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说完，便看见顾昀笙的脸色豁然苍白起来。
他面露痛苦，咬着牙问道：“墨婉，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墨婉撇过头不去看他，心底到底还是不忍，张口想要解释一下。
可是，顾昀笙却抢在她前面开口了：“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却一点好的意思也没有。他原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此刻面色却苍白得和纸一样。
这一刻，他的心，真的像是浸泡在硫酸里一般，被腐蚀的鲜血淋漓，疼得难以呼吸。
墨婉望着他，以为下一刻他就要转身而去。
可是他没有，他忽然拉住墨婉的手，走到他的车上，开门，将墨婉狠狠甩进车里。
“顾昀笙你干什么！”墨婉皱眉。
顾昀笙没有理她，只是一脸冷漠地坐进来，对司机道：“开车！”
楚尧坐在驾驶座上，原本还想着怎么劝自家总裁，让自家总裁不要焦急，好好哄哄夫人就好了。
可是，当他在后视镜瞥见自家总裁的脸色时，直接乖乖闭了嘴。
他从未见过总裁的脸，能黑成这样。
他在前排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伸手将车辆前后的隔板默默关上。
后排，墨婉低声开口：“顾昀笙，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放我下去，我说了，今天去林七那边睡。”
“你哪儿都不能去，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接触小白脸！”
墨婉无语：“……”
他这是要限制她的自由吗？
他凭什么？
且不说她和沈南星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他自己和墨思雨还不是卿卿我我，他凭什么又要管她的事情？
他总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从不顾及她的感受，也从未给过她一丝一毫的信任。
她挣扎着想要开车门，可是，上了锁的车门像是铁板一般，根本撼动不了。
她气急，转身朝他吼道：“顾昀笙，你不能这么做，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凭我是你的老公。”
“就算你是我老公，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那你就去告我吧！”顾昀笙冷冷地开口。
“顾昀笙，你是不是吃准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你还想怎么样？你都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墨婉，你还想怎么样！”顾昀笙回头，那双眸子里的眼神，如同冰锥般锋利，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看書喇
相处了这么久，墨婉从未见过他这样，恨不得将她撕碎的眼神。
不得不说，墨婉的心底有些害怕。
她感觉对方下一秒就会暴起，将她狠狠掐死。
她这才知道，刚刚说的话，对这个男人的刺激有多大。
她咬牙，轻声道：“顾昀笙，刚刚我说的话都是气话，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之前他被仇家追杀，我曾经救过他。这次他约我出来是想感谢我。我们一共只见过三次面而已。”
“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他。”
墨婉以为将话摊开来，说清楚，就好了。
可是顾昀笙却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只是坐在她旁边，保持着冷淡的神情，就那样狠狠地望着她。
“顾昀笙，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提出离婚的是你，要娶别人的也是你。从头到尾，我都只是配合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下一刻，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扯到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他们的身体瞬间贴到一起，隔着厚厚的布料，墨婉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一般，被他的火热烫伤。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她听见他如鼓的心跳声。
还有来自他的叹息，她说：“婉婉，我要拿你怎么办？”
“我后悔了，婉婉，我后悔了。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墨婉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在说什么？他希望她能够留在他身边？
这一刻，墨婉以为自己精神错乱，产生了幻听。
可是没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是如此真实。
她就这样静静地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跳，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和时间仿佛都凝结了一般，除了车辆行驶的轰鸣声和顾昀笙的心跳声，她再也听不到其他的。
“婉婉？”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轻声的呼唤。
声音是那么温柔，那么低沉。
墨婉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心底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在一瞬间化作泪水，因为这一声呼唤，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
“在想什么？”他问：“在想别的男人吗？”
墨婉从他怀里挣脱出一点，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在想我吗？”他问。
墨婉点点头。
顾昀笙的眼底，忽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他抓住墨婉的手：“婉婉，我们不离婚的，好不好？”
墨婉看着他，他金丝边眼镜下的漆黑眸子里，盛满了温柔。
他就那样，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一动不动，像是考完试等待着发成绩单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墨婉的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刚想说什么。
忽然，一个刹车，随后，她看到有人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昀笙哥哥，昀笙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我刚刚做噩梦了……”
她跑到车窗旁，一双眼眸里盛满了晶莹的泪水，声音里带着恳求：“昀笙哥哥，你说过会陪我直到我康复的。昀笙哥哥，今天晚上你会守在我身边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