢清禾却眼尖地瞧见陛下案桌上的奏折,纹丝不动放在那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抢在钟书蕴之前回话:“既然是如此,那臣就不打扰陛下了。”

  随后快速地说了句:“微臣告退。”

  转身那一刻,陛下宛如魔鬼般的话从身后响起。

  “爱卿既然来了,就替朕把这些奏折处理了吧。”

  果然。

  谢清禾有些欲哭无泪。

  而钟书韫显然还不知道陛下的这个坏毛病,愣在那里。

  而谢清禾已经认命了。

  厉时琛在外面闹了一天也累了,让两位大臣来处理朝政,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时还特意让王公公安排御膳房上一些点心过来,犒劳一下两位大臣。

  谢清禾已经拿起御笔快速地翻看起了奏折,看见钟书韫一副傻愣的模样,嫌弃道:“钟老头,莫偷懒,快些来批奏折。”

  钟书韫这才反应过来,问:“陛下这是……?”

  谢清禾叹了口气,说:“陛下一向不爱批阅奏折,今儿我俩主动送上门,不就正合陛下心意?你别傻愣着了,赶紧批完这些奏折,我俩能早些出宫。”

  钟书韫还是第一次得此荣幸,为陛下批阅奏折,感叹道:“陛下对你,可真是信任啊。”

  谢清禾“啧”一声,说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钟书韫倒是没说话,默默批起了奏折。

  此时,厉时琛正坐在浴池里,逼着眼睛小憩一会。

  安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与谢景玄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厉时琛抬手摸了摸耳垂,似乎还能感觉被轻轻啃咬的触感,酥酥麻麻的。

  想到一些话本子的内容,厉时琛感觉到身-下的异样。

  厉时琛刚伸出手,忽然想到,他跟谢景玄好像与话本子的内容相反,他才是被压的那个?!

  想到这里,厉时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恶狠狠地说着:“好你个谢景玄,竟然想对朕做这种事。”

  厉时琛冷哼一声,溅起一片水花。

  厉时琛心情很糟糕,一想到谢景玄就恨得咬牙切齿。

  王公公顶着皇帝陛下的怒火,惴惴不安地说道:“陛下,宫里传来消息,长公主殿下把今日到场参与马球赛的所有官眷都扣留了,还未放归。”

  厉时琛皱眉,冷笑道:“真是愚蠢的女人。”

  夜色渐深,官眷们逐渐有些不耐烦了。

  伯爵府夫人恼怒地打翻了婢女送上来的果盘,冷声道:“本夫人还未曾试过被如此苛待,现在竟然还留在这里饿肚子!”

  伯爵府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在这坐了半天,腰酸背痛。

  长公主听后怒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伯爵府夫人回话,王富贵带着谕旨赶到。

  长公主赶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刺客之事乃长公主对进出人员的疏忽,与他人无关,更无权将人擅自扣留,罚长公主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长公主脸上毫无血色,颤声说着:“臣接旨。”

  待王公公离去后,伯爵府夫人笑道:“本夫人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小桃咱们走!”

  “是。”

  虽然此事长公主做得不道德,白白让他们在此处呆坐了许久,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伯爵府夫人那般有魄力,竟敢当众与长公主叫板。

  而其他人大多数都是保持沉默,快步离开。

  长公主如此重脸面之人,今日发生此事,足以让她脸面无存。

  谢夫人倒是没有落井下石,只是看了一眼颓丧的长公主,起身离开。

  想要嘲讽长公主还不急于这一时,她倒是想看看这襄宁郡主最后能嫁得了哪一门好姻亲,没了靖安王这座靠山,她到底在嚣张什么?

  长公主刚回京中就把靖安王和皇帝陛下得罪了,这件事很快就成为了全京城世家贵族的笑柄。

  要知道在先帝执政时,长公主就是因为太过嚣张跋扈所以被赶出皇城去了封地,如今能回到京城久居也是极为艰难,没想到去封地的这些年也没能让其改善一二,还是这般性子。

  靖安王虽然没能登上帝位,但是多年的底蕴也无人能轻易撼动。靖安王背后的势力和财权依旧让人垂涎欲滴,世子厉景平对襄宁郡主也并非无意,可这襄宁郡主却没看上世子,倒是看上了谢景玄。

