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道士一开始以为是薛道长在帮他，还挺感动的。
抬头望去，却见停在半空中，浑身都泛着金色仙光的仙人，居然和以前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不自觉呆住了。
那仙人冷眼看着元道士，轻轻吐出几个字，“没用的东西！”
元道士，“……”
特么地……
和他以前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
居然还骂他！
“你是谁，你怎么一来就骂人啊！”
薛道长接触的上位者多了，到底比元道士有眼力，忙呵斥了一声，“阿元，不可如此态度和仙人说话！”
元道士，“……”
仙人……
神仙？
仙人朝着薛道长看过去，那目光，比看薛道长的时候深邃多了。眼睛里面蕴含的感情，也让薛道长完全看不透。
薛道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仙人看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温柔，又像是某种掩藏得比较好的歉意？
莫非……
是以前的熟人？
若是熟人，又为何会顶着一张和阿元一样的容貌？
仙人似叹息了声，对薛道长说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你不应该跟来的……”
他如果没有跟来，已经注定的事情，可能就不会被改变。
薛道长一脸迷惑，“……？”
仙人却已经不再看薛道长，而是把视线转向正拧眉打量着他的白梨身上，“小小年纪便有此成就，倒是不易。只可惜……”
他只是微微抬手，一道仙光朝着白梨打过去，她就不受控制吐出一口鲜血。而且，这还是早有准备接下一击之后的结果。
灵力和仙力，到底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鲛人王后担心的惊呼，“小梨！”
“我没事。”白梨轻轻摇头，然后朝着同样担心看过来的鲛人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鲛人王后保护好，不用管自己。
她深吸口气，重新站直身体抬头看向仙人，“身为仙者，在不明具体情况的前提下胡乱插手凡间之事，你就不怕被天道惩罚？”
人心都有两面，仙者亦是如此。仙者之所以慈悲，除了本身道德修养，更重要的，是有天道规则约束。
就像人类一样，遵纪守法的就是好公平。
违法犯罪的，将会受到法律制裁。
仙者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嚯嚯自己的仙途。
“天道惩罚……”仙人面上浮现出一抹鄙视，“你以为天道真的很闲？天下间每天发生那么多事，他管得过来？”
当初，灭掉鲛人族之后，他将鲛人王和鲛人王后炼制成丹药，服下一步登仙。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天道不还是没有发现？
还说什么天道惩罚……
如果不是这个女娃娃非要回到这个时候，妄想改变历史，他现在依然在上面守着龙虎观，好好的当他的仙人。
曾经做过的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白梨，“……”
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天道要真忙得处处可能放水……
那怎么不对她放点水，让她到现在都还没能勘破成仙之道？
还是说，天道成天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盯着她不放了？
碍于对方的身份和能力，白梨只能尽量礼貌对待。
“所以，这位仙人，哪怕你明知道下面的那群邪修道士作恶多端，明知放他们进来会害得鲛人灭族，依然要选择帮助他们？”
仙人轻笑，“不是我要帮他们，而是……早就已经注定的事情，就算我不出现，也会有别的媒介促使朝着历史轨迹发展下去。”
若不是他身上带着仙光，就他那张磕碜中总感觉有些不怀好意的脸，很容易就会被认成是邪修。
白梨，“……”
早就已经注定的事情……
所以，这什么狗屁仙人，他对当年发生的事情，知道点什么？
或者说……
他就是当年的参与者之一？
白梨的视线看向下方正努力抬头仰望着的邪修道士，若有所思。
见白梨似陷入沉思，仙人遗憾的摇头叹息，“小辈，你，真不应该妄想改变什么，本来好好的天赋，可惜了……”
白梨回神，嘲讽的哼笑一声。
“既是早已注定的事情，你堂堂一个仙人，又何必屈尊降贵，冒着违反天道规则的风险特意跑到这里来掺和一脚？”
仙人，“……”
这小女娃好能说……
仙人一时间不说话，白梨咧开嘴角，笑得更开了，“总不能……是因为你当神仙闲得慌，下来没事找事干？”
在场的鲛人和村民们，都为正在逞嘴皮子之快的白梨抹冷汗。
可是，他们更清楚。
这位所谓的仙人，明显就是冲着帮助下面那群邪修道士而来。就算他们尊敬礼道，仙人依然不会领情。
既然最后的路都是一样，倒不如逞逞嘴皮子，愉快一刻是一刻。
“小梨姑娘，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这什么狗屁仙人就是在天上闲得慌，才会大老远跑过来瞎掺和！”
“狗屁就狗屁，加什么仙人两个字？小梨姑娘，你也不怕被别的路过神仙看了惹误会……”
“我以为，心怀天下，拥有一颗慈悲之心的人才能称之为仙人。小梨姑娘，你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就不要乱喊‘仙人’惹人笑话了。”
“还什么狗屁仙人，就这样，我看……啊！”
仙光扫过，开口的鲛人和村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就被原地灭掉。仿佛，他们的性命与仙人而言，就是路边的野草。
可有可无。
仙人冷笑，“敢在本尊面前阴阳怪气，真是不知死活！”
白梨将将抬起的手，顺势捏成了拳头，面上也带了一些隐忍。
刚刚，她刚刚准备出手来着……
却，连反应都没来得及。
幻阵结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破开，底下的邪修道士们，看见仙人的所作所为，又是解气，又是害怕。
“薛道长，你说……仙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仙人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一般情况下也不可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看仙人刚才看薛道长的眼神，感觉很熟悉，就像是在看熟人一样？薛道长，你，你是不是和仙人认识？”
“薛道长，到底怎么回事？”
薛道长摇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