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角逐结束之后, 训练场开始纳入学员展开培训。
和帝国的交涉大比由两部分组成，一是以学术交流为主的答辩，其次是以武斗为主的军事模拟。
帝国和联邦虽为近邻, 那也是较之未知星域来讲。从帝国前往联邦需要花费半个月之久，这还是乘坐军部飞艇进行空间跳跃为前提。
为了保障比赛的公平性，帝国前来参加大比的学员会在联邦提供的场地适应一个星期左右。
军医院内, 俞河靠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翻阅联邦最新资讯。
铺天盖地的大比新闻占满主页, 这次交涉引起无数民众注意。
反复翻阅，没在报道上找到宴会的相关内容, 流传在上层社会的那则艾戈要和皇室联姻的消息也没登出来，仿佛是个谣言一般。
咯吱——
主治医生推门而进, 手里拿着俞河的出院申请。
“俞医生，你真打算出院吗？”
瞥眼申请书, 通过那栏还没人盖章, 俞河笑道：“也该出院了, 调养在哪都可以。”
“可是你的脑部创伤还没好，我不建议你这个时候出去, 万一再出状态怎么办？”
“我也是医生, 自然明白你的担心。放心吧, 没什么大碍, 只要我不去回想那些记忆就没任何问题。”
见俞河坚持, 主治医生也不好多劝。
根据最新调查结果来看, 俞河已经可以出院。虽然人出事还没完全好，可大比导师那边一直挂着俞河的名字, 主治医生很难说服自己阻拦其参加。
“既然你执意出院，那我只能放你走了。”收起严肃的脸, 主治医生笑道，“有什么问题记得第一时间赶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说着便在准许出院那栏填上自己的名字。
含笑接过申请，俞河点头道：“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找个时间一块撮一顿。”
“嘿，当然可以，我们上次的医疗比拼还没出结果呢。”
收拾一番，俞河轻身离开。
嘀嘀嘀——
终端响起，是艾戈打过来的。
“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吗？”
“不用，再不工作我真要憋出其他病，你就放我去研究吧！”
笔和纸摩擦产生沙沙声，艾戈一边处理文书一边慰问俞河，“那行，自己多注意身体状况。”
“我明白，你放心吧。”
看眼费劲研究大箱子的年景初，艾戈顿了一下，低声问道：“你要不要和他说一声？”
说话声戛然而止，艾戈等了很久才收到俞河的回复。
“不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见他。”
闲聊几句挂断电话，艾戈无奈摇头，心道：天才破事最多。
咔嚓——
大箱子被年景初打开又关闭，关闭又打开。
“你这到底哪来的东西，居然可以屏蔽光纤传播，我的追踪全断了。”
大箱子采用一种阻隔信息接收的材质研制而成，若是平常时候，军研部想要搜查一件东西的下落寻找其经过的光纤路线即可，如今难办。
见年景初有点浮躁，艾戈建议道：“把范围扩展到全部区域，出现阻隔信息的地方全标记下来。”
闻言，年景初目瞪口呆，咋舌道：“你认真的？为了一件丢了八年的东西引起民众骚动？”
虽然感觉离谱，但艾戈的建议确实是最便捷的方式，可施展起来局限太多，先不提怎么忽悠民众为什么信息搜查，光是议会那边就能闹出很多大事。
吞咽口水，年景初抹了虚汗，无语道：“我想再挣扎一会，反正你不急着找到，能不能惊动所有人就不惊动吧。”
嘀嘀嘀——
突然，他的终端响起。
‘老大，你让盯着的那套房子有动静，前几天有人去过，信息波动跟我们最近盯着的omega是同一个人。’
愣愣地注视着终端，年景初沉声道：“有个坏消息，你想不想听。”
瞥眼故弄玄虚的年景初，艾戈继续忙碌公务，“有话快说。”
“你让我查的那个omega有着落了，是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是谁？”
“帝国三皇子。”
手上动作一顿，艾戈面不改色地继续工作，“先盯着。”
见艾戈这般姿态，年景初忍不住问道：“你不惊讶？”
“干吗惊讶？”翻了个白眼，在最后一本文书写上自己的名字，艾戈说道，“我早就猜到了。”