  几番在世人面前表白谢景玄,让世子难堪。

  两家婚事作罢,长公主吃不上这口肉,多得是想坐上这世子妃位的人。

  谢景玄花了半天时间才回到了谢府,回府的第一时间就先去书房作画,把皇帝陛下与他马上拥吻的画面一一画了下来。

  而在清平县给厉时琛画的那些画卷,谢景玄觉得时机到了,不日便是厉时琛的生辰,谢景玄想要将这些画卷送给陛下当作生辰礼。

  皇帝陛下大选的消息像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中许多家世显赫的贵人们急不可耐,经常想要通过元夜打听大选之事。

  最后还是元夜不耐烦,透露了消息:“陛下要大选之事,本官从不知情。”

  大选历年来都是由礼部举行,而元大人既然说他并不知情,就代表大选之事很有可能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不知是何人放出来的假消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少贵女这段时日都在家中刻苦地学习宫内的礼仪,未曾料到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白折腾了。

  元夜最近正忙着置办万寿节,也就是陛下的生辰礼。

  教坊最近来了许多位新人,全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官家嫡女子。

  既然陛下还未有大选之意,那么她们只能找到入宫表现的机会,只要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她们也算成功了一步。

  而现在的她们正在为领舞的位置争破头。

  陛下生辰,在封地的王爷都要应召回宫。

  林放林将军也带着一队亲兵回京了。

  万寿节那天。

  余音绕梁,从早上开始便时不时传来乐器敲响的声音。

  宫宴在酉时才开始,谢景玄早早就进了宫,带着他的一大箱子画卷。

  来到御书房时,王公公含笑地拦住了他:“小谢大人,礼物放在殿外就行。”

  谢景玄拒绝道:“王公公,此物本官必定要亲手交给圣上,麻烦公公通传一声。”

  谢景玄这一等就等了许久,干脆坐在箱子上无聊地数着地上的红砖。

  直到日落西山时,王公公才来传话。

  谢景玄把箱子搬进御书房,厉时琛此时正侧躺在软塌上,脸色恹恹的,仿佛刚睡醒一般。

  谢景玄无奈地笑了笑,好吧,看来他无形之中又惹陛下生气了,所以他才被晾了一下午。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问:“何事?”

  谢景玄扬起唇角,笑道:“这是微臣给陛下送的生辰礼。”

  厉时琛看都没看,只说了句:“那你放着吧。”

  谢景玄:“微臣花了许多心血倾注而成的,陛下真的不来看看吗?”

  厉时琛冷哼一声:“朕宫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

  谢景玄走到厉时琛跟前,单膝跪下与厉时琛平视,委屈道:“臣想让陛下看看臣的心意。”

  厉时琛看了他许久,久到谢景玄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厉时琛忽然起身,来到箱子面前,拿起了一副画卷,打开竟是他自己。

  随后厉时琛又打开了几幅画卷,这些画卷画出了他许多神态,有开心的,皱眉的,还有生气时候的模样。

  谢景玄:“这是微臣在清平县闲暇时作的画,今日在陛下生辰礼时送给陛下,希望陛下喜欢。”

  厉时琛冷笑:“你可知,这是死罪?”

  谢景玄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厚着脸皮说道:“臣不知,还望陛下恕罪。”

  谢景玄此时与厉时琛靠得极进。

  厉时琛感觉到谢景玄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让他觉得有些痒意。

  厉时琛眉头轻皱,冷声道:“你给朕离得远一些。”

  谢景玄丝毫未动,仿佛未听到这句话。

  厉时琛把画卷丢了木箱子,把人推开,说:“画卷朕已经看了,出去。”

  谢景玄勾唇一笑:“若是陛下愿意让微臣亲一口,臣……”

  话还未说完就被厉时琛打断:“若是再口出狂言,朕立即让人将你送去净身房。”

  还未等谢景玄说什么,就听见王公公此时在殿外出声喊道:“陛下,人都到齐了,宫宴随时可以开始了。”

  厉时琛瞪了谢景玄一眼,径直走出殿外,谢景玄也只好作罢。

  宫宴开始。

  教坊的舞女们络绎不绝,在陛下眼皮底下卖力地表演着。

  殊不知,在厉时琛眼里,她们似乎都长着同一张脸,甚是无趣。

  他向来不懂得欣赏美人跳舞,若是剑舞,厉时琛还能欣赏一下,可这左扭右扭的,毫无力量感,让他觉得无聊至极。

  他与父皇的性子恰恰相反,若是他的父皇看到这些美人,说不定已经醉倒在温柔乡里了。

  酒过三巡,厉时琛毫无醉意,底下的大臣喝倒了一批又一批。

  林放与厉时琛喝酒,“陛下,末将敬你一杯!”

  厉时琛难得露出笑意,“许久未入京,可还住得习惯?”

