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诺兹从来没有见过, 收敛笑容，伸手把诺小廉往后拽，问道：“阁下是？”
科礼塞扬着温和的笑容鞠礼, 声音很是低沉，跟他偏幼的容貌不相符，“诺参议你好, 我是来自帝国的科礼塞，代表太子前来邀请你参加聚会。”
“什么聚会？”蹙眉看过去, 诺兹忆起来人的身份，此次大比的参赛选手, 主要负责岩爆学术。
“太子殿下今晚在大会场举办一个小型聚会，诚邀您前往, 这是邀请函。”
接过紫金镶边的邀请函，诺兹莞尔一笑, 他并不打算参加柯瑞斯尔的聚会, 那个人太自傲, 他相处不来。
见诺兹收下请柬，科礼塞松了口气, 柯瑞斯尔吩咐他时说过诺兹和后者关系僵硬, 来时还担心会被刁难, 转而看向诺小廉笑道：“您的孩子真可爱。”
“谢谢赞赏。”把两个孩子拽回自己身后, 诺兹问道, “聚会都有哪些人会去？”
垂眸深思, 科礼塞不语。
“不方便说没关系。”
闻言，科礼塞连连摆手：“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 殿下只邀请了几名联邦的新秀，重量级的当属艾戈元帅吧。”
艾戈怎么和柯瑞斯尔扯上关系？
眉头紧皱, 诺兹理不清两者之间有何牵扯，身后的诺小廉在这时突然摇曳他的衣摆，看上去有话要说的样子。
科礼塞见状，适时提出离开：“既然请柬送达，我就先走了。”
骤然抬头时，对方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看着略为熟悉的背影，诺兹目光深邃，生出想要把人叫住的念头。
这个背影和当初杀害自己母亲的人何其相像。
人走远后，诺小廉弱弱喊道：“阿爹——”
“刚才就一直扯我衣服，有什么要说？”转身看向小家伙，诺兹揉捏小家伙肉嘟嘟小脸。
“你要去参加聚会吗？”期冀地看着诺兹，诺小廉对艾戈要去参加帝国人的聚会很是好奇。
“看情况吧，有空就去。”
“什么叫有空就去啊，阿爹你晚上不是一直待在家里吗？”
“……”沉默不语许久后，诺兹微笑问道，“你想去？”
说话间隙，他们已经坐上回家的车，诺小廉双眼放光，嘻嘻一笑道：“我也能去吗？”
“不能。”
斩钉截铁的答案不容置疑，脸上的笑容顿住僵硬，诺小廉愁眉苦脸：“哦，那你有空再去吧。”
诺兹对此哭笑不得，把注意力集中到刚才的人身上。八年前那场大爆炸不光夺走艾戈父母的生命，也夺走了他的母亲。
诺兹的母亲白芸是个温柔贤惠的omega，自从生下诺兹之后精神这块就有些凌乱，总会生出她和诺朗德感情破裂的幻想。
夫妻俩八年前大吵，精神不振的白芸抛夫弃子只身前往边界，见爱妻不听自己解释的诺朗德无奈求助艾戈的父母。
当时帝国经常进军骚扰联邦，艾戈的父亲早就打算到边界视察便应下来，不承想跌入严凯两家针对艾家的阴谋中酿成悲剧，白芸也被波及在内。
回想起那个私自带着白芸离开的人，诺兹眼神一暗。
这些年不断调查，他们得知了白芸真正死亡的原因是人为导致的信息素失控，凶手是潜伏联邦的帝国细作，最终目的是击垮诺朗德。
深深看眼被他紧捏在手上的邀请函，心中有所决断，他决定参加。
军部。
送走严希后，艾戈询问：“东西怎么样？”
恭敬地把两份包装精致的礼盒递上来，副官一本正经地说道：“元帅，都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好，一定让帝国太子大吃一惊。”
闻言浅笑，艾戈瞥眼盒子再次吩咐：“去备车。”
待副官离开，他看眼最新拿到手的密信，默默给俞河发去一条信息：
‘今晚陪我去个聚会。’
嘀嘀嘀——
正和年景初吃饭时终端突然响起，俞河费解说道：“今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抬头瞥眼一头雾水的俞河，年景初盯着其终端好奇道：“艾戈发来的？让你干什么。”
“他让我陪他去参加聚会，还要带上血清试管。”
一提及试管年景初脸色大变，那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浮现，莫泽弗具体干了什么他并没和俞河细说，却成了他怎么想都过不去的坎。
抓住发呆的俞河，年景初沉声问道：“除了试管有没有让你带别的？”
见年景初情绪不对劲，俞河困惑：“还能带什么吗？”
“比如衣服这一类。”