“哈？”年景初不信，鄙夷道，“你就装吧，你要真猜到干吗还让我查。”
莞尔一笑，艾戈只说了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不待年景初问明白，他整理好桌上的东西，随即来到其跟前，“加油找吧，我去忙其他事情。”
“我靠，帝国有人给严家传线的事情你还没说怎么处理，别走啊！”
“他想传就让他传，只管记录数据，别为了窃取内容暴露监管。出了什么问题去找严杰颂，让他兜底。”
声音越来越远，年景初停下手上动作，满头黑线，大嚎：“你能不能干点人事！”
离开军研大楼，副官在门口等候。
“今天的行程还差幼班的演讲，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想起小家伙，艾戈心里一暖，温声道：“不急，去趟俞河的研究室再说。”
从军研部赶到军疗研究所时，俞河已经提早半小时回来。
满屋的实验装备搁置着，艾戈有些感慨道：“这些家伙还没休息够又要被你驱使。”
闻声转头，俞河笑了笑，“它们可没你想的那么怠惰。”
走进办公桌，随意拿起一张研究资料，艾戈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少东西。”
把整理在一侧的残缺资料递给艾戈，俞河目光深邃，“信息素比例研究少了几张，我刚调查过监控，有个不明身份的医护人员曾进来过。”
俞河一出事，艾戈便多派了一队人马驻扎在军疗研究所，可里面工作的人却不受控。议会要铁了心让人混进来，短时间里很容易办到。
对此，艾戈问道：“东西很重要吗？”
“以前重要，现在不怎么重要。”
云里雾里的一句话让艾戈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俞河拿笔写了四个字‘二次分化’。
“你……”艾戈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别勉强，等我拿东西再说。”
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俞河沉声道：“没事，我发现只要不把事情联想到你身上就不会犯痛，这点程度的小打小闹还不能对我构成威胁。”
见俞河态度坚定，艾戈默默地把感谢的话吞进嘴巴，“量力而行，我还等着你爬到医疗顶端。”
“必然，可别小瞧我。”
搁置的研究设备再一次响动，艾戈不再停留，交代一番便离开。
最近积攒的事情太多，他这一天就没怎么闲下来过，军车驶向训练场的路上找了个时间眯眼，还没入睡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一直盯着艾戈的副官见状，开口道：“元帅，幼班演讲后好好休息吧。”
呼出一口浊气，艾戈轻叹：“是该好好休息，过几天是灯火节，把那天时间腾出来吧。”
见人肯休息，副官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答应。
训练场外，艾戈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幼班方向前进。
“元帅最近很疲惫啊，是不是事务太多？”
从口袋里掏出一管抑制剂，小伍面色复杂地说：“不是事务太多，而是元帅使用抑制胶囊的间隙变长。”
闻言，副官不由得愣住，恍然大悟道：“俞医生出事以后他的药就没人研制，已经很少见到元帅使用胶囊，难怪看起来这么累。”
摇了摇头，小伍鄙夷地看眼副官，“真蠢，你的脑子只适合整理资料。”
“？？？”莫名其妙被骂，副官正要怼回去，小伍已经折返回车上。
点开终端，一张陈旧的照片弹出来，小伍追忆地注视着照片里的背影，喃喃自语：
“八年过去，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夺目。”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军部拍下的画面，也是他和艾戈的初次见面。
第一军校外，曾有一名武艺不凡的平民alpha留下无敌传说，虽然只是在民间小部分人口中流传，却是真实存在。
出身不好的他一直看不惯高层出生的孩子，总觉得艾戈不可比拟的传言是在故弄玄虚，第一次碰面他就提出了挑战。
