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大堂里,一群修士翘首期盼。
“怎么还不回来?”有人焦躁地踱步。
“他们不会是死在碧云山里面了吧?”
“难说,碧云山凶险万分,又哪里是随便进出的。”
……
很多人在窃窃私语着。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不少修士根本没把希望放在肖尧身上。
他们自己另外雇了人,由自己信任的手下带队,也入了碧云山。
此时的碧云山里,任华敏伪装成雇佣的一人,混进了入山的队伍里。
“奇怪,不是说那神兵法器就在这山洞里面?”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宝物应有的气息?
不过这些事情,肖尧统统不知道,他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最后的期限,带着重山香回来了。
幸好黑林岛和陵水城都在中州境内,还是同一方向,他们不吃不喝光赶路的,终于是回来了。
肖尧可真是怕自己耽搁了,肖弘奕觉得自己获救无望,不愿意交出魔羽花来。
看到颜容与搀着形容狼狈,一身伤痕,昏睡不醒的肖尧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
有人反应过来,欢呼道:“我们有救了!”
颜容与从灵府中掏出带着花盆的重山香,放到肖弘奕面前。
“希望肖城主记得,是谁给你冒着生命危险取的药。”虽说他主要盯着的是肖弘奕,但是被眼风扫过的人,都觉得自己后脖颈发凉。
颜容与将肖尧半抱着,扶进了思远院。
听闻肖尧他们回来,一群人已经探出头来,期盼地看着了。
看见颜容与搀着的肖尧昏迷不醒,金鱼心里一紧,眼睛就已经蓄满了泪水了。
“少爷!”
“爹爹!”
“怀远?”
一顿兵荒马乱,肖尧总算是躺在了床上,安睡过去了。
南星正给肖尧诊脉。
“他没事吧?”小小蹙着眉头,看着憔悴的肖尧。
“没事,灵力消耗过度,昏睡了。”南星说着,将一瓶丹药递给了颜容与,“你们每天一颗,补气固元,睡几天就好了。”
小兔几和金鱼趴在床尾,都是一脸担忧,两眼泪汪汪的样子。
颜容与也很久没休息了,有些疲倦地窝进了美人榻上:“别让人吵着我们。”
佐临替他拉好被子,一手一个小哭包,提出房间,轻轻合上门。
外面等着南星的人,已经挤满了花园。
佐临黑着脸,出去了。
“吵什么!”
一群人也不敢吱声,生怕神医先把肖尧救了,他们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可重山香是肖尧带回来的,现在说这话,他们也没那个脸,只好挤挤挨挨全来了。
南星慢步走出来,伸手拿了重山香,又朝肖奕弘伸出手去。
肖奕弘只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将魔羽花掏了出来。
哪怕这花是用来救他的,他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南星拿完东西,就转身回院子,懒得多看这群人一眼。
临进院子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半侧着脸:“我倒是觉得,肖公子将机会让给你们,真是不值得。”
一群老脸僵住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今天要是没解药,可是要剁手的。
肖尧那小子,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就算再晚几天,也是无妨的,大不了……
大不了他们用珍稀药材,帮他吊一下命。
更何况,这神医在思远院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说不定已经和他们关系很好了,私下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佐临看着他们,冷哼了一声,也进了院子。
大家心中不安,就算被落了面子,也愿意在这里候着。
等南星将药炼成,他们吃了,身上的毒素逐渐散去,他们才放心地回去了。
只是身上毒素未清全,他们是不会离开城主府的。
思远院迎来了三天的清净期。
这三天,肖尧和颜容与在补觉,城主府的其他人在排毒。
小小原本逍遥了一个月的时间,觉得大魔王不在身边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现在忽然见着两人都是病怏怏的样子,又觉得没有自己跟着,这两个实在是令人不放心。
“哎——”小小撑着自己的脸颊,在纸上乱画。
丁丁在这段期间,自己学习肖尧留下的书籍,有好些疑问,将他学习的进度给卡住了。
他现在还在埋头苦算着阵法的公式,打算将阵法公式和手印、符咒、封印这几种类型联系起来,看看能不能做出另外三者的公式来。
不过他数学功底不如肖尧,进度稍慢一些。
“做什么唉声叹气的。”
“你不担心他们俩吗?去一趟碧云山就将自己搞成那个鬼样子。”小小将担心掩埋在吐槽之下。
丁丁摇头:“他们不会有事的。”
小小打乱了丁丁的演算:“你怎么那么平静?”
“大喊大叫,心乱如麻都是没有用的。”丁丁将演算纸收入灵府,尝试和她讲道理,“我们要做的,就是像平时一样,在照顾好他们的同时,正常生活,莫要增加病人的烦恼。”
小小愤怒道:“你就是不关心他们俩,枉费怀远对你掏心掏肺的!”
