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还急眼了呢？”
布神虚吓了一跳，赶忙起身。
“是不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布神虚小心问道。
唐风眼神不善的盯着布神虚。
“啪！”
唐风一拍桌子，“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要诚实。”
“你最好现在给我交代，不然的话，等我以后发现了……”
布神虚心中一凛，神色有些躲闪。
“要是连那些都说，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没关系，你坐下慢慢说。”
布神虚点了点头，满脸唏嘘。
坐下之后，便陷入回忆。
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我本是隐世世家的旁系子弟，天资平平，悟性平平。”
“因家族与上头有点关系，打点之后，给我在上面谋了个闲散差事。”
“像我这种身份，凡事都要退让，不是不想争，而是不敢争，不能争，也争不过。只要有这念头，我便离死不远了。”
“做个闲散小神，寿命悠久，悠哉快活，倒也不错。”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哪里好像变得不太对劲了。”
“以我的地位出身，不敢问也不能说，只能听着看着。”
布神虚再次沉默。
唐风表情有些怪异。
这老头的脑子，莫不是也有问题？
一旁的魔鸢、艾薇，也是云里雾里。
看似说了很多，但好像什么都没说，不止如此，还一点都听不懂！
“再后来，我听到了一个词，叫大劫临头。”
“再后来，我又听到一个词，叫不破不立。”
“我没想到，我竟然能看到封神榜和生死簿同时出现。”
“而那也是我听到的最后一个词，叫……晚了。”
“我开始逃难，或者说大家都在逃难，我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原本高高在上的，跌落神坛。”
“原本睥睨八荒的，身首异处。”
布神虚浑身颤抖着，脸上的皱纹似乎加深了许多。
一双眸子中，不再清澈，满是混沌与无尽的惊恐。
眼眶微微泛红，布神虚用力的抓紧了大腿，却仍旧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
“死了，都死了，一个都没能活。”
“我本以为是朋友的，死了。”
“我以为是敌人的，也死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继续逃。”
“逃命之时，我悟出了神游术，只想逃的更快些，躲的隐秘些。”
“下来之后，境界跌落，天地规则不同，继续改进，神游术蜕变为神虚术，游走在阴阳两界，阳间以为我是鬼，阴间以为我是人。”
布神虚苦笑起来。
唐风给布神虚倒了杯茶。
布神虚双手接过，一声长叹：“那时我才知道，比未知的恐惧更加可怕的，是孤独，这不是孤身一人的那种孤独，而是整个世界，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唐风听的一阵头大。
自己本想问问对方到底是不是镖师，是不是开过镖局。
可没想到，这老头竟然在这讲故事？
如果自己理解的没错的话，这老头，是上面下来的？
天门封闭了一万年，这么说来，这老头起码一万岁打底？
我艹！
这特么是个多老的东西……
布神虚喝了口茶，郑重的看向唐风，“我不是想寻找活着的意义，我只是想活着。我想有个容身之处，我想有个靠山。”
唐风一阵尴尬，刮了刮鼻子。
老铁，你要是这么走心的话，我可不好拒绝啊……
“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我也没能力去做什么好事。厉鬼我无法超度，所谓超度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我将之炼化吸收，那本是青灯行者的职责。”
“收益我都跟魔渊海的青灯行者分了，我只是按他们的规矩行事，虽然他们都认为这叫贿赂。”
布神虚开口道。
唐风好奇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加入冥府圣地？”
布神虚眼神复杂，缓缓摇头：“我不能加入冥府圣地。”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鬼，我也变不成鬼。”
“哦。”
“当镖师，能让我活着变得有意义，起码在别人眼里有意义。我觉得，我可以当一名镖师，听了你说的那些关于镖师的话，我倒是有些喜欢当个镖师了。”
“怎么个喜欢？”
“有原则，有规矩，这些会让我心安。虽然镖局做的规模再大，也小。但它有完整的……秩序。”
唐风听到“秩序”两个字，脑子好像瞬间就被点着了。
“行行行，面试通过了，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唐风摆了摆手。
拨弄手上的特殊乾坤戒。
身旁，开启了一面光屏，这是虚影空间。
其中摆放着玲珑坊的柜子，圣龙皇朝皇宫御书房同款。
摆放着各种物什，唐风从柜子上拿起“板砖”。
布神虚一喜，而后疑惑的看着这虚影空间。
深深的看了眼冥府代理令牌，又好奇的瞥了眼奇怪的铃铛。
唐风打开板砖“投影”，点了点姜蔷薇的名字。
正在接通中，唐风看向布神虚：“你什么修为？”
“现在……还是？”
“现在。”
“渡劫境八重。”布神虚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随时可以渡劫境九重，不用担心我会渡劫失败。”
“哦。”唐风点头，投影之中，已经出现了姜蔷薇的身影。
布神虚看着唐风，心中暗暗补充了一句：“不担心渡劫失败，是因为我不需要渡劫。”看書喇
姜蔷薇的画面在一个房间之中，桌子上摆放着厚厚的好几摞账本。
她的面前，更有一整排的传讯法宝，以及各种存储信息的玉简。
“什么事？”姜蔷薇问道。
没等回答，姜蔷薇则又问：“冥府圣地的圣女，出现了？真的假的？”
“真的。”
“万佛圣地的圣子，怎么会在魔渊海？他身上的佛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那尊佛。”
“你找我什么事？”
“你说这镖局若是招一名渡劫境八重快九重的镖师，月薪得给多少？”
“……”姜蔷薇直接呆住了。
你是认真的吗？
这种存在，怎么招？
这种级别，给月薪？
“没关系，你说个数。”唐风开口道：“我参考一下。”
姜蔷薇无语了，关键是我找谁参考去啊？
沉默了半晌后，唐风明白了。
挂断传讯后，唐风打量着布神虚。
“我不需要报酬！”布神虚赶忙说到，对他而言，报酬可不是这些东西！
“规矩就是规矩，我对待自己的员工，可不会苛刻的，福利待遇都要跟上。”唐风沉吟一声。
“这样吧，鉴于你没什么经验，你先实习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布神虚不太明白。
“知道什么是临时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