结果，他两个照面就被艾戈拿下，自尊心受打击的他生出想要离开军部的冲动，可艾戈的一句话让他留了下来，甘愿做其贴身警卫员至今。
‘军部需要你这样拥有无穷潜力的天才，联邦亦是。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军部最高的位置上为联邦民众谋取福祉。为此，我需要你的协助。’
想着想着，记忆就走到四年前那场大战，那是艾戈任职元帅一年和帝国产生的大冲突。
小伍清楚地记得艾戈是怎么取得大捷，也清楚记得万众瞩目下，艾戈眼里隐藏着哀伤。
那一刻来临时，诺兹悄然离开军部的消息恰好传到艾戈终端。
艾戈曾开玩笑式地跟他提及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小伍以前还想着是哪位家族的omega或者beta，可那次艾戈匆匆从医院离开他就恍然大悟了。
艾戈的抑制胶囊有着不利孩子成长的成分，他想，减少胶囊使用次数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接近那对父子。
想起诺小廉乖巧递给他甜彩丸子的场景，木讷的他不禁笑出来，感叹道：“时也命也，就看您怎么拿捏联邦和自己。”
幼班热闹非凡，几十个孩子坐在教室里大喊大叫，还在为自己成功进入幼班而高兴，有的则是聊着自己出众的成绩沾沾自喜。
“向詹，老师让我跟你一块去搬教科书。”
向詹闻言看向身边的诺小廉，有些担心后者自己一个人。
见状，诺小廉扬起甜甜的笑容说道：“阿詹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快一点，老师那边一直等着。”
同龄孩子不停催促，向詹无奈道：“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一步三回头，诺小廉被人逗得笑起来，心里那点焦虑也少了几分，喊道：“快一点去！”
深吸一口气，向詹小跑着离开，落后的孩子偏头看眼教室，给角落的几个孩子比了个手势。
其中一个孩子从窗口探头，确认人离开之后暗暗点头，其余孩子心领神会地走到诺小廉身边。
“你是哪家的小少爷？”
高傲的姿态让诺小廉有些不舒服，这人他没见过可他记得名字，是一个高层议员家的孩子，老实说道：“我是诺家的孩子，很高兴认识你。”
“诺家？诺家叔叔还没有结婚吧，哪里来的孩子？”
一个尖锐的嘲笑声响起，诺小廉脸上的笑意止住，不满道：“爱信不信，没必要和你说明白。”
“哦？难道是私生子？”
“原来是私生子啊，难怪。”
“诺家应该不会有私生子吧，诺家的家教在议会是出了名的严苛。”
“联邦就这么一个诺家，他难不成在说谎？”
“真讨厌，这么小就学会撒谎，肯定是出身不好胡诌。”
……
周围响起细碎的讥讽声，围观的孩子也开始对诺小廉产生怀疑。
憋红着脸，诺小廉喊道：“我才没有说谎，你们要是看不惯我直说就好，乱说话真烦人。”
“切，你别急啊，有本事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诺家的小孩。”
“就是就是，只要能证明自己我们就相信你。”
……
冷漠地看着胡搅蛮缠的一众学员，诺小廉不屑道：“我不需要向你们证明。”
小家伙的态度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名长得小巧的孩子站出来，温和说道：“对不起，大家没有恶意，你不要生气。”
小巧孩子楚楚可怜的模样给众人留下好印象，出口挑衅诺小廉的小孩不禁说道：“干嘛对这家伙这么和气，幼班才不需要说谎精。”
话锋一转，又说道：“或许是那位诺叔叔自己生不出孩子，从外面随便抱回来的孤儿，大家还记得当年孟家拒绝诺家的理由吗？”
“为了不耽误别人自动退婚，你说对吧严孟宗。”
话语刚落，名叫严孟宗的小孩站起来，冷漠地看眼叫嚣的孩子后走了出去。
见碍事的人走完，为首小孩呼吁大家把诺小廉围住，在小家伙耳边疯狂大笑。
“不准你们骂我阿爹！”
刺耳的笑声搭配上对诺兹的嘲讽，诺小廉愤怒地站起来，一把推倒引头的孩子。
砰的一声，孩子摔在地上，哭声大作。
“你敢打人！”
为伙的其他孩子见状冲过来，拽住诺小廉的衣服来回拉扯。
