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刚出电梯，看到方敏文正等着她。
“出什么事了？”见方敏文神色凝重，纪然讶异的问。
“你做好心理准备，”方敏文说完这句又转身看了眼身后，确定没人过来，她才低声道：“远沣的报价泄露了。”
远沣是前段时间一部接的一个项目，所有人加班加点熬了好几个通宵，到最后定价时，是由赵凯，瑟琳娜和她一起完成。
方敏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纪然似乎明白这个报价泄露与自己有关。
“他们怀疑是我？”
“不是他们，现在是佟清梦咬定这件事与你有关！”
“她有什么证据？”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但是看她的样子，就像你被做实了，笃定就是你做的。”
方敏文替她担忧，纪然目光坚毅地说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去找他们解释。”
从公司大厅穿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但谁也不敢窃窃私语，两个老板大发雷霆，尤其是佟清梦，发了好大的火，整个公司都是低气压，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响动，不认真工作，招来无妄之灾。
方敏文告诉她，瑟琳娜和佟清梦都在赵凯的办公室。
走到跟前，她敲了敲关着的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纪然推开门，赵凯正在大办公桌后面坐着，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余光瞥到佟清梦和瑟琳娜都在沙发上坐着，她进来后把门关上，分别跟他们打了招呼。
瑟琳娜脸色沉重，佟清梦则是阴冷的看着她。
“纪然，你能直接来找我，说明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凯先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
纪然深吸口气，不慌不慢地说道：“赵总，远沣的这个项目我是参与了定价，但是绝对没有泄露，你们可以查我的账户，我并没有收受任何好处。”她在提醒赵凯，上次她就被冤枉了一次，希望能查清楚事实再说话。
“呵……”耳边响起一声冷笑，纪然看过去，佟清梦反问：“你的意思，是瑟琳娜？”
因为最后去远沣报价的是瑟琳娜，参与定价的只有他们三个，以赵凯和陆丰延的关系，必定是优先被排除，接下来就是她们两个，纪然没有参与最后的流程，瑟琳娜带着方案去报价，那这件事就只能在她们两个中出问题。
说着，佟清梦还顺带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瑟琳娜。
瑟琳娜没有说话，只是眸光一抬，看向纪然。
“瑟琳娜，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阐明我自己绝对没有做伤害公司利益的事。”纪然看着她解释道。
听着她说完，瑟琳娜站起来，分别看向赵凯和佟清梦：“赵总，佟小姐，纪然虽进公司时间不长，但是我相信她的为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再查清楚一些，再下定论。”
纪然心底感动，瑟琳娜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没想到在关键时候，却愿意相信她。
佟清梦讥诮一笑，说：“许久不见，瑟琳娜倒是变了不少，学会为下属说话了。”
“我不是为下属说话，是想公司能够查清真相。”面对佟清梦的讽刺，瑟琳娜的神情更加正肃。
“苏氏资本的报价只比我们低了百分之一，低的恰到好处，如果不清楚我们的每一项的核算，苏氏怎么会给出这么精准的低价？”佟清梦道：“瑟琳娜，你进公司五六年，你的人品自是不用说。”
瑟琳娜的人品没问题，那么就是纪然的人品有问题，这么清楚的暗示，纪然怎么会听不出来。
“佟小姐，如果你觉得是我，请你拿出证据。”
佟清梦瞥了她一眼：“我当然是有证据才会确定是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你跟苏阳的关系可非同一般。”
“您不能只凭我跟苏阳的关系，就断定是我做的。”纪然辩驳。看書溂
佟清梦问：“报价的头一天，你是不是跟苏阳在一起？”
报价的头一天，正好是她去天轩庭的那晚。
纪然顿了顿，半晌不语，但是佟清梦只知道那晚她把马威得罪，又是怎么知道她后面还与苏阳在一块儿？
“是。”
听到她的回答，赵凯和瑟琳娜都有些惊诧地看着她。
佟清梦笑的了然：“这一点，你倒是承认的爽快。”
“我承认，是因为没什么可隐瞒的，那晚马威为难，是苏阳替我解围。”
赵凯清了清嗓子，暗暗地给她抛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
可纪然只想解释清楚自己当晚与苏阳并没有说过关于远沣的事，“而且我当时喝了些酒，头很晕，试问我怎么可能详详细细的把整个方案说给他听？”
赵凯心里直摇头，这小丫头太不上道，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到时候佟清梦都会一一转达给陆丰延吗？
“可不可能，公司自会调查，放心，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会一一上报给集团。”佟清梦道：“集团内部会调查。”
“我愿意接受调查。”纪然毫不躲避地直视着佟清梦。
从办事出来，纪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脑子里高速运转，回忆着整个过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手机响了一声，纪然一看，是四人小组微信群：
方敏文：【怎么样，佟清梦相信你的解释吗？】
刘文：【只怕你怎么说，那个佟清高都不会信吧，这可是让她抓住机会了。】
佟清高是刘文私下给佟清梦起的外号。
纪然低头，看完两人的消息，回复：【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佟清梦要上报集团，等集团内部的调查。】
辛瑶：【你是不是应该去城隍庙算一算，你不觉得这短短一年多，你被冤枉两次，有点倒霉吗？】
纪然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然后继续回：【这就是升职太快的代价。】
三人迅速各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
她一句轻松的调侃，让那三人觉得这件事仿佛对她的影响不大，其实，只有纪然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压了块石头，不知道石头什么时候可以挪开。
她不担心报价的事查不清，只担心陆丰延听后，会多想，会误会，她有些后悔，应该早些告诉他天轩庭那晚的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