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新生的雏菊花

  看到这一幕,林夏忍不住捂嘴落泪:“唯一跟我说过,去年春节的时候盛总带她来烟花市场买了仙女棒,年三十他们俩在御园放烟花。”

  莫西故:“看这情况,估计是瞒不住了,世哥很快就会知道嫂子去世的事。”

  傅承御:“他已经知道了。”

  莫西故怔了半拍,“世哥上午才醒,没人和他提过嫂子的事,他怎么……”

  知道两个字卡在莫西故喉咙里没吐出来。

  也是。

  如果不知道,盛世不会一醒过来就往外跑,穿着病服和拖鞋就跑了出来,不知道去了多少个地方,最后到达了烟花市场。

  大概他心里还想着要跟喻唯一一起跨年。

  一起贴对联。

  一起吃团圆饭。

  一起放烟花。

  “……”

  几人站在人群外,注视着远处摊位前的盛世,并未上前阻挠他。

  他们无声跟着他。

  离开烟花市场,去了就近的一家购物商场。盛世推了一个推车,在货架上选了几十副贺词不同的春联,又去烘焙区买了十个不同口味的慕斯蛋糕。

  结账出了超市,他去了IFS旺铺宫廷坊,买了一盒桂花糕。

  随后去隔壁奶茶店买了一杯手打芋圆奶。

  回到御园已是夜里十点。

  盛世将买来的新对联贴去门框,一副接着一副换上。隆冬夜里寒气逼人,林夏作为女人比较感性,她想去阻止:“盛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服,再病倒进医院……”

  傅承御拦了她,“他现在神志不清。”

  说好听点是神志不清。

  难听点就是魂掉了。

  仿佛一具会呼吸的尸体,机械地重复着自己脑海里要去做的事情,这些曾经与喻唯一有着共同回忆的小事。

  林夏:“难道一直让他这样下去吗?唯一见了也会伤心的!”

  莫西故搂住又要崩溃的林夏,帮腔道:“不如联系一位心理医师,给世哥做心理疏导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

  许特助:“我觉得很难。”

  盛世无法被医生治愈,仅有的办法就是他自己清醒过来。至于需要多长时间,谁都不知道。但看在他往昔对喻唯一情根深种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来了。

  可能要持续大半年。

  甚至更久。

  所有人都觉得盛总丢了魂,持续沦丧。就在傅承御和许特助商量着召开盛太集团董事会,以‘病重’的理由让盛总暂时退位休息时,盛世当天出现在了董事会上。

  男人西装革履一如常态。

  没有半分憔悴。

  两个小时的会议,盛世不仅总结了盛太集团近五年来的发展,还规划好了下一个五年计划,并详细地将未来半年公司要发展的几个大项目任务分配到个人。

  他好像只有那一天反常。

  只颓丧了一天。

  那后,没有人再在盛世面前提过喻唯一,这个女人仿佛绚烂的烟火美丽绽放,短暂存在,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盛太集团如日中天地持续快速发展着。

  作为集团最高决策人的盛世,身体力行地管理公司事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连轴工作。

  他像钟摆。

  也像一台永动机。

  仿佛不会累,也不会停歇。

  -

  三年后。

  榕城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

  大雪下了几天都没停。

  盛世作为贵宾受邀参加榕城医院分院的剪裁活动,仪式结束后,院长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诉说着感谢。

  这三年盛太财团董事长大力支持国内医药行业。

  捐赠的资金和器材数不胜数。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居高位的资本家做慈善,绝大部分是在管理财产合理避税,像盛世这般实打实做慈善的很少见。

  媒体曾问过原因。

  他没回。

  许特助与院长礼貌道别,随后跟上盛世的步伐。出医院大门前夕,他将保暖的大衣摊开,帮盛世披上:“先生,傅律师在公司等您。”

  盛世‘嗯’了一声。

  望了眼蔚蓝天空飘洒的白雪,便迈开步子走进了寒风中。

  许特助撑起伞立马跟上。

  他记得以前太太总说先生聒噪,话又多又密,说个不停。先生遇到太太前话可不多,如今太太离世了,先生更是话少。

  许特助这时才明白:

