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壹眼里的抗拒褪去了一点，带着试探性地开口：“五哥哥说得是真的吗？”
见小团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左云宸的心里情不自禁地就软下去了一块。
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插进小团子柔软细腻的黑发中温柔地揉了揉：“当然是真的了，五哥哥什么时候骗过壹壹了？”
小团子的脸上显出一抹惊喜之意，但是看上去却仿佛是格外纠结：“那……那五哥哥还会带其他人吗？”
左云宸皱了一下眉，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开口：“壹壹还想带其他人吗？五哥哥当然一切都听壹壹的。”
“不要带其他人！”壹壹的头摇的仿佛拨浪鼓一般：“他们不喜欢壹壹，壹壹不要带着他们！”
左云宸微微苦笑了一下，看起来小团子并不怎么喜欢左家人啊。
“昏迷了这么久才醒，我给你带了一些清淡的粥。”病房里的门被打开，左云镜一只手提着饭盒，一只手插进兜里，然后走到左壹面前。
他顺手将粥放在桌子上，看着小团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内心闪过一丝愧疚。
他知道对于一个四岁半的孩子来说，抽了那么多血，的确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损伤。
可是事关安安，他也只能这么做。
左云宸顺手接过左云镜手上的清粥，看向左壹的眉眼中笑得温柔：“壹壹饿了吗？二哥哥可是给你带了清粥来。”
左壹上下打量了左云镜一下，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瘟神一般躲了好远：“壹壹不吃！壹壹不吃二哥哥带来的东西！”
她小嘴一瘪，二哥哥只喜欢安安姐姐，她才不要吃二哥哥带来的东西！
左云宸的手指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嘴角仍然带着和煦的笑意：“壹壹是不想吃吗？”
左壹却是动也不动，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身穿白大褂的左云镜。
左云宸见左壹不说话，倒是也不强求：“既然壹壹不想吃，那等会壹壹饿了再吃好不好？”
左云镜在旁边一言不发，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他当然知道左壹这是在怪他，可是若不是左壹自己自作自受，事情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内心的愧疚消散了不少。左云镜转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左云宸，微微叹了一口气：“安安还没有醒，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先去看看她才是，而不是……”
而不是在这里守着左壹。后面的话在看到小团子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的时候戛然而止。
左云宸抬眸，那双清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他薄唇轻启，冷笑着开口：“她倒是福大命大。”
“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没死呢？”嘴角嘲讽的意味清晰可见。
左云镜脸上显出一抹薄怒，他知道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向来不喜欢安安，可是如今安安从楼梯上摔下来刚刚脱离危险，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听听他这个做哥哥的说的都是什么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安安，可是安安现在刚刚脱离危险，这是你这个做哥哥的该做的吗？”
左云宸对于左云镜的发怒似乎毫不在意，他转过头看向左壹的眸光里仍然带着温柔，嘴里的话却格外冰冷：“等她什么时候死了，再通知我也不迟。”
左云镜被左云宸这副样子气的半死，却也无可奈何，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病房里再度只剩下左壹和左云宸两个人。左云宸眼中的阴鸷与冰冷散去，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左壹，温声开口：“壹壹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左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五哥哥，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雀跃，看起来五哥哥和其他人一样只喜欢安安姐姐的，五哥哥看起来更喜欢壹壹。
小团子得到了这个结论之后，眼睛仿佛在闪闪发光，她想跌进左云宸怀里撒个娇，但是看到左云宸的双腿，又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
左云宸不知道为什么小团子变得如此开心，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在开心什么啊？”
小团子看向他的眼里仿佛在发光一样：“因为五哥哥喜欢壹壹。”
左云宸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仍然微笑着开口：“五哥哥喜欢壹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哥哥们都很喜欢壹壹的。”
却没想到小团子的脑袋摇的仿佛一个拨浪鼓一样：“没有的，没有的。哥哥们不喜欢壹壹，哥哥们只喜欢安安姐姐。”
左云宸的脸色明显一顿，哪怕此刻他的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意，若是有人仔细看，就能发现，他那双深潭一般的黑眸里裹挟着冰凌。
“真的吗？”左云宸的嘴角仍然是温和的笑意：“壹壹可以告诉五哥哥，为什么这么说吗？”
小团子掰着手指跟左云宸告状：“安安姐姐是自己摔下楼梯的，可是哥哥们都说是壹壹推的。壹壹都告诉哥哥了，可是他们不信。”
“他们只相信安安姐姐，还说都是因为壹壹，安安姐姐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而且二哥哥还拿一根好长好长的针管扎壹壹，壹壹都求求二哥哥了，可是二哥哥还是扎壹壹……”
小团子越说越委屈，左云宸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他一只手拽过小团子的胳膊：“壹壹可以告诉五哥哥，二哥哥扎了壹壹哪里吗？”
只见小团子一撸袖子，一块淤青瞬间映入左云宸的眼眶。左云宸看着那一大块的淤青，眼中的阴沉清晰可见。
好，好，好，真是好极了。他竟然不知道，他的那些哥哥们，为了左安安那个养女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看書喇
见左云宸不说话，左壹以为是他不高兴了，连忙将袖子放下去：“五哥哥，壹壹不疼的，你看，一点都不疼。壹壹的胳膊都可以动呢！”
左云宸抓住小团子上下摇摆的手臂：“好了，五哥哥知道了。壹壹要好好休息，等到壹壹病好了，五哥哥就带壹壹出去玩，好不好？”
左壹的眼睛都在发亮，五哥哥没有怪她？她仿佛一只小猫似的窝在床上：“爸爸妈妈说，壹壹的名字是第一重要的人。”
“那壹壹是五哥哥第一重要的人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