咬牙切齿的语气让俞河更加确定年景初有问题，开始回忆那晚发生的一切，他被血清内散发出来的迷药迷晕后什么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到记得很清楚——他丢了件新买的衣服。
事发后他曾调查过军疗研究所的监控，本想查找一下衣服下落，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却告诉他那晚的录像被人离奇删除。
心知这种事情只有年景初干得出来他就一直没开口，眼下对方主动提及，俞河顺水推舟问道：“艾戈只让我带上血清试管，话说那晚你见过我的外套吗？”
吃饭的动作一僵，年景初面不改色说道：“没见，你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眯眼看会，俞河放弃继续询问的念头，直觉告诉他别招惹现在的年景初。
在食堂吃完饭的两人自大门分别，俞河沿路朝大门走，艾戈已经坐在车内等候。
入夜，诺兹匆匆从诺家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给柯屿森准备的礼物，他和后者似敌非友，为了在帝国多一条便利通道需要经常维持联系。
突然，一道人影慌不择路地从外飞奔进来。
嘭——
“少家主抱歉，我走得有点急。”
拿稳差点掉到地上的东西，诺兹蹙眉道：“发生什么急事吗？”
尴尬挠头，诺家直系议员摇头道：“没什么大事，老爷还在等着禀报，我先进去？”
凝视对方藏拙于身后的文件夹，诺兹含笑让开路，“父亲他在书房，别走岔了。”
连连点头道谢，议员马不停蹄地朝着诺家书房跑。
联邦大会馆是接纳帝国使臣的地方，因为双方关系僵硬，鲜少有用得上的机会。此时这里一阵热闹，凡是参加大比的外来人员皆被安排在此。
这次交涉大比涉及的参赛人员说多也少，文武比拼加起来总计二三十号人，被修建成十楼大厦的大会馆完全装得完。
军车缓缓停在大门口，艾戈示意俞河跟上自己。
“元帅。”看守大会馆的士兵见艾戈出现，连忙小跑过来跟其打招呼。
含笑点头，艾戈说道：“辛苦大家，切记‘保护’好帝国各位贵宾的安全。”
秒懂艾戈意思，士兵们纷纷点头，继续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岗。
大会馆总计十层，除了上五层设计为居住房间外，下五层是独立区域，每层提供的服务功能各不相同，房间少之又少。
此次聚会地点在下三层，其内部署有面积可观的室内大厅。
“你带我来参加帝国的聚会？！”走进大厅，俞河心头一震，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见俞河有些踌躇，艾戈宽慰道：“待会你只管站在边上即可。”
吞咽口水，俞河颔首不言，虽然身为联邦新兴翘楚，他却不怎么参与这些尔虞我诈的聚会，唯一一次轰动半个联邦也就上次大闹年景初的订婚典礼。
艾戈左顾右盼，发现柯瑞斯尔今晚宴请的大多为帝国代表选手以及联邦这边的参演者，很少看到联邦大势力参与其中。
瞥眼扎堆在人群中十分显著的诺兹，艾戈朝对方所处方向走去。
恰在此时，诺兹也朝他看过来，见到艾戈随即往别的地方而去，避开两人正面谈论。
脚步顿住，艾戈沉默地看着背对他的诺兹。
自艾戈进入会场，众人便在第一时间发现，转瞬间他便被联邦一众围在其中。
“想不到元帅你都来了，看来这位帝国太子今晚所图非简啊。”
“大比在即，有这么一位来自敌方的大人物在场，元帅自然会担心某些居心叵测的人。”
……
众人踩一捧一的态度引得帝国方不悦，双方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叮——
清脆的交响乐响起，会场的灯突然暗下来，柯瑞斯尔如众星捧月般从外走进来，视线一下子扎在艾戈身上，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眼神却比之前多出几分认真。
艾戈无动于衷，举杯微笑示意，瞥眼紧随其步伐的莫泽弗，眼中有流光闪烁。
“早些听说艾元帅惊为天人，今天终于有幸见识，确实所言非虚，比我想象当中更加璀璨夺目。”柯瑞斯尔直径而来，打量的韵味十分显著。
环在艾戈四周的联邦众人眉头紧皱，这话听在他们耳里就跟挑衅艾戈徒有一个好看的皮囊一般。
“帝国太子谬赞，身体受之父母，你的夸奖我替他们收纳了。”不咸不淡地把嘲讽打回去，艾戈兴致缺缺地挪过头，桀骜之色不比柯瑞斯尔差。