  先生只有对着太太才聒噪,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就是想跟太太玩闹。

  天桥上聚集了不少的人。

  嘈杂的声响传了过来。

  面前的男人停了脚步,许特助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偏头顺着盛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天桥上乞求帮助的男人。

  大冷天男人穿着单薄。

  衣衫褴褛。

  跪在一张告示面前,低着头向过往的路人请求帮助。

  医院外总能看见类似的景象,如果说婚礼殿堂见证了无数幸福,那么医院内外就显露了人世的无奈悲苦。

  许多路人都麻木了。

  基本上没有人会去帮忙,因为这个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帮不完。

  且自己也过得不如意,手头拮据,即便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也无可奈何。

  这不。

  面前就有一对年轻小情侣走过,女生感叹道:“跪在地上那个男人我昨天在医院里见过,他当时跟主治医生谈话呢。”

  “他的妻子乳腺癌住院,治疗花光了所有的钱。妻子不想拖累他,想让他放弃治疗。他不愿意,一定要筹钱。”

  “据说明天就是手术时间了,他卖了能卖的一切,甚至是血,可是还是差了十万。不得已来天桥讨钱,好可怜啊。”

  闻言。

  许特助下意识抬头看身前的男人。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伞檐下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看不清他的神情。如他所想,几秒钟后盛世侧眸看了他一眼。

  许特助点头应着:“先生,我会处理好的。”

  这边。

  天桥上。

  跪在告示后的男人视线里装入一双皮鞋,他抬起头,迎着光亮照射过来的方向,眼睛里装入了一位穿着工整西装的精英人士。

  男人微愣。

  许特助弯下腰,将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双手递给他,“下午会有人帮您妻子转院,届时会有一位乳腺专家抵达医院帮忙诊治。”

  望着许特助身影消失在人群,男人还处在木讷中。

  他收回视线。

  低头紧紧地盯着掌心这张微凉的磁卡。

  紧接着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要帮他妻子转院,国内最好的乳腺医生即将达到榕城,他的妻子有救了。

  男人顿时失了声。

  听着电话那头医生的话,张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哭了。

  弓下身子肩膀隐隐颤抖。

  男人双手合十紧握手中的银行卡,朝贵人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

  许特助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他偏头看向后车座上阖着眼睛小憩的男人,道:“先生,事情办好了。”

  盛世没说话。

  许特助也没再开口,驱动车子驶离街道。

  在经过天桥时,许特助隔着车窗望了眼抱着告示喜极而泣往医院里跑的男人。光是看背影,就能看出他的喜悦。

  这不是先生头一次帮忙。

  先生出门办事,遇上类似的事情,他都会帮一把。

  许特助知道原因。

  正因为知道,才格外心疼。

  先生是愧疚自责,他在怪自己,责怪自己三年前没本事保护好太太。他始终将太太离世的根源归咎在自己身上,自我折磨。

  -

  盛太财团写字楼。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盛世搭乘电梯上了楼。

  进了办公室,他先去内室换衣服。待男人走后,傅承御才开口与许特助说:“参加医院剪彩仪式花了这么长时间?”

  许特助将手里拿着的外套挂好,“离开医院的时候遇到一对请求帮助的夫妻,耽误了些时间。”

  傅承御沉默。

  抬眸往安静的内室房门看了几眼。

  就知道是这样。

  这三年盛世入资医药行业,都快变成济世活佛了。要不是他拼命工作让公司从集团挤入另一个大平台成为财团,傅承御还真担心这点家产不够他挥霍。

  “傅律师,您是过来跟先生商谈工作的吧?”

  “嗯,上周谈的跨国合同可以签约了。”

  “先生这两天可能不会谈工作。”许特助停了一下,示意墙上的电子钟,“马上就是华国的春节了。”

  每年这个时候盛世都不工作。

  消失两天。

  在大年初二又回到公司,上手处理工作。

  果然。

  盛世换了衣服从内室出来,与傅承御简单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便从许特助那拿了车钥匙,离开了公司。

  古斯特徐徐行驶在落满雪的榕城街道上。

  车速不快。

  因为唯一说过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开车不争速度,他一向很听她的话。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修长干净的无名指上套着那枚婚戒。戒指在窗外雪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

