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孤庭不耐烦再听她狡辩，看向老庄主：“如今人就在城楼之上，老庄主请将她交与本王，查明真相之后，本王自会将供状与真相大白于天下，不冤枉任何人。”
百姓们看着公正严明的贤王殿下，纷纷口出赞美之词，帮腔道：“是啊，老庄主，赶紧把罪人交出来吧。”
“若不将罪人交出，不但山庄的名声毁于一旦，连少庄主以后娶妻都艰难。”
“老庄主，孩子不懂事，难道您也不懂事吗？你看那女子轻狂的模样，活脱脱是个狐狸精！”
……
人群熙熙攘攘，众说纷纭，杜孤庭负手而立，等待答复。
而老庄主眉头紧锁，俨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处。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任何的情分、个人的武力值都不值一提。
关键时刻，楚斐然再次挑衅地开口：“怎么，这么着急把我带走？难道贤王殿下是担心我戳穿你的真面目，让你没有办法再欺骗百姓吗？”
此举无疑引来众怒，百姓们对她更为不满：“你怎能如此诋毁贤王殿下？”
“看面相就知道这妇人不是个安分的。”
“难怪是舞姬出身，但凡是有点教养的人家也知道廉耻，干不出一女嫁三夫这种事。”
……
人群杂乱的声音之中，唯有掺杂内力的话语能穿透嘈杂，扩散至全场。
她俯视下方，而杜孤庭隐忍多时，蓦然抬首，目光与她相撞。
楚斐然撑着城墙，缓缓开口：“不错，我确实是朝廷派来的间谍。”
这话一出，全场都为之默了默，虽然大家心中都猜测着她的真实身份与目的，但却没有人料到她在得罪贤王的情况之下，竟然还敢暴露自己的间谍身份。
那不是毁坏朝廷名声吗？
楚斐然恍如丝毫没有察觉众人的诧异，不疾不徐道：“我虽是间谍且身份低微，又被灌下了宫廷秘毒，但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不利于北境的事情。”
许多百姓都不屑地笑了：“楚氏，你听听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觉得好笑吗？”
被灌下了毒药的间谍，却不奉命害贤王，这怎么可能？
楚斐然朗声道：“各位乡亲，我不做，并非不能，而是不屑！不论你们相信与否，但我不但没有做过害人的事，反而尽心竭力地帮着贤王，因为我也与你们一样，相信他是个好人！”
她环视全场，与她目光有接触的人竟都被这气势所慑，不自觉躲避：“若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打听！药王谷派长老来到北京，名为解决瘟疫，实则制造瘟疫，是我全力以赴，哪怕自己身中疫病，也要想出应对办法，解决瘟疫！”看書喇
“初至北境时，杜孤庭身中奇毒，是我努力医治，而军师亦命不久矣，也是我不顾内力衰竭也要行针！”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杜孤庭见她竟还敢理直气壮，越发觉得此女无耻，心中不由得更为厌弃。
他凤目凛寒：“你无非是想借此传扬自己的好名声，从而洗脱罪名，破除瘟疫、替我与阿璟诊治，都不过是你用来取信于我们的手段！”
百姓们原本听着楚斐然的话，还有所动摇，如今杜孤庭发话，他们便立刻站在了贤王殿下这边，十分嫌恶地道：“世上竟有如此心机深沉的女子……”
也有人提出异议：“她一个女子哪来这么大本事，能破除瘟疫？何况比起间谍，还是贤王妃当着更舒服吧？她为何要背叛贤王呢？”
“你笨呐，朝廷派来的间谍，那不就是陛下的吗，没准这楚氏还想着立功回去当贵妃娘娘呢！”
此种论调一出，人群的想象力顿时变得丰富，众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楚斐然，似乎想将她批成贱人。
“取信于你？你们也配？”楚斐然凌厉挑眉，“我若想害你们，自有千百种隐秘办法，又怎会蠢到自爆身份，被你一路追杀！”
她攥紧了拳头，满面厉色：“杜孤庭，我本不愿与你计较，是你自己欺人太甚，不但栽赃罪名于我，还敢追到山庄门口，贤王殿下，你当真以为，自己苦心营造的名声就这么无懈可击吗？”br>
杜孤庭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既不愿认罪，我便亲自抓你回去！”
言罢，他便倏然动手。
凌倾与顾清流一左一右，将他拦住，暗卫们一拥而上，将三人围在中间。
百姓们吓得退开好些步，伸着脖子边看，便贬低楚斐然：“那楚氏简直可笑至极！她以为夸大自己的功绩，我们就会相信她吗？”
“一个间谍，能干出什么好事？我觉得贤王殿下说得对，她分明就是满肚子的坏水。”
“就是就是，她若是真有能力，又怎么会是区区一个间谍？”
质疑与偏见，让人群中爆发出笑声，起初这笑声很小，后来便逐渐变得壮大。
连徐老也笑了，他一副已然看清楚斐然险恶用心的模样：“楚氏，你这牛皮吹得震天响！你不过是舞姬出身，怎么可能解决瘟疫？怕是连把脉治病也勉强吧！”
楚斐然看着下方的打斗，见两方堪堪战成平手，心中便不再操心，而是看向徐老，坦坦荡荡地道：“别的舞姬或许不行，但我，是云清子！”
这句话，掷地有声。
杜孤庭不敢置信的抬头，没有想到楚斐然会在此时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公开，毕竟，她对于自己从前的师门讳莫如深。
就是这片刻失神，令他手臂中了一剑。
不过，此刻许多人无暇顾及这一点，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个话题。
云清子，是谁？
武林人士们面露惊异，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立刻变得严肃。
而普通百姓们则一头雾水：“云清子？我还西瓜子呢！谁啊？”
徐老毕竟年长，没有立刻轻信，而是问道：“你要如何证明？”
话音未落，万药楼的大门豁然打开。
一队青衣女子从万药楼走出，百姓们不由得纷纷惊呼：“那……那真的是万药楼的人！”
“难道，楚氏真的是云清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