初步交锋，联邦众人不满的情绪被艾戈轻松化解，比自信这块，他们还没见艾戈输给谁，本以为柯瑞斯尔身为enigma会小压艾戈一头，现在看来是他们多想了。
与之相反，帝国这边表情就不那么高兴了，柯瑞斯尔在帝国地位了得，是未来的掌权者，也是颠覆联邦的希望，如今被一直压着他们的艾戈落下风，心里滋味可想而知。
柯瑞斯尔的出现正式代表聚会开始，这场聚会的主要目的在于大比开启前的初交，一是观察两国新兴翘楚们的姿态，二是打压彼此。
端坐在角落里，诺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耀阳艾戈，心里一片宁静，这样的场景他从儿时到如今见过无数次，早已不觉得新奇。
“面对这么多顶级alpha他还是老样子处变不惊。”俞河坐到诺兹身边同样注视着艾戈。
“顶级alpha也有强弱之分，他总是最强的那个。”
闻言，俞河暗暗看眼同艾戈交谈的柯瑞斯尔，小声嘀咕道：“这么看来enigma之间也有强弱之分。”
朝俞河眨巴眼睛，诺兹示意其不要在这里交谈这个话题，前者能知道艾戈身份他多少猜到原因，意味深长地转移话题，“你也不差。”
听出诺兹暗指，俞河尴尬一笑，浅尝手中酒轻叹：“跟他比起来我只能算正常人。”
就在这时，莫泽弗突然凑到两人身边，好奇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相视一眼，诺兹装作不认识眼前人，含笑举杯：“泽妃还真是如传言那般自来熟，不去加入他们吗？”
深深看眼故作玄虚的诺兹，莫泽弗就坐在俞河身侧，浅笑道：“太子殿下有话要我带给你，今夜子时老地方相聚。”
相顾无言，诺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在俞河面前他不大好把这话问清楚，以免后者事后去跟艾戈乱报告。
久久等不到答复，莫泽弗也不生气，转头看向俞河问道：“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心知对方所言哪晚，俞河故作疑惑，“我听不太懂泽妃所言，抱歉。”
见这两人打心底要装作不认识自己，莫泽弗眼神一暗，起身对视两人，双手自然背在身后，几根手指来回晃动向柯瑞斯尔传递信息。
“看得出泽妃很友善，特意给不合场的人活跃气氛。”凑近柯瑞斯尔，艾戈笑道。
闻言，围着两人的众人顺着艾戈所指方向望去，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柯瑞斯尔对此不以为然，含笑道：“他心善见不得别人被冷落，让元帅看笑话了。”
举杯一饮而下，艾戈意有所指道：“心善是件好事，前些泽妃曾以太子的名义送给我一份礼物，东西我很喜欢，今天特意给两位准备了一份大礼。”
脸上的笑容收敛下来，柯瑞斯尔想起进来前属下递给他的两个礼盒，沉声道：“让元帅费心了。”
含笑摇头表示客气，艾戈话语转到柯屿森身上：“三皇子来联邦有段时间，不知现在适应联邦风水没有，我听闻他最近有点水土不服，久病床榻。”
听及此，柯瑞斯尔的笑容彻底消失，“皇兄他是有点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元帅从何得知这件事？”
两人针锋相对的沟通引起围观众人瞩目，纷纷压低自己是声音窥听，对艾戈口中所言的柯屿森十分好奇，毕竟他们之前可是听说过帝国皇室有意跟艾戈喜结连理。
“前几天休假在柯莱瓦星见过一面，这之后就没再见其出门，素问三皇子是皇室百年来血脉浓度最高的omega，身为alpha自然会多注意几分。”
明里暗里的争斗让柯瑞斯尔有点发愣，艾戈居然敢明目张胆下提及柯屿森的事情，不把联邦和帝国众人放在眼里的行为属实轻狂到没边际。
耳边已经开始有细碎的议论声响起，柯瑞斯尔心想：这家伙真不怕谣言四起吗？
下意识转头看向诺兹那边，这段时间打听到的事情开始让他混乱，一会跟alpha纠缠不清，又十分器重beta下属，现在还把箭头指向Omega。
这个人他开始有点看不懂了。
深沉注视眼泰然自若的艾戈，柯瑞斯尔突然有些好奇起艾戈带来的礼物。
“元帅难道真看上那个长得跟妖精一样的三皇子omega？这之前不是谣言吗？”
“看不懂，元帅做事大多出结果才清楚其目的，现在不好判断。”
……
“区区一个上了年纪的alpha也想染指三殿下，真是不知所谓。”
“别这么说，殿下既然自己跑来，说不准真可能跟联邦这位元帅有关，能特意去趟柯莱瓦星就足以说明一切。”
……