  等待红灯的时间里,盛世偏头看了眼副驾驶座的位置。

  车座前还贴着皮卡丘的卡通贴纸。

  位置空落。

  半小时后,车子在御园林荫道上停稳。

  盛世熄火下车,入眼便看见糕糕站在院门口等。狗子见他回来,拔腿便跑了过来,绕在他脚边高兴地摇晃尾巴。

  他低头看它。

  这股开心乐呵的憨厚劲儿跟喻唯一挺像的。

  以前她也是站在院门口,只要他的车开入林荫道,就能远远地望见她的身影。她不会缺席任何一次他回家的时刻,每次都在家门口等。

  盛世弯腰将糕糕抱了起来。

  他摸摸它毛绒绒的脑袋,“有没有乖乖吃饭?”

  糕糕蹭了蹭他的手,温柔又乖巧。

  孙嫂这时撑着伞从院子里出来,连忙走到盛世身旁,举高伞柄给他撑伞,“姑爷,下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没打伞。”

  雪花落在他肩头。

  有一部分落在他发梢,打湿了头发。

  盛世就像没有感觉似的,不觉得风雪冷。他抱着糕糕往车子方向走,“我接糕糕去烟花市场,您不用准备我的晚饭。”

  孙嫂抿唇不语。

  安静地撑着伞走到车门边,看着盛世将糕糕放进后车座,然后自己进了驾驶座。

  望着车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孙嫂久久没收回视线。

  直到耳边传来踩雪的细碎声她才回过神。

  妇人抬头看了盛管家一眼,转回头再次看向车子离开的方向。她抹了抹眼角,“姑爷又带糕糕去烟花市场买烟花了。”

  盛管家搂住她,“每年春节都是这样。”

  孙嫂:“都三年了,姑爷怎么还是没有走出来,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盛管家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

  -

  城南,烟花市场。

  临近过年,市场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盛世给糕糕套上牵引绳,随后带着狗子下车,往市场内走去。进了一家经常光顾的烟花商铺,老板见他进来,立马迎了上去。

  “盛先生!”

  这位先生是老主顾,三年里每年春节都来他这里购买烟花。

  出手又大方。

  “盛先生,今年新到了许多小烟花,您看看。有需要我介绍的地方立马喊我,我随叫随到。”

  “嗯。”

  老板跟在后方。

  他低头看了眼那只乖巧白胖的柯基,夸赞道:“盛先生,这只小狗被您养得真好,白白胖胖的真讨人喜欢。”

  三年前盛先生来店里,那时狗子才三四个月大吧。

  比手掌大不了多少。

  这一年接着一年,狗子慢慢大了,毛发光滑体态圆润,而且还通人性,温驯听话。

  盛世走在货架前。

  他拿起今年新款的仙女棒烟花盒子,随后蹲下身拿给糕糕看,“唯一会喜欢的吧?”

  糕糕:“唔——”妈妈会喜欢的。

  盛世摸摸它的头,“嗯,那就买这个。”

  惊喜挑选了大半个小时,买了几大袋小烟花。老板热情地跟店员一起帮忙提,走到停车区放进古斯特车子后备箱。

  盛世道了声谢,随后驱车离开。

  望着车影进入街道中央,老板脸上笑容扬着,还抬起胳膊挥挥手,示意下次再来。

  “我总听盛先生和那只柯基说烟花放给他妻子看,可是三年里都没见他带他妻子过来买。”

  “是呀,感觉好奇怪。”

  老板睨了两个员工一眼,指责道:“不许背地里说顾客的闲话!人家愿意让妻子在家里享福,自己出门跑腿不行吗?”

  -

  回御园已是夜里八点。

  盛管家和孙嫂出门来接,一块儿去拿后备箱的物件。

  都是相同的东西。

  烟花、对联、慕斯蛋糕……

  年年如此。

  孙嫂和盛管家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提着东西跟着进了别墅。

  盛世在玄关换了拖鞋,孙嫂接了他脱下来的外套,连忙说:“姑爷,我做了一些夜宵,您去餐厅吃一点吧?”

  说起夜宵,糕糕一双耳朵竖了起来。

  眼睛都亮了。

  他看了它一眼,随后点了头,带着糕糕去了餐厅。

  孙嫂在餐厅里待了会儿,转身去厨房料理灶台上炖着的汤。等她盛好汤羹出来,厅里已经没了盛世的身影。

  她拉住盛管家,问:“姑爷人呢?”

