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杀咬着牙道：“我没有每天带着！”
岂有此理，他见过多少美娇娘，怎么会把那个黄毛小丫头的东西天天随身带着？
杜孤庭则若有所思的问道：“冬青为何要送你书？她难道是心悦于你，在暗示你？”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上，燕杀放低声音：“这，我也不知道。”
“我家小丫头可是个有眼光的人。”楚斐然先不乐意了。“燕杀都不知道被几个女人睡过，冬青才看不上呢。”
“楚斐然！”燕杀当真快被她气死。
夫妻二人合起伙逗了燕杀半天，最终以他恼羞成怒跳窗离开结束。
楚斐然顺带把杜孤庭给推出去：“再不走，往后都别想进我的门！”
片刻，窗户又被打开，杜孤庭故技重施，殷勤询问：“进门不行，进窗可以么？”
“不行！”楚斐然原本正烦，瞧见他那双含情的凤目，又险些被逗笑。
还没来得及反应，杜孤庭便欺身而上：“夫人梳理账目辛苦，也来理理本王，好不好？”
嘴上是询问着，可身体却根本不留一丝拒绝的可能。
楚斐然脸红心跳地道：“别在书房。”
杜孤庭长臂一揽，便与她滚到里间榻上。
他描摹她的唇，抓着她的手解衣带：“犹记前些日子，你便是这样偷入书房，窃玉偷香……”
月光里，她慵倚小榻，明眸染上迷蒙，朱唇微张，几乎要溺死在他眉间风流与眼角旖旎里。
过往对于他的印象——那冷若冰霜的王爷，恍如梦境一般。
楚斐然用力地咬了咬唇，心想，或许，如今这样深情的杜孤庭，才是海棠般的绮丽梦境。
而她，常常吐槽杜孤庭禽兽，却也几乎步步沦陷。
会死的，她想，楚斐然，再胡乱相信别人的话，迟早要重蹈覆辙。
许是昨夜换了新地方，两人闹腾到很晚。
书房之中的痕迹由下人整理时，连东六都忍不住脸红，虽然没动真格，但那凌乱的东西仍看得出昨夜有多混乱。
马车上，楚斐然懒洋洋打呵欠。
她思来想去，还是派人传信去杨夫子处，询问画本子的事情。
回信的是冬青：“姑娘，我画的本子好看吗？”
字歪歪斜斜，末了附了个可爱的笑脸。
楚斐然甚是欣慰，当即提笔回信。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外头响起小贩的叫卖声，途经一座茶馆，只听那旁边的人议论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侧妃她不行了！”
“什么？”众人的都倒吸一口凉气，很快便用拥簇在他的周围，成了一个小圈。
“据说这侧妃呀，原是个千金小姐，私奔过来出嫁的，没想到，却被王妃夺了恩宠！”
那透露消息的人神神秘秘的说道：“侧妃被王爷好一通训斥，郁郁不得终日，于是——病得快死啦！”
“这么说来，还是王妃太心狠手辣了。”一名书生摇头晃脑，“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贤良不善妒，可怜如花似的美人儿，竟然寂寞死在深闺之中。”
“呸！”一名少女打马而过，不屑道，“我看分明就是王爷的错！”
……
一架马车低调驶过，没有理会众人的争论，谁也不知道里头的就是舆论的主角。
“花以禅松口了？”楚斐然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说服她的？”
上回，花以禅张口就要百万两白银，贪心可不小。
若是她没有答应，这街头巷尾断然不会传出她快要病逝的消息。
因为她若“病逝”，就说明再也不能拿着侧妃的名头胡作非为。
这虽然是个好消息，但杜孤庭，该不会是顾念着旧情，真拿了这么多银子才让花以禅松口吧？
迎着她怀疑的目光，杜孤庭凤目微凉：“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只同她传了一句话。”
“若是不愿，便回丞相府去，要么做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要么就做九皇子妃。”
楚斐然冲他竖起大拇指：“王爷威武。”
“总不能真给她这么多钱。”杜孤庭微微摇头，“此事有一就有二，今日敲竹杠成功，焉知没有来日？本王并不欠她。”
若花以禅真是下嫁到王府，与他政治联姻，那他怎么也不能与花以禅撕破脸。
可如今，花以禅自个儿与丞相府关系也不好。
她回京城去就是死路一条，而待在北境不生是非，才是最好结局。
楚斐然不吭声，只是拿很新奇的目光打量着他：“我发现你这人……”
杜孤庭疑问地看着她。
她想了半天，才道：“你这人，除了感情相关的事情，好像都挺聪明的。”
对待花以禅时的责任，对待皇帝的兄弟情，对待祖母的孝心，对她的情谊……
这些时候，杜孤庭总是容易犯傻。
特别是对待她时，情意迟钝至极，爆发出来之后又几乎颠覆了所有外人对他的认知。
可除开这些时候，他冷静克制，不论是身为臣子，还是身为父母官、大将军，都将自己的职责履行的很到位。
“感情，是你的软肋吗？”她若有所思。
这话也不知道是挑动了杜孤庭哪根神经。
他端正坐姿，执起楚斐然的手：“对待情谊，自然应当全心全意，不疑不悔，而非浪迹花丛，四处留情，夫人以为呢？”
他的意思是，正因为全心全意的投入付出，所以才容易被对方拿捏。
也是在提醒楚斐然，莫要四处拈花惹草。
楚斐然猛地咳嗽起来，万万没想到，原本是损杜孤庭，可这话却打了个回旋镖，打在了她自己身上。
杜孤庭似笑非笑，凤眼里却没半点笑意，很有几分不依不饶地问：“夫人以为呢？”
楚斐然恍惚觉得自己是个被妻子索要承诺的情场浪子。
……至于这么小心眼吗？她有些心虚地吐槽。
只不过是刚好上的时候，杜撰了十个八个对象来吓吓他，没曾想人没吓跑，倒是吓出个大醋坛子！
杜孤庭见她不答，眼神越发意味深长，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在想什么？跟本王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想着别的野男人？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