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夜如今的脉搏比他临走时要稳了几分，而且看样子短期内确实没有毒发过。
就在他不可置信的呢喃的时候，凤锦夜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过一边的帕子便擦起了手腕来，“白老先生，我还以为你是记得我的脾气的。”
他早已经习惯了白仲贤风风火火的性格，但对于他不洗手就来抓他手腕的动作还是难以接受。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白仲贤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没有半分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还气势汹汹的瞪了他一眼。
哼！
早晚也把你这怪癖给治好喽！
小五赶紧捧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走了进来，本来是想先让白仲贤洗了手再去给爷把脉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接……
简直就是在挑战爷的底线嘛。
“嘁！”白仲贤口中吐槽，但手上擦手的动作却是十分细致。
直到被凤锦夜盯着擦干净最后一根手指，他这才将第三张帕子放在了托盘里。
“够干净了吧？”白仲贤把手伸给他看，“这些日子你是吃什么灵丹妙药了？竟然能压制毒发这么久？”
在金凤国他已经是医者中的翘楚了，他还从未见过有比他更优秀的。
一想到竟有能人能做出这样的药，他心里还有几分迫切的想跟他见一面，切磋医术什么的。
能够压制凤锦夜的毒，对方指定也是个跟他一样的天才！
“没有药方。”
莫遥并没有给他药方，只把一个疗程的药给他。
“什么？”连方子都没有，这么草率吗？
小锦，你平常的警惕呢？
“那你吃的什么药，给我看看。”看不到方子没关系，看药也是一样的。
凤锦夜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白仲贤倒出一颗，放在鼻前嗅了嗅。
“哦？这药……”白仲贤皱着眉头，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挺灵光的，寻常的药只消闻一下就能知道配方，但这个……
怎么闻不出？
是有他不知道的药材么？
“给你解毒的大夫是谁？我想跟他见一面，有了我们两个，我想你的毒一定能解！”
凤锦夜的混毒可没有那么容易解，他从北境跑出去之后，也是在外面找一些解毒的药材。
没想到这段时间北境居然出了个天才大夫？
只要他们联手，就算不能完全治好，那也能将凤锦夜的性命再延长些！
“莫遥，莫家五小姐。”
凤锦夜从他手里拿回瓷瓶，小心的放回身边的盒子里。
“莫家？哪个莫家？”
白仲贤的脑海中飞快的过着之前的记忆，他似乎并不知道哪个医药世家姓莫……
“就是被抄家流放的那个莫家。”
“哦……”听他这么说，白仲贤这才有的印象。
其实江南怪医跟皇室还是有点渊源的，小时候莫遥身体不好，他自然也是去见过的，只是她那时候年纪尚小，她自然也是不记得了。
“我倒也听说过他们被流放的消息了，只是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还学会医术了？”
莫邪通敌叛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是知道些的。
不过说到底，这江山也不是他的江山，他也不在乎莫邪有没有做这种事。
“不过小锦，你这样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女娃娃，着实是草率了些！”想到做这药的是个小女娃儿，白仲贤脸上的期待就淡了下来。
在他眼里，女人自然是不如男人的，就算是莫遥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如此造诣，将来的高度也不会高于男子。
倒也不是瞧不起女子，而是现实如此。
男尊女卑，有作为的女子有几个？
“之前我把身家性命全部压在白老身上，白老不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跑了吗？”凤锦夜倒是不置可否，他淡淡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当时白仲贤跑的时候他也没想着去追，毕竟这老头要是真想跑，他们还真找不到。
“咳咳……”一听他的话，白仲贤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老脸，重重咳了两声。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那哪是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特意出去找药材，你看我现在这不回来了嘛？”
他说这话的时候凤锦夜一直看着他，顶着他的目光，白仲贤的声音越来越弱。
“难道不是因为怕冷？”
白仲贤除了他那一身医术之外，最显著的特点便是脾气多变，这也是他称号中那个‘怪’的由来。
世人都说他喜怒无常，可凤锦夜却知道这老头子只是有些傲娇罢了，而且他还怕冷，一到冬天就窝在榻上不肯下床。
“怎么可能！难道我白仲贤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白仲贤被他戳破了心事，但又不想当着下人的面承认，只能生气的瞪着眼睛看他。br>
“自然。”
“你你你……”白仲贤缠着手指指着他，“罢了罢了，念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多计较。”
白仲贤强忍住要暴走的心，从自己怀里又摸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只火红的灵芝。
“这是火灵芝，长在极热之地，我为了他可跑了很久呢，有了它，日后你毒发的话，痛苦至少可以减轻三成！”
白仲贤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这可是他特意去找的宝贝，就算是别人出高价他也不肯卖呢。
就是带回来给凤锦夜的！
“可是我已经许久没毒发过了，而且现在毒发也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若是换做之前凤锦夜自然也该是开心的，不过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尝试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了，现在看着这只火灵芝，觉得有些多余。
“你懂什么？你体内的混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的，你吃的那药顶多是让你缓解一段时间罢了，该毒发还是会来的……”
白仲贤也不跟一个不懂医术的人计较，挥挥手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药材。
这些都是他游历多年的成果，也是他要给凤锦夜用的东西。
“火灵芝待会你就让人去煮了吃，这东西能给你续命呢。”
像火灵芝这样珍贵的药材，自然是无需太过复杂的制作手法的，只需要用白水煮了便能极好的发挥药效。
“不必了，火灵芝可以驱寒，白老自己煮了吃就是，我现在用了遥遥的药，不能再乱吃别的东西。”
凤锦夜没有收，之前莫遥可说过了，用了她的药方，便不能再用别的方子。
“你……”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