  男人偏头往后院方向示意。

  孙嫂朝着他视线所及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盛世坐在榕树下的椅子上,点了几支小烟花,糕糕乐得在他脚边打转。

  画面很熟悉。

  仿佛被拉回到四年前。

  那时小姐刚嫁给姑爷不久,也是春节的夜里,姑爷跟小姐在榕树下放烟花。

  如今——

  姑爷只剩糕糕了。

  -

  冬去春来。

  F国某洋房别墅内。

  小雏菊肆意生长的院子里,一个穿着奶酪黄小裙子,戴着粉白色发箍的女人蹲在花丛里,她怀里抱着一大束颜色鲜艳的雏菊花,又摘了一朵紫色小雏菊别在自己小辫子上。

  春日微风吹拂着纺纱窗帘,屋内传来收音机播放的新闻声音。

  “盛太财团作为亚洲地区最大的综合性金融公司,自三年前盛世实施跨国企业合作项目以来,该企业已然成为全球十大商业巨头之一。”

  “盛太财团董事长盛世接受F国总统代尊邀请,目前已经抵达克罗拉机场——”

  闻言。

  女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攸地转过头,顶着一张白净的脸,望向平开窗内的收音机。

  “小姐。”

  “该吃药啦小姐。”

  “等会儿温医生回来您还没吃药,他会生气的哦。”

  女佣一面走一面温柔地说话。

  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平日里小姐虽木讷了些,但性格温和,娇憨可爱,旁人与她说话她都有问必答。

  今天发呆了?

  女佣走近,见她正蹲在雏菊花丛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室内窗户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女佣弯下腰,拂了拂她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露出精致的侧脸。照顾小姐三年了,见小姐的次数多得数不清,却还是会被她惊艳到。

  光落在她脸上。

  光都失了颜色,没有她耀眼夺目。

  女佣轻轻擦了擦她手上的泥土,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起身。女人这时才回过神,神情怔愣地看了女佣一眼,随后抱紧怀里的雏菊花随着她一同往屋里走。

  她很喜欢雏菊花。

  院子里的雏菊都是她亲手种的。

  女佣偏头看她怀里抱着的花束,以哄小孩的口吻温柔说:“唯一小姐又摘花送人呀?让我看看今天送给谁呢,人工湖的鲤鱼,还是马路上的流浪猫?”

  喻唯一看了她一眼。

  定了几秒钟。

  然后又低下脑袋捧紧了花。

  女佣已经习惯了她时常发呆且不爱说话的样子,三年了,听见小姐说话的次数很少,刚见到小姐那会儿,她还以为小姐是个哑巴。

  直到有一天晚上。

  小姐喝完新配制的药高烧说梦话,开口喊了个名字,好像是:“阿世。”

  女佣才明白她会说话,只是不想开口。

  进了门。

  女佣诱哄着将她怀里的雏菊花拿走,“小姐,咱们先去喝药,喝完药睡午觉,然后我再陪您出门去送花好不好?”

  喻唯一的治疗方案三年如一日。

  一天两剂中药。

  一周一次血清检测。

  一月一次CT全身器官检查。

  中药的成份女佣不知,只知道这药非常昂贵药效也极佳,就是喝完会让人嗜睡。小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十四个小时都在睡觉,其余时间她去摆弄她的雏菊花。

  采一束花,送出去。

  小姐并不知道她要把花送给谁,反正每天她都要去摘一束花,然后走到街上闲逛一圈。找不到自己要送花的那个人,就送给小猫小狗。

  从客厅外走过。

  里头收音机又传出声响:“盛太财团董事长盛世将前往维多利亚大酒店办理入住,明日与F国总统会晤商谈财政项目。”

  “为款待贵客来访,F国政府准备了精彩绝伦的烟火盛宴。今天晚上F国当地时间八点整,旭日烟火将在维多利亚大酒店顶层燃放,市民们可自行前往观看!”

  喻唯一步伐停了。

  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就在女佣疑惑时,耳边就传来女人悦耳的嗓音:“我想去维多利亚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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