杂乱的议论声隐约传到边上，诺兹三人闻言看过去，对众人口中提及之事升起好奇。
俞河不由得看向诺兹，他清楚艾戈和诺兹在柯莱瓦星点破那层关系，可对柯屿森前往的消息他一点没听过。
诺兹倒不好奇众人对艾戈和柯屿森的推测，身为当事人他比任何人清楚发生什么，隐晦环顾四周，进来这么久他一直没找到给他送请柬的人。
聚会在风起云涌当中结束，科礼塞到最后都没出现。
暗示俞河跟上，艾戈并不着急和诺兹接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待人走远，柯瑞斯尔回到住所，桌上摆着艾戈送来的东西，他低声询问属下：“人找到没有？”
属下无奈摇头，手指着名单，“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离开。”
漠然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其内倒映着三个没到场参加宴会的帝国参赛者，柯瑞斯尔的目光着重停留在科礼塞身上，“他这边也没什么动静吗？”
继续摇头，属下支吾其词：“兴许那位没有跟来。”
想起当初和帝国勾结的联邦严家，柯瑞斯尔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对劲，自他接手这项工作之后，之前的能人便失去所有踪迹，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科礼塞是他安插到那人身边的细作，目的是学习核爆与信息素结合的知识点。
刚开始一切都还好，等科礼塞学完之后出了大麻烦，信息素炸弹的研究出现断层，光凭空有一身理论知识的科礼塞压根解决不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为此，柯瑞斯尔一边放出前往联邦赴约大比消息，一边暗中让人盯着飞船。刚出发那阵，飞船确实出现故障，可等他清点人数时意外发现前来的人数如常。
沉寂几许，柯瑞斯尔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一定要把人抓到，针对联邦的计划不能缺少他的存在。”
“殿下，区区一个alpha元帅而已，不必用易感期失控来干扰吧，您可是独尊一众alpha的enigma啊。”
瞥眼不知所为的属下，柯瑞斯尔遣走对方，他之前也是这种想法，可今天看到艾戈的第一眼就生出一股奇怪的挫败感。
随意打开其中一个锦盒，其内摆放着一根残留血迹的试管，柯瑞斯尔立刻分辨出这是他故意让莫泽弗送过去的那根。
沉着脸打开第二个送给柯屿森的盒子，里面摆放着一个精巧的录音带。
‘玷污皇室血脉，柯屿森已经不配做帝国皇室的Omega。’
……
“殿下，我还想要。”
……
面色难看地关掉录音带，其中播放的全是他最近发生的事情。
想起艾戈此前耐人寻味的笑容，柯瑞斯尔眼里闪露凶光。
这个人是帝国覆灭联邦的威胁，他必须除掉！
回程前，艾戈和俞河兵分两路，前者朝艾家方向驶去，后者则被送回军部。
瞥见远处某辆一直紧随其后的跑车，艾戈心思活跃，正停车打算等人靠近时，前方突然散发出耀眼光芒。
“是艾元帅吗？有没有兴趣聊聊。”
科礼塞一改之前的温润模样，头顶非主流爆炸头，身上穿的衣服破洞百出，仅遮住关键部位。
从车里走出来，艾戈问道：“就是你给我发的邀请信？”
甩动飘逸四起的头发，科礼塞走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说完，整个人没入一边的从林之中。
看眼这块地段所处位置，艾戈惊奇发现这里存在多处监控死角，很适合进行不正当交易。
联邦路段两极分化，较之军部的严谨苛刻，议会负责地区相对宽松，存在很多不覆盖之地，艾戈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议会的很多是非需要暗地进行。
偏头看向逐渐靠近的跑车，眼神一暗，艾戈揣手紧跟科礼塞步伐没入无人区内。
前方是个小破屋，这一带地处郊外，鲜少有人烟驻扎。
停下脚步，艾戈与之保持一小段距离，问道：“说说你要见我的原因。”
眼前这人他并没见过，可艾戈却清楚其来历，是帝国岩爆学术的参赛者，资料上的年纪写着刚成年。
仔细打量其身上穿着，艾戈突然感觉有些名不副实，这怎么看都不像刚成年的孩子，更像是个装嫩的中年人。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我要从帝国的囚牢里获取自由。”
