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的手机很少会有陌生电话打进来，她划开接通键：“喂。”
“你在不在公司，我有事。”听筒里是个男声，陌生里又带着一点耳熟。
她顿了顿，“我不在。”
“看来公司最近没什么业务，这么清闲，”声音是赤裸裸的嘲讽，随即又道：“明天上午我去找你，给你介绍个生意。”
这句话说完，对方便挂断电话，根本不给她应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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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下来，纪然也就只说了几个字，陆丰延偏头看她一眼：“是谁？认识吗？”
陌生的号码，他在回身的那一刻也看到。
纪然轻轻叹气：“是沈方旭，说要给集团介绍生意。”
对方在说第一句话时，她没太听出来，只觉得声音在哪里听过，而第二句话，她很快就意识到是谁，先不说声音，就是口气，也能判断出。
“你要小心点他，沈方旭在D国可没少惹事，还记得你外公之前找我帮忙吗？这小子一个专业念了五六年，结果因为上次打了D国政要的儿子，后来被学校彻底开除。”
纪然记得那件事，已经过去近一年多，“沈方旭被开除？可他是这几天才回来，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也许只有你和你外公不知道。”陆丰延边划动方向盘边说：“被学校开除后他一直没有回国，现在突然回来，恐怕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事，你小心他一点。”
这不就是个混世魔王？想起那天沈方旭离开前说的话，纪然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宁。
毕竟现在自己不一样，就算她不觉得有什么，也还要顾忌肚子里的。
看到她似在出神，陆丰延道：“其实只是想让你能避开就避开，你现在这样，我反倒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找过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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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然收起神色，状似轻松：“他能找我什么麻烦，第一次见面，我只是想到那晚他和舅舅争执，好像这次回来是因为舅舅舅妈离婚的事，应该不会有别的什么，你别担心我，我现在知道自己多了一重责任，会小心他。”
陆丰延伸手在她脑后揉了揉，微笑道：“你长大了。”
纪然无语，“陆先生，我已经满二十五周岁，有到这个年龄才长大的吗？我怀疑你是在损我。”
“好好好，我错了，我言辞不当。”
“违心，你看你，还在笑。”
“那我绷着脸，哭着？”
纪然脑子里浮现陆丰延顶着一张哭泣的脸，顿时笑出声来。
陆丰延看她一眼，猜到她正在脑补自己的画面，笑着摇头。
等红绿灯时，他的手机进来一条微信，顺手点开：【老大，所有事都已办妥。】
收起手机，陆丰延对纪然说道：“小然，对不起，过两天我还要出一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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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几？”
“星期五。”
星期五出差，那周六周日就只能她一个人，纪然心里有点失落，但面上还是装作无恙：“没关系，这几天公司在忙江城的项目，我周末也要在公司。”
“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累。”陆丰延眼含抱歉。
“嗯，我会的。”
上午，纪然刚看完与寰宇集团正式签订的合同，杜可可敲了敲她的办公室玻璃门，“沈总……”
她的话还未落，沈方旭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口气有些不耐地说：“我来还用敲门？知不知道我是谁，小心扣你工资！”
杜可可不敢说话，虽然不认识面前的人，但也猜到肯定身份不一般。
“没事，你先出去，端一杯咖啡进来。”纪然发话。
沈方旭双手插在裤子兜里，一边打量着整间办公室，一边啧啧嫌弃：“好歹也是集团总裁，这布置也太寒酸了点，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沈氏连个总裁办公室都装修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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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装潢自然不差，只不过纪然没让摆太多没用的东西，她喜欢简洁一些。
纪然已经从办公桌后起身，对着沙发区伸手道：“坐。”
沈方旭转悠一圈，才在沙发上坐下来，翘着腿向后一靠：“我呢，也不跟你啰嗦，我有个朋友，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最近要出口一批木材，想让咱们沈氏码头帮着出货，他们给的价不低，我觉得这个生意不错，就替集团接了。”
码头出货并不简单，要审核很多的手续，万一哪一项出问题，出货的码头都会承担一定责任。
纪然说：“我们的码头向来是敞开门做生意，只要手续齐全，按流程走，这个生意就能做。”
“流程？”沈方旭问：“多久？”
“码头的事有人负责，具体要走多久流程，还要看你朋友的手续是不是齐全，我这里有负责人的电话，你可以给他，让他直接联系。”
沈方旭笑了，眼底一点温度都没有：“要按你这么说，我还找你干嘛，那是我朋友，不是普通客户，人家承诺货绝对没问题，给的价格也高，你想搞什么，会不会做生意？”
纪然仍旧保持浅笑，心道，混世魔王，不要正面起冲突。
她说：“我想，你多少应该知道一些集团前阵子出了什么事，码头货仓里发现了什么，连我们自家都有可能被人算计出事，更何况是别人？你相信你的朋友，我也要为集团负责，希望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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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方旭皱眉斜着眼睛：“你还有脸说这件事，沈氏码头之前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为什么你接手之后就发生这种丑闻，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只会摆摆样子？我告诉你，这生意，码头必须接，而且还得快！”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