丁丁:“……”
他为什么要讲道理?他就应该讲感情。
“哎——”丁丁也叹了一口气,勉强陪她撑着腮帮子烦恼,“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小小苦恼地皱起自己肉乎乎的脸蛋,“哎——”
佐临:“……”
忧伤被你们冲淡了,你们知道吗?
肖尧一觉醒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能够一口气再翻一座山,不带歇息的那种。
见颜容与在旁边气息和缓地安睡,肖尧给他拉好了翻卷起来的被子。
肖尧附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他伸了个懒腰,推开房门出去了。
“爹爹!”
“少爷!”
小兔几和金鱼在门口蹲着,守着,听到动静齐齐回头。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肖尧弯下腰,伸出手,让小兔几顺着自己的肩膀,爬上了肩头。
金鱼一边流泪,一边欢喜:“少爷你终于醒了……”
小兔几抱着肖尧的脖子,不肯撒手。
金豆豆往下流了肖尧一脖子。
“爹爹受伤了……是兔几没好好保护爹爹。”
“好啦,别哭了。”肖尧张开双手,转了两圈,“你们看,我一点事情也没有。”
金鱼破涕而笑:“少爷中午要吃什么,金鱼去做。”
“金鱼煮的,少爷都爱吃。”肖尧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我马上就去!”金鱼一溜烟地跑了。
肖尧安慰好一个大的,将小的顺毛了半天,才安慰好了小的。
迁索穿着一身黑衣,捏着自己的手,一直在旁边无声地看着。
肖尧蹲下来,将小兔几放到迁索的怀里。
“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肖尧张开手,抱了抱两小只,“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很开心有人这样关心我。”
迁索有些愧疚又羞涩地垂下了头。
他是肖尧的宠兽,但是似乎并没有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丁丁撞了撞小小的手肘:“看吧,我就说他们没事了。”
小小冷哼了一声。
肖尧听到这一声,转身从花木之中看见了远处石凳上的两人。
“小小!丁丁!”肖尧朝他们走去。
“怀远先生。”丁丁笑着打了个招呼,看起来特别乖巧。
小小撅着嘴巴,瞥了一眼肖尧。
肖尧问道:“小小怎么了?”
丁丁有话是真敢讲:“她担心你,你没感谢她。”
一番话,总结得十分精妙且精准。
小小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到了地上。
丁丁:“……”
他说错了吗?
没有啊……
肖尧坐了下来,真诚地看着小小:“也谢谢小小的关心,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我真是太幸福了。”
肖尧原本是被小小那别扭的小模样逗乐了的,但是考虑到这孩子自尊心重,他就把话说得正式一点。这么一来,孩子才好接受,心里才会觉得受到了尊重。
果不其然,听他这样说,小小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的年龄,都可以当肖尧的奶奶了,还要小辈来哄自己。
“嗯。”小小傲娇地应了一声。
肖尧又关心了他们最近的生活几句,气氛就恢复如常了。
“对了,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个小伙伴。”肖尧从灵府里面掏出了墨玉扳指。
小兔几捧着自己的脸蛋,期待道:“爹爹又收服了灵兽吗?”
“这次是一个器灵。”肖尧说道。
迁索眨了下眼睛:“器灵?”
小小嫌弃道:“就这个不值钱的墨玉扳指,里面有器灵?”
她一副“你不要想着骗我”的表情看向肖尧。
肖尧见她不信,干脆将布布召唤出来了。
布布还在咬着手指酣睡,出来的时候,直接就趴到了肖尧的怀里。
小兔几就站在肖尧跟前的石桌上,见肖尧怀里忽然多了一团白乎乎的肉团子,就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轻轻戳了戳。
“哇哦,他好软啊!比迁索的肉肉还软。”小兔几满脸惊奇。
迁索:“???”
布布也是个小胖子,肉乎乎的,可可爱爱。
被小兔几戳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就醒了。
一睁眼,就是一堆围过来的脑袋。
布布:“……”
妈惹,好可怕,哪里来的脑袋?
“哎呀,大家吓到他了。”小兔几把几张大脸推开了,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感概,“他胆子好小呀。”
布布:“!!!”
谁胆子小了,他胆子超大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胆子,布布自己爬上了石桌上去,蹲坐着。
小小戳了戳他和自己一样,莲藕似的小手:“软绵绵的,好舒服啊。”
丁丁也摸了一把:“确实。”
“哎呀。”小兔几将两只手推开,“爹爹说,小孩子也不能随便乱摸的!”
小兔几叉着腰,回头期盼地看向布布:“我可以摸摸你的肉肉吗?”
布布:“……”
这里还有没有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