  林放憨笑道:“末将就是一粗人,哪里说得上习不习惯。”

  厉时琛想起在军营时,林放曾说过若是以后入京便找一门好亲事,把人带回边疆,往后继续守着这大厉。

  厉时琛眉心一动:“你难得回京,若是有心仪的女子便把婚事办了吧,朕为你做主便是。”

  林放一听,想起在城外时遇到的女子,犹豫片刻还是对陛下说道:“末将前几天入京时曾在城外遇到一女子施粥,那日偶遇末将念念不忘,只是在京城这几日寻找一番都未曾再见那女子身影,末将想恳求陛下为末将寻到此女子,末将想娶那名女子为妻。”

  林放此话一出,殿内有一瞬间的静默。

  还有人看向了女眷那边的席面,这不是璃月公主吗?还能有谁?

  要知道璃月公主出了名的乐善好施,经常到城外施粥,除了璃月公主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厉时琛微微挑眉,倒是没直接拒绝,反而重新打量了一下昔日的这位副将,心中有了几分较量,淡声道:“朕答应你了。”

  不过厉时琛没有把话直接挑明,璃月是他的妹妹,若是璃月愿意,他可以十里红妆送其出嫁,若是不愿,谁也不能强求。

  除了不知情的林放,底下的大臣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忽然,奏乐声停止,从殿外走进两名绝色舞姬,半纱遮面,扭着水蛇腰,跳着极其香艳的舞蹈。

  其大胆的舞姿让诸位大臣目瞪口呆,这……

  曼妙的舞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谢景玄冷冷地看着,看见陛下的目光未放在两位舞姬身上才放心。

  一曲舞毕,燕王拍拍手,看向厉时琛笑道:“这是臣送给陛下的生辰礼,希望陛下喜欢。”

  闻言,厉时琛莫名地看了一眼谢景玄,瞧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暗爽。

  厉时琛还是开口拒绝了燕王的好意:“不必,皇兄还是留给自己好好享用。”

  燕王傻眼,他好不容易才从封地寻到了两位绝世舞姬,没想到陛下竟然拒绝了。

  “陛下,可要再考虑考虑?”

  厉时琛嗤笑:“皇兄喜欢,便留着。”

  他忽然明白父皇为何会如此宠爱这位六皇兄了,这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谢景玄松了一口气。

  他不希望任何人染指陛下半分。

  看着燕王眼里闪过嫌恶。

  而其他大臣心里却是叹气十足,陛下连这等极品美人都看不上。看来大选之事只能作罢,今晚许多贵女献舞也未能入陛下青眼,真是不知,陛下到底想要何等美人。

  燕王之后,不少王室齐番上阵送礼。

  名贵的书画,宝珠珍品,什么稀奇玩意都有,让众人大开眼界。

  唯独被拒收礼的燕王有些不安,“陛下,臣来日一定补上陛下的这份生辰礼。”

  厉时琛瞧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长公主虽然被禁足府中,却也让人送来一副她亲手缝制的江山图。

  长公主的绣工极好,在京中也算是颇得盛名。

  这幅江山图的工序极难,耗费了她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是希望能讨好陛下,让陛下不要计较她之前做的那件荒唐事,也希望陛下能取消她的禁令。

  厉时琛只是看了一眼,让王公公收下,却也没说要撤掉长公主的禁足。

  长公主之前扣留官眷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这段时间可没少说她的闲话,原本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一朝掉入泥潭,也足以让人唏嘘。

  靖安王两父子倒是有些沉默,对于长公主的做派,靖安王甚至有些庆幸两家早早断绝了这门姻亲,这长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襄宁郡主亦是如此。

  这两人给他儿提鞋都不配。

  谢景玄坐着无聊,倒了一杯酒,刚想倒入嘴中,却闻到一股异常的香气。

  他从小对药物的味道极其敏感,一闻便知这酒水被人动过。

  谢景玄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周围的大臣们,见他们并无异样,陛下那边每一道菜呈上来之前都试过毒,甚至最后在陛下面前还要再检验一次,所以并不会有人冒险做这种事。

  大殿所有人都正常,仿佛这催情的药物只针对他一人。

  谢景玄忽然想到今晚异常安静的厉景平。

  若是厉景平想陷害他,让他今晚在宫中与他人发生关系,再拿来做些文章好像未尝不可。

  但也有可能是别人。

  他如今坐在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若是他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就真的断绝了他日后的仕途,若是此事闹得太大恐怕还会牵连他的父亲。

  即使是丞相也无法保住自己的儿子。

  谢景玄拿起酒杯笑了笑,可这掺了东西的酒难道不是给他一次绝佳的机会?

