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肖尧肩膀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那搭在他肩上的手，明显瑟缩了一下。
肖尧懊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想，到底是哪个，坏了他今晚睡觉的安全感？
回头一看，是一个长得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孩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双眼睛看起来无比澄净，像山间流淌的泉水似的，毫无杂质。
肖尧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眸子了。
这人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一身灰尘，满脸土，额角全是汗。
不过，这到底谁啊？
肖尧定定地看着来人，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金鱼被他定定地看着，心里面慌极了。难道是少爷怪自己吓到他了？可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和少爷打个招呼罢了。
怎么办？
金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半晌都想不出几个字来，和少爷解释清楚。
肖尧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涨红了脸，连眼睛都跟着湿润起来了，还以为自己太凶了，把人给吓着了。
于是他放柔了声音，主动开口问道：“有事？”
“我……”金鱼嗫嚅着，有些不敢说。
他是私自从府里逃出来，一路上跟着马车跑，他根本不敢让别人发现，如果让族长知道他逃出来，那就糟糕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怪罪自己。
金鱼偷偷地觑了肖尧一眼，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是少爷要赶他走，他也不走，大不了就睡在外面。只要能守着少爷，他什么苦都可以吃的！
看着这孩子一脸忐忑的样子，像是闯了什么祸似的，肖尧说话更是温柔了：“来，和我说说，你别怕，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给你保密的。”
他举起四根手指，合并靠额：“我发誓。”
金鱼着急地把肖尧的手拉下来：“少爷，不能随便发誓的。”
少爷？肖尧温柔的表情裂了一瞬，心里一咯噔。
完了，不会是原主的书童什么的，贴身伺候的人吧？那他岂不是要露馅了？
肖尧脑海里，紧急闪过和原主相关的事情。
原主从小父母双亡，被主家接过去了。他性格有些阴郁，不受欢迎，没有任何可以交心的朋友。
而且他寄人篱下，不愿意麻烦太多，身边伺候的人，都是默认听从安排的。
这次，因为测出来是个修炼废材，惨遭家族遗弃，下放到穷乡僻壤。
美其名曰下到地方练习，其实和流放也差不多了。
“我……”金鱼心焦地搅着手指，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干脆“咚”一声跪了下来。“我是逃出来的，请少爷责罚。”说着，金鱼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肖尧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才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回事？”
金鱼惊喜地抬起头来，跪行几步，仰头看着肖尧：“少爷，你不怪我？”
“嗯。”肖尧含糊地应了一声，“为什么逃出来？”
“金鱼想跟着少爷。”他仰着头，一脸孺慕地看着肖尧，“金鱼是少爷救回来的，这辈子只想跟着少爷。以前少爷身边太多伺候的人了，都轮不上金鱼。现在好了，金鱼可以一直跟着少爷，伺候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