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澜闭眼，她将密函捡起来，让李公公给皇上送过去。
颛绪帝看着这一封封的密函，浑身暴怒！
没想到，之前的楼诚一案，也是跟程忠与金国勾结所致！
“荒谬！荒谬！”
颛绪帝将密函一扫而空，咆喝大怒道：“来人！给朕把程忠的脑袋砍下来！悬挂在城门口三日三夜！让金国的奸细好好看看！这是何下场！”
楚云澜静默不语。
守卫将程忠拖出去。
程忠大惊，想挽回什么，连忙道：“皇上！皇上饶命啊！……你就算杀了老臣，也杀不死金国奸细呀！金国最大的奸细，如今还在宫里啊，他就是……”
“啊！”
“嘭！”
只听得一声惨叫，人头落地，鲜血淋漓。
守卫傻眼了，手里的刀还没来得及提。
颛绪帝咆喝道：“放肆，外面的人是谁！”
只见，一袭锦衣的男子，摇着扇子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白扇子沾了血，脸上也都是血滴。
但此人，一点都没有在意。
慕容赫来到殿内，礼道：“父皇，是我！儿臣方才是看此人太过叽叽歪歪，就替人先动了手了。此等金国奸细，不早点抹了脖子，留着也是个祸害。”
楚云澜闻声，看了一眼过去。
她倒是初次见到，还有这么猖狂的人。
她看向身旁脸庞冷峻的慕容烬，总隐隐觉得他们俩人，有些不合。
“王爷，此人是。”
她眯了眯秀眸，问道。看書喇
慕容烬薄薄的唇紧抿，他寒声道：“老四。”
他冷嗤一声。
不是一个娘胎生的，自然不亲近。
他向来也看不惯慕容赫的作风。
楚云澜留意了一瞬。
这个人，就是大启国的四皇子慕容赫。
此人看着，便是野心勃勃。
方才，程忠明明就要被拖出去问斩，在说出最大的奸细是谁时，这个慕容赫忽然出现，杀了程忠，这显然不是巧合吧。
颛绪帝不悦道：“罢了！把血迹清理干净，把程忠的头颅，悬挂城门上！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再选拔合适的人选，顶替刑部的位置。”
“抱歉抱歉。”
慕容赫笑着，挥着扇子。
蓦然，发现自己脸上沾了血，还没擦掉。
东看西看，注意到了楚云澜。
“这就是我三嫂嫂吧，嫂子，借个帕子一用？”
慕容赫走了过来，俊脸带着笑意。
说不上来的风流。
楚云澜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很差，她感觉到此人内心的恶。
她直接无视，不予答话。
慕容赫便问慕容烬，“三哥。三嫂嫂不搭理人，你是不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女人可不是这么狂的。哪日骑到你头上如何是好。不像我，管教得当，出去了也是体面。”
慕容赫三妻四妾，院子里的妻妾死的死，伤的伤。
但传出去，都是病死的。
慕容烬冷嗤一声，他启声道：“你以为我是你。”
他冷冷拂袍。
慕容赫什么也没说了，自己拿袖子擦了擦，拿格外异样的目光打量楚云澜，眼睛里带着一丝调侃。
从楚云澜身边离开时，有意压低气音，“嫂嫂，你真漂亮。怪不得我三哥，这么护着你。”
慕容赫走过时，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啊，真香。是从她的身上传来的。
这与别的女子的香，都不同。
有意思。慕容赫一抹玩味。
楚云澜眉头紧皱，她感到一阵恹恹。
恶心。
果然人与人之间，需要对比。
她这会看慕容烬，别提多顺眼了。
元妃看见慕容赫，也是脸色一变，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烬儿，云澜。你们随我来吧。”
既然程忠已死，暂且可以平息一阵了。
这金国奸细的事，搅扰的宫里上下都不得安宁。
“是，娘娘。”
楚云澜与皇帝行了退礼，随元妃过去。
慕容烬却是伸手握住她的手，他低声道：“你怎么知道，守卫的事。”
两人离开大殿里。
昨夜，他接到东离的消息，就带她前去。
其余的时，她本不应该知晓才是。
楚云澜的手被他包裹着，她觉得暖和了不少。
她启声道：“王爷向来谨慎，既然早就知道程忠夜里会与奸细私会，必然提前做好了准备。我猜想，王爷是在守卫里安插了自己的人。守卫没有三急，而是按照你的吩咐伺机而待。”
假设原定的两个守卫，都是皇帝的人。
那么慕容烬在深夜的那个时辰里，等到程忠用手段迷晕守卫与奸细见面，那么另一个慕容烬安插的人就可扮做守卫的样子，去通风报信。
慕容烬抿了抿唇，他道：“本王只是，想多个证人，留个证据而已。”
楚云澜微微一笑。
她说道：“王爷去让人找元妃娘娘，以为我不知道是吗。其实我看见了，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而元妃娘娘的计策，王爷其实早已知晓。就只有我，瞒在鼓里。”
她嘴角勾嘲。
慕容烬眼眸灼灼，他顿步，看着面前清艳的女子。
他不明白，一个娇养在闺阁里的姑娘，如何会有这般格局，手段，计策。
她的脑子里，装的谋略，分明不亚于男子。
可她之前只是一个草包，这个草包曾为了勾搭他不择手段，逼着他娶了她。
一个人，真的能做到，变化如此之大么。
“王妃似是对我，颇有怨言。”
慕容烬声音沙哑，他眼里，满是她。
他就这样，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望进心底。
楚云澜也与他对视着，她云淡风轻道：“谈不上什么怨言吧。但有件事情，还是挺在意的。”
她清澈明亮的杏眸，如水般莹润。
“今日，若不是我自有对策。王爷可会帮我？”
她的眼底，闪烁着什么。
就像那日在城门口的时候，她问他若是云淑，他还会不会舍命相救。
慕容烬凝着她漂亮的秀眸。
他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
“本王若不想帮你，你觉得本王为何叫来母妃。又为何，命人翻查出程忠叛国的罪证密函。”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玉滑的手，“你当真，不懂么。”
他的喉结，炙热的滚动。
楚云澜心头鼓噪了一瞬。
她克制不住，这因他而跳动的心口。
“有王爷这句，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倒吸一口气，从容的看着他，说道：“只是，今日的四皇子，来的倒是很凑巧。王爷跟他之间，是有什么恩怨？”
慕容烬握着她的手，继续带她走。
他声音低哑，说道：“我母妃，与老四的生母，曾经诸多不和。父皇这几年身子亦不如从前，继位一事，虽不明面说，各兄弟之间，却也暗潮汹涌。”
楚云澜一顿。
她努力搜寻之前的记忆。
半年前，她在金国，只知道大启国有个很厉害的奸细，与谢宴不谋而合，谢宴很多消息，都是从此人身上得知的，她怎么查，也查不到究竟是谁。
只知道，一定是在皇亲之中。
难道，就是慕容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