  他可是甘之如殆想要喝下这杯酒。

  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喝下这杯酒。

  谢景玄想着,他要如何告知王公公,让王公公再告知陛下。

  刚好有位小太监前来送酒,被谢景玄抓住,小声说了句:“告诉王公公,本官有急事寻他,本官在殿外等着他来。”

  小太监点点头,谢景玄随后喝下了那杯酒。

  一杯酒下肚,谢景玄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这酒里的东西下得刚刚好,若是下多了可能他当场就要出糗,可见给他下药的人细微谨慎。

  那人的下一步便是想要把他引出殿外才是,可谢景玄等不了,看着小太监在王公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后,王公公便走出了殿外。

  谢景玄随后起身离开座位,药物已经在发作,夜里的凉风也未能抚平他的躁动。

  王公公瞧见谢景玄后立刻询问:“谢大人可有何事?奴才还要急着回去伺候陛下。”

  谢景玄脸色通红,却无醉酒之意,小声说道:“有人在本官酒里放了些催情香,麻烦公公向陛下说一声。”

  王公公大骇,“怎会如此?!奴才现在就去禀告陛下,谢大人还是先到偏殿稍作休息。”

  王公公走后,谢景玄就发现他好像被人盯上了。

  可敌人在暗,他在明。

  那人应该也是想把他引去偏殿,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他,他自然是不可能去的。

  谢景玄跟上络绎不绝的宫人们进了御膳房,顺便扒了一套宫人的服饰换上,随后混入队伍。

  迷惑敌人的视线之后,谢景玄从后门绕回去了陛下的寝殿。

  再找来寝殿的小太监告知陛下,他在此处。

  厉时琛听到谢景玄下药的第一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环顾四周,大臣们正三三两两在喝酒吃席。

  怎会只有他一人出事?

  厉时琛不太相信谢景玄的鬼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随后还是决定离席。

  大臣们以为陛下只是累了,先去休息,无作他想。

  厉时琛走出殿外,寝殿的小太监跑过来说:“启禀陛下,小谢大人让小的前来告知陛下,他在寝殿候着。”

  厉时琛沉默半晌,有些不可置信,这谢景玄居然敢跑到他的寝殿?!

  厉时琛想起话本子上的内容,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寝殿。

  王公公屏退下人,他亲自在寝殿守着。

  寝殿旁边是陛下的浴池,谢景玄此时正泡在浴池里。

  冰冷的池水并没有让他缓解多少。

  厉时琛在寝殿搜了一圈也没瞧见谢景玄的身影,最后才想起来他中了情毒极有可能在这浴池待着。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他。

  谢景玄此时衣衫半解,正泡在浴池里,脸色的媚意十分明显。

  谢景玄委屈地说道:“陛下,臣在此等了你许久。”

  厉时琛冷笑:“若是谢卿忍不了,朕也可以为你找几个人来解解情毒。”

  谢景玄忽然笑了一声,抓着厉时琛的腿,用力把人拽下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扬起,谢景玄接住陛下把他抱在怀里,嘴唇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

  厉时琛丝毫没预料到谢景玄竟然敢把他拽入水中,如此狂妄的行为,让厉时琛有些呆愣,随后便被谢景玄揽入怀中。

  厉时琛后知后觉用力地挣脱着,两人在水池里打了起来。

  应该说是谢景玄被陛下单方面殴打着,谢景玄原本就中了情毒,毫无还手之力,再说那是皇帝陛下,他怎么可能会还手,而且那是他的心上人。

  厉时琛地把谢景玄打了一顿,敢轻薄朕是吧,打的就是你。

  等陛下出完气,谢景玄双腿一软跪在水池里,随后沉入水中,一直没有起来。

  厉时琛咬咬牙,只好潜入水里把人抓了起来。

  谢景玄被水呛到一直在咳嗽,脸上的红晕未减半分,身上的皮肤滚烫得不像话。

  像是难受极了,厉时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犹豫地开口:“朕让王富贵去请太医,你且在这里等着吧。”

  谢景玄闻言,一把拉住厉时琛。

  “陛下,臣不要御医。”

  厉时琛:“那你想要什么?”

  谢景玄:“陛下,帮帮臣吧。”

  “臣快难受死了。”

  厉时琛气笑:“死了活该。”

  谢景玄抱着厉时琛,难受地舔着他的耳垂,像是惩罚般咬了一口说道:“求你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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