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城这才察觉出不同：“……你的意思是？”
哪知盛澈话锋一转，十分跳脱的问道：“你为何会长的这么好看？”
赵倾城立时三刻没寻思出来她为怎会有此一问，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因我母后是东元第一美人。”
“孝贤皇后？”盛澈似是在史历馆的记传中看到过此说法，却从未有幸见识过孝贤皇后的画像。
“嗯，宫里的嬷嬷们说我与母后眉眼有六分相似，但样貌却是不及母后。”赵倾城如实道。
如此东元第一美人的称号便做不得假了，这赵倾城长得俊美无俦，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若还只与他母后有六分神似，那孝贤皇后不得是仙女下凡吗。
而且小太后作为孝贤皇后的妹妹，自是有其姐风韵，平日里盛澈便觉得小太后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早早守寡实在太过暴殄天物了，这一细想来，应是她顾氏一族皆样貌上乘，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生出赵倾城这谪仙一般的人。
“澈儿？”赵倾城拿手捏了捏面前有些神游太虚的人的脸。
盛澈这才回了神，眉眼间皆是笑意：“我要与你生孩子，我亲自生！”
浓夏深夜的风里浸满了花香的甜腻，阵阵袭过耳畔，总让人有些许的恍惚感，以为自己掉进了蜜糖罐子里。
“此话当真？”赵倾城紧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似是在寻找一分笃定。
盛澈一汪清泉般的眸子眨了眨，顺带着点头：“我骗你做什么！”
话音才落，她便被赵倾城一阵风似的扯着腕子往另一个反向走。
“你今晚不是有政务吗？这是交泰殿的去向。”盛澈捣着步子被他扯的有些跟不上。
索性赵倾城直接停了下来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接着往前走：“政务哪有皇嗣紧要，先办正事！”
盛澈：……
赵倾城说到做到，果真在办正事上面努力勤勉，按照他这折腾法，盛澈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命生孩子了。
好不容易央着他让自己歇会儿，赵倾城却还是紧搂着她反复的询问，生怕她反悔。
“再说一遍。”他咬着她的耳尖不依不饶。
盛澈窝在他宽阔的怀里叹了口气，把重复了一晚上的话又说了一遍：“生，我会给你生个孩子。”
哪知赵倾城这儿会子冷静下来倒是机敏了许多：“一个不够，至少一儿一女，皇子和公主都要。”
盛澈疲累的已经阖起了眸子，嘴上敷衍着：“行行行，你说几个便是几个。”
“那为何要问起我的母后？”赵倾城刚有了空闲，便察觉到方才盛澈言语里的古怪。
她冷不丁被问得瞌睡都没了：“……啊？只随口一提，想着我们的孩子应该也会很好看。”
赵倾城似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像你像我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就好。”
盛澈心下有些愧疚，是要生，却没准备把孩子留在宫里，想来以后他皇嗣繁茂，少一个隐遁江湖也算不得大事，他长得这么好看，生的孩子定然也会像他，既然她二人注定要有缘无分，那留下两人的血脉，也算是留给自己的念想。
虽然那孩子注定做不成皇子公主，享不了荣华富贵，但在送青山当个寨主也算是逍遥自在，算不得到底哪个更好，毕竟人各有志，想来她的孩子应也不愿在这深宫高墙里拘着吧。
只不过若赵倾城知晓了她的想法，怕是不但不愿再与她有孩子，或许还会恼了她厌了她，最不济一气之下杀了她，天子之威不可犯，盛澈晓得分寸，她还不至于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不愿再沉浸在这番愧疚中，她往赵倾城怀里蹭了蹭，随口问道：“皇奶奶口中的阿南是谁？昭禾长公主的乳名吗？”
赵倾城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盛澈的后背，还是觉得有些消瘦，一边盘算着如何把她喂胖些，一边道：“小姑姑没有乳名，封号昭禾，名唤华歌，至于那个阿南，我从未听皇奶奶提起过。”
“难道是皇奶奶的其他孩子，早夭了？不然皇奶奶为何会自称母后？”盛澈越想越奇怪。
赵倾城默了默，如实道来：“皇奶奶只育有昭禾长公主一女，从未有过其他子嗣。”
盛澈听了一耳朵，却忽的反应过来：“……那先皇？”
赵倾城轻声道来：“父皇的母妃地位低微，早早的便去了，当时皇奶奶还是先帝爷的贵妃，受尽宠爱，哥哥又是镇国大将军秦翊，母家权势鼎盛。可皇奶奶那时却一直无所出，是以陛下才会把父皇交与皇奶奶抚养，不多年，又有了昭禾长公主，这才算得上圆满。”
盛澈数着他乌羽般的睫毛，莫名觉得哪里出了纰漏：“那个阿南到底是谁，反正总不能是先帝的乳名吧。”
赵倾城当时也察觉出古怪，父皇的名讳他怎会不知晓，而他又从未听宫里人提过太皇太后曾有子嗣夭折，是以，那个阿南到底是何人。
他回忆良久，猜测道：“我曾听父皇说过，秦翊将军为国捐躯，夫人也随着去了，只余下一名年幼独女，皇奶奶作为那孩子唯一的亲人，便请了旨带回宫抚养。是以当年先帝爷为了安抚秦家，才立了父皇为太子，说起来秦将军的牺牲，确实是父皇登基的一大助益。所以我想，那个阿南，会不会是秦翊将军的女儿。”
“那皇奶奶是她的亲姑姑？自小抚养私下尊一声母后便也不奇怪了，可我却从未听皇奶奶提起过这位故人。”盛澈回想过往，太皇太后多次和她提及已故的昭禾长公主，有时欢喜有时怀念，却从未提过那名叫阿南的孩子，实属奇怪。
“又或许不是我们所想的那般，毕竟父王不曾提过秦翊将军的女儿，按照宫里的规矩自小养在皇奶奶身边，那位长辈怎么也会受封公主或者郡主的头衔，皇室族谱在我登基之时开过一次碟，我也并未见到过秦姓的公主郡主。”
盛澈困劲儿上来了，含糊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对这位阿南挺好奇的。”
赵倾城垂首吻了吻她的发顶，温声道：“若真的好奇，可以问问你宫中的惜错姑姑，她是长乐宫中的老人，应该知晓些过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