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陆丰延玩味地说道：“初到沈氏集团，就开除了部门经理秘书，还帮新人实习生讨公道，威风十足，怎么这会儿声音恹恹的，像受了什么委屈，还要我安抚。”
纪然将笔记本电脑放到旁边地毯上的圆桌上面，“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
“沈氏未来掌门人，可是备受瞩目，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会传出来。”陆丰延说道。
纪然哀怨地叹了一声，倒在床上：“那我的压力更大了，以后我要是给你丢人，可别怪我。”
陆丰延笑说：“丢就丢，怕什么，还有我给你撑门面。”
纪然撅着嘴，神情有点emmo，“可我也想当门面。”
“这么聪明漂亮的小姑娘，早就是我的门面。”
“我可不觉得你是在夸我。”
“难道你听不出来，我是在讨好你？”
纪然忽的笑出声，“嗯，被赫赫有名的陆丰延讨好，还挺有优越感。”
“小然。”陆丰延声音柔和。
“嗯……”纪然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自己的头发，轻答一声。
“你今天做的很好。”
虽只有这一句话，但他真的在认真安抚她，她能听得出来。
纪然无声地笑了，临了说了一句：“你的鼓励，我收到了。”
第二天，纪然按时按点到集团，刚进一楼大堂，就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在等着她。
“沈总，您好，我是您的秘书杜可可。”女生咧嘴笑着，对着她大大地鞠了一躬。
纪然打量着她，圆圆的眼睛，头发带些自来卷，个子不高，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看起来很是可爱。
“我的秘书？”
杜可可使劲点头。
“昨天怎么没见到你？”纪然问。
“我是新来的，今天第一天上班，第一天给您当秘书。”杜可可答道。
纪然往前走，边走边问：“是谁招你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总，我是应聘进来的，没有走谁的后门，包括通知我上班的人事部经理我都不认识。”杜可可误会了纪然的意思，以为她把自己当成了走后门的，“沈总，我是学文秘专业的，这是我毕业的第一份工作，我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就应聘上，沈氏集团，总裁秘书，我真的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才投的简历，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机会就这么砸我头上，真的沈总，请您相信我，我没有走后门。”
纪然是对这个杜可可有怀疑，怕是谁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但现在听她说的有模有样，不像是在说假话。
如果都是真的，人事却给她招一个没经验的应届毕业生当秘书，到底是这个杜可可真有能力，还是谁的有意为之，一个没经验的总裁，一个没经验的秘书，呵呵。
“可能不是机会。”纪然走到电梯门口时说了一声。
“啊？”杜可可没理解，帮她按下电梯按钮，门打开。
纪然依旧去的是十五层，谁让她的临时“办公室”在那。
从电梯里一出来，就不断地有人向纪然打招呼，十分恭敬礼貌，甚至还有些讨好。
杜可可一路跟着纪然走到长廊尽头，见她在门口停下，自己赶忙上前先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里面的摆设，杜可可傻眼了，脱口一句：“沈总，这是您的办公室？这就是个仓储间。”
正说着，艾玛朝这边快步过来。
“沈总，沈先生让我过来带您去四十层，那里正好还空着一个大办公室，这里实在太小。”
正好？空着？那昨天怎么不带她去？
纪然笑道：“没关系，我觉得这里挺好，就不麻烦了，等我的办公室装好了，再上去。”
说着，她就往门里走。
杜可可诧异，这里明明不好，为什么她老板却说这里挺好呢？
艾玛见状，急忙跟进来：“四十层的那间办公室宽敞明亮，您是集团总裁，待在这里实在是太委屈您，到时候让老董事长知道，肯定要责问。”
“老董事长要来？”
“老董事长下午约了张先生，王先生和宋先生他们到公司喝茶。”
纪然心里嗤笑，怪不得。
“放心，我跟老董事长解释，他不会说什么。”
看她像铁了心似的就要留在这里，艾玛急得不行，这是沈先生交给她的任务，必须要把沈总请上楼去，不然她这个秘书也不用干了。
“沈总，当初是我工作没做好，四十层的那间办公室没有早点让人打扫好，这是我工作的失误，因为这件事，沈先生已经训斥了我一顿，还说如果我再没把您请上四十层，就可以不用干了……”
纪然只是眼尾余光轻瞧着，当初把她请到这里，现在若不是外公要来集团，又怎么会来请她到四十层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呵，还真当她好拿捏了？
如果以为卖可怜她就妥协？大可试试看。
“艾玛，沈先生怎么会开除你，你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要是把你开了，以后从哪再找这么合适的？”当初带她来这，能是一个小小秘书就决定的？想替沈博裕背锅，除非自己心瞎连这都看不出来。
纪然让杜可可找保洁过来清扫。
艾玛心急如焚，如果沈纪然真的不上去，下午老董事长来……她不敢想象自己要面对的后果。
“艾玛，去忙你的吧。”纪然下了逐客令。
请不上去，得赶紧告知沈博裕，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不是失掉这份工作。
“是，沈总。”艾玛转身快步离开。
五分钟后，杜可可带着保洁来了。
“这一层的保洁是你负责？”纪然问。
保洁阿姨回道：“是的，沈总。”
“昨天怎么没见到你？”
“昨天一早这层清扫完后，冯助理说楼上有几层洗手间不太干净，让我去打扫那里。”
“为什么这一间昨天没有打扫？”纪然问。
“这里是仓储间，向来没人，我们一般都很多天才清理一次。”
纪然不再问，只让保洁阿姨把这里打扫干净就可以。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差不多也该来了。
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有些急。
纪然心里默数倒计时，数到一时，就听到一句：“然然，快跟舅舅上楼去，都怪舅舅昨天太忙了，以为艾玛会把你带到四十层的办公室，才没叮嘱，是舅舅的错。”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