小家伙也不是吃素的，眼神犀利地伸手去抓对他下手最狠的人，一群孩子在教室里打了起来。
“啊！打架了！”
胆子较小的孩子见状高声大喊，有的甚至当场哭出来。
见气氛越来越乱，最先被诺小廉推倒在地的孩子偷偷地靠近斗殴现场，抓起诺小廉的小腿用力拽。
教室外，向詹和一块领资料的小孩有说有笑地回到门口。
看清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向詹瞳孔皱缩，手里的书本洒在地上，踩在上面就往里跑，“住手！”
砰——
“小廉！”
走廊。
严孟宗急急忙忙地向前跑，一个转角撞上艾戈。
‘哎哟’吃痛一声，顾不上被撞起包的额头，连眼前是谁都没看清就喊道：“大事不好了，幼班有人以多欺少。”
扶起倒地的严孟宗，艾戈困惑道：“怎么回事？”
听到艾戈的声音，想起父亲的交代，严孟宗连忙喊道：“元帅！有人欺负诺小廉！”
眉头紧皱，艾戈匆匆往幼班方向跑。
哇哇哇——
嘈杂的哭声一阵又一阵，艾戈到场时正好碰到迟迟赶来的教导主任。
“参见元帅。”
‘嗯’一声，艾戈推开紧闭的教室门，入眼的画面让他怒火沸腾。
背着昏厥的诺小廉，向詹狼狈地抬头，见到艾戈忍不住哭出来，“元帅，小廉他……”
从人背上抱起诺小廉，艾戈冷眼看向不敢吱声的教导主任，“高主任，好好想一想怎么和我解释吧。”
高主任僵在原地，视线再一次挪到教室里，他的心情同那摊残留在地上的血迹一样，格外沉重。
议会大厅。
“柯莱瓦星几天后的视察工作就由诺参议你去，有没有什么问题？”
万众瞩目之下，诺兹不卑不亢地起身，“没有，诺兹一定完成任务。”
这次会谈在敲定最后事宜的瞬间结束，离开会议大厅，众人围着诺兹庆祝：“恭喜诺参议，这次视察之后算是正式坐稳这个位置，真是苦尽甘来啊。”
莞尔一笑，诺兹朝每个跟自己示好的议员们寒暄。
嘀嘀——嘀嘀——
终端传来急促的响声。
礼貌点头，他找了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接通艾戈的通讯。
“怎么了？”
“来趟克札医院，小廉出事了。”
‘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一路飞奔停车场。
克札医院。
呼——
粗喘着气，诺兹焦急地赶到急诊室。
“到底怎么回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急诊的手术室，脸上难看得可怕。
“别担心，有冯老头在，小家伙出不了意外。”
耿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意识到一直对他们父子照顾有加的人在场，内心突然安稳不少，左右环顾没发现艾戈的身影，不解道：“元帅人呢？”
“他去办理入院手续，马上回来。”
提着的心脏一直悬起来，诺兹‘嗯’一声，心里有无数问题想问，但瞧着耿志也是一脸茫然的状态便打消询问的念头。
哒哒哒——
沉稳又迅捷的脚步声响起，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艾戈手拿一打资料朝这边走来。
“艾……”
咚——
话还没开口，急诊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供血不足，这孩子有先天性血液失调，必须立刻输血。”
脸色惨白，诺兹抓着冯迁的胳膊不放，焦急喊道：“去哪输血，我来。”
“不行，你现在不能输血。”一边的耿志制止道，他前段时间刚取走诺兹少量血液做研究，眼下不能同意对方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
“顾不上了，抽我的血吧，我是孩子的父亲。”
“不行，我不同意。”
看眼莫名其妙的耿志，冯迁黑着脸呵斥：“别争了，还嫌不够乱吗？”
随即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艾戈低声道：“少爷，知道输血室在哪吧，你去一趟。”
话音刚落，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艾戈，诺兹想都没想就拒绝，“他不行，还是抽我的吧。”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失血过多。”