凑近几步，艾戈目光深邃问道：“你有什么能力值得我帮你？”
把手伸进怀里摸索，科礼塞掏出一颗精小的黑球，大小只有大拇指一般大，肉眼看不出材质。
“我可以告诉你八年前那场大爆炸的真相。”
瞳孔皱缩，艾戈想都没想直接冲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撂倒在地，声音比之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你就是真凶？”
刺骨的凉意从空气中蔓延，科礼塞浑身颤抖，感觉自己距离地狱只差临门一脚，突然有些后悔起找上艾戈这件事。
大脑飞速运转，渴望自由的念头与求生欲持平，科礼塞焦急喊道：“只有我是帮凶。”
云里雾里的一句话让艾戈困惑，抵着其脖子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明明地面比较冷硬，但科礼塞就是感觉这个限制住他自由的人更加恐怖，声音沙哑道：“不介意听个故事吧？”
沉默不语，使劲的手在其身上轻轻一压，示意人长话短说。
深吸一口气，科礼塞道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听说过双生意识吗？我就是。”
震撼人心的开头，不待艾戈思索，故事继续诉说。
‘科礼塞’生来便拥有双意识，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意识占据这具身体，另一个意识始终陷于沉睡状态，可事情却终止于八年前。
八年前的他还是那个在帝国搅起风波的爆破天才，在炸弹研制和信息素调配两方面天赋点满的他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帝国给予他的是无穷无尽的压榨和囚禁。
为帝国研制引发信息素失控的炸弹是他求生的手段，也是断送他自由的双刃剑。
八年前，把毕生所学撰写于书本上的他被帝国军带到联邦边界，向前来进行视察的艾戈父母所在区域丢下一枚强力炸弹，引发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
身处爆炸地段的他并没有因此死亡，帝国捡回了他的尸体，用高超的技术救活他之后再一次把他关进囚牢当中，原因只有一个——没有人同他一样能制造出干扰顶级alpha失控的强力炸弹。
更不幸的是，他察觉到那个一直沉睡的意识开始苏醒。
为了自由，他移植意识到克隆体上，仅成功一个，也就是如今的科礼塞。
送走克隆体，‘科礼塞’心想能自由一个就自由一个，可事情却超出他的念想，没过几年克隆体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这一次帝国要他把全部知识交予自己的另一个意识。
失去自由的生命在他眼里是那么的廉价，为此他筹谋一切，博得今天的机会。
淡然听完科礼塞的故事，艾戈沉声道：“这也许是你为了取信于我所编造的谎言，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证明，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对峙间，丛林里发出‘飒飒’的声音，有人正往这边走来。
察觉到有人靠近，科礼塞惊恐万分，“快拦住来人，我的出现不能让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知晓，柯瑞斯尔那个魔头无处不在！”
听脚步声便知道是谁，艾戈面色平静地放开科礼塞，“别紧张，这里是联邦，你们帝国太子还不敢在我的地盘上太嚣张。”
心脏怦怦直跳，被人发现的恐惧蔓延至全身，科礼塞捂着脑袋颤抖。
艾戈见状轻咳一声。
这一声让四周的声音渐小，科礼塞不可思议地看向艾戈，“刚才是你的人吗？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这里？”
瞥眼黑暗的远处，艾戈淡然道：“不是，我不认识。”
闻言，诺兹后退的脚步顿住，内心有些复杂。这么多年，这是他头一次听艾戈对别人说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