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想事想的太认真，以至于身后有人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被这声吓了一跳，她回身。
陆丰延眉头微蹙，鼻间充斥着一股燃烧纸张的味道，看向她身后，杯口好像还冒着一缕青烟。
“什么东西，你怎么在办公室里烧？”说话间他已经走近。
纪然没想瞒他，把杯子拿起来给他看：“我在烧江澜清的信。”
杯子里只剩下半杯水和黑黄色的残渣。
陆丰延不语，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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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清本名不是这个，而是叫江雪，从一开始，她是刻意接近我外公……”
纪然把江澜清信里写的内容，几乎原封不动的讲给他，最后说道：“我不想让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更不想被我外公知道，所以，江澜清说她对不起我，其实，是我对不起她，我不会把她的怨恨委屈告诉外公。”
陆丰延沉思半晌，口中默念：“江雪……”随即问她：“她有没有说她父亲叫什么，是不是江建修？”
纪然点头，“你知道江建修？”
陆丰延敛着眉目，回忆道：“听说过，那时我刚回国，还在计划创业阶段，当时海城有一家电子公司，虽然名头不及沈，苏，以及其他几个名头响亮的大公司，但在行业里也是非常出名，是股票市场上的绩优股，这家电子公司就是江建修的公司。”
“后来，我创业到第二年时，江建修的公司宣布破产，他从自己公司的楼顶跳下来。”
纪然问：“你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破产？”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资金链出了问题，谈好的几家注资都没有成功……”陆丰延望着别处回忆着，“似乎当时他们有找过沈氏。”
纪然靠着办公桌垂眸，如果江建修的公司前景不错，为什么沈儒山会没有答应注资？
这时，杜可可敲门进来，说：“沈总，王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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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他进来。”
陆丰延看向纪然：“不需要我回避？”
“你也是沈氏集团的股东，回避什么？”纪然微笑提醒。
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他的占有率可不低，还有妥妥的话语权。
王继文进来时看到陆丰延也在，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客套的笑：“陆总也在。”
陆丰延点头回应，三人在沙发区坐下，纪然问：“王老，您怎么来了？”
王继文看看陆丰延，又看看纪然，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澜清出事了，所以来问问。”
虽然沈氏的案子，还有金和会都公之于众，但对于江澜清和沈慧语，他们还是想尽办法将新闻压下来，没有对大众公布。
“您听谁说的？”纪然道。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想瞒能瞒的住？”王继文喝了口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澜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跟了你外公十多年，你外公又对她那么好，她到底是为什么？”看書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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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文百思不得其解，往日里也能看出江澜清对沈儒山体贴入微，明明两人的年龄悬殊那么大，但看起来就是恩爱让人羡慕。
纪然没有直说江澜清的信，反倒问王继文：“王老，您知不知道江建修当时找过沈氏集团想要注资他的公司？”
王继文一愣，面带思索回忆，片刻后才有些肯定道：“是找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董事会为什么没有答应？”纪然不答继续反问。
王继文说：“江建修的那个电子公司前景很好，但是他手底下还有一个环保工程，这个工程他投入很大，说是注资他的电子公司，实际是让沈氏注资他的环保工程，董事会当时算过一笔账，是个亏本生意，不能投，所以就拒绝了。”
“您确定吗？”纪然问。
“时间是过去的久，但是我很确定，”王继文道：“江建修找过你外公很多次，你外公私下也考察过，的确不能注资，就没有松口，结果他居然暗示，可以把他女儿送给你外公，江建修当时才多大，他女儿又才多大，你外公直接让人把他给轰出去。”
王继文叹了一声：“后来也不知谁造谣，私下传，江建修公司破产，跳楼都是你外公逼的。”
所以化名为江澜清的江雪也就被误导。
纪然觉得上天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江澜清以为自己父亲无辜，实则一度想用她来换取达到目的，以为沈儒山十恶不赦是逼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可实际却是真正对她好的。
王继文没有问出所以然，也知道沈家向来对家丑这种事捂的严，事情已出，再问也显得多余，好在现在沈氏的股价还没有怎么受到影响。
送走王继文，纪然靠在沙发上不语，陆丰延倒了杯水递给她：“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纪然接过水杯，眼眸有些不聚焦，像是失神一样看着别处说道：“我也不知道……”
纪然想立刻告诉江澜清恨错了人，但势必就要告诉她江建修是如何恳求沈儒山注资，一个恨了十几年的人，突然间被告知与事实相反，其实最该恨的是自己的父亲，这种打击太大。
陆丰延牵着纪然的手握在手心：“或许你外公早就知道她是谁，以江澜清的城府怎么会做到滴水不漏，还让你外公看不出，你觉得可能吗？”
纪然回想起江澜清离开沈儒山卧室前，沈儒山的神色。
“你说的对，外公没有选择告诉江澜清真相，也是怕她接受不了，既然这样，我便遂了外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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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