注视几秒关系匪浅的诺兹和耿志，艾戈示意冯迁回急救室，“看着点情况，我现在去。”
眼见艾戈走远，诺兹忍不住迈出步伐，心里异常慌乱。
见状，耿志连忙把人拽住，“我看元帅血气十足，既然冯老头说他可以，他就一定可以。”
“可是……”说不出的慌乱占据整颗心脏，同诺小廉出事的害怕交织在一起，诺兹颤抖地蹲在地上。
“别担心，会没事的。”丝毫察觉不出诺兹异样的耿志并不了解诺兹的担忧和无助。
输血室，艾戈平静地看着体内血液往血包输入，一边的护士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以防血液抽取太多引起不适。
两包血浆抽取完毕，急着要血液的医护人员马不停蹄地飞奔急救室。
突然抽掉这么多血，艾戈的脸色比之平时苍白不少，看着残留的抽取工具，他问道：“这孩子除了失血过多外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目前来讲一切都是未知数，要等到冯医生出来才知道。”
沉默不语，收拾一阵后他返回病房外，门上的红色指示灯还在亮着，诺兹颓然地蹲在地上，比任何时刻都要脆弱。
伸手拍在其肩上，艾戈安慰道：“别怕，小廉会没事的。”
“嗯。”嘴巴微微张开，诺兹抬头看眼艾戈，还是把想知道的问题问出来：“他今天不是应该在幼班培训么，怎么会出事？”
放在其肩上的手掌一僵，一股难以描述的愧疚攀爬心间，撑起僵硬的笑容，艾戈沉声道：“等会儿说，别着急。”
扶着艾戈的手臂站起来，与其面对面，诺兹冷漠地问道：“是不是有人针对他！”
冰凉的眼神如刀锋，深深扎进艾戈心里，无奈地叹口气，他把人拥入怀里，“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我很冷静，也能承受得住真相。”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坚强。”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
“诺兹，一切有我，先等小廉安全再聊其他好不好。”
“艾戈，你能不能别岔开话题，还是说小廉出事跟你有关系！”
“我这是在担心你！”
一边注视着一切的耿志见两人有争吵的趋势，不禁呵斥道：“别打扰到里面，安静一点！”
“……”
相顾无言，推开圈着他的艾戈，诺兹把注意力全放到急诊室。
滴答——滴答——
时间流逝，转眼两个小时过去。
咯吱——
门外的红灯终于变亮，大门缓缓打开。
“冯医生，小廉情况如何？”
深深看眼不在状态的诺兹，冯迁微笑道：“已经没事，所幸没有其他问题，就是小家伙身体有很多紫青的地方需要注意。”
松了口气，挺直的背垮下来，诺兹哽咽不已：“谢谢——”
“要不要现在去看看他，血液稳定之后他过不了多久会醒，小家伙肯定很高兴第一眼见到的是你。”
“可以吗？”不敢确定地询问，诺兹深知刚做完手术的人最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
“去吧，我已经派人把他安置到普通病房，多注意点孩子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第一时间通知我。”
不顾上别的，诺兹焦急走进去。
见此，艾戈下意识跟着，却被冯迁拦在门口。
“少爷，您刚抽了不少血，我先给你做个检查。”
注意到冯迁有话要说，艾戈沉默地点了点头，跟着前者离开。
办公室内。
艾戈疑惑地看着不断鼓捣信息的冯迁，忍不住问道：“冯老，你有什么想和我说？”
沉默不语，注视着几乎要拼凑在一起的基因谱，冯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咔嚓——咔嚓——
显示屏上的信息从打印机里打印出来。
接过冯迁递过来的资料，姓名那栏没写任何人的名字，可基因谱他还是看得懂，这是一份亲子鉴定，其结果那里标注着百分之九十多的概率。
“冯老，你到底要表示什么？”
深吸一口气，冯迁低声说道：“这是您和那个小家伙的基因谱鉴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