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曦走后,吃了一嘴瓜的沈飞鸾数着金子调侃说:“云栖大哥,看样子,你和赵煜有些私情,已经快要人尽皆知了啊。”
云栖心中萌动,却也是一头雾水,很是不解道:“我与赵煜,的确没什么交集,吴曦为何会在我面前提起他的事情来?”
沈飞鸾笑了笑,说:“你这边和赵煜单方面不太熟,那定然是赵煜在吴曦面前说了些什么,才让他觉得你和赵煜感情不俗。”
云栖明眸微动,垂眸琢磨了片刻。
他在兵荒马乱之时,承蒙赵煜出手相助,两人虽然并无私情,但这件事情始终搁置在云栖心底,时不时就会跳出来让他悸动一番,纵然他对赵煜并不熟悉,也难免会生出些感激。
云栖并非不识趣之人,他想了想,便说道:“算了,乱猜也是无用,明日我找上赵煜,直接问个清楚便罢,也好过在这里纠结。”
沈飞鸾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觉得云栖与自己刚认识的时候,似乎变了许多。
“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沈飞鸾拍了拍巴掌,赞同说:“藏着掖着算什么真男人,要是真情投意合,就直接说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就是郎情郎意这么点事儿嘛。”
云栖闻言,有些无奈地一笑,说:“你这张嘴,先别乱说,万一真是误会了,那可就闹笑话了。”
沈飞鸾掐指一算,老神在在说:“放心,有我这种神算子在,绝对不会错。”
云栖笑了笑,不置可否。
……………………
云栖身体很快恢复正常,自从木魂回来之后,他脸上也恢复了神采。
“这两天,我去了赵煜佣兵团,但都没看到他。”云栖回到家中,忧心忡忡地对沈飞鸾和祁尧天说:“我这心里面总有些不太安生,佣兵团的人,都说他几天前去了白城,只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祁尧天浅算了下日子,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他的魂晶都凑的七七八八,只差两块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有人能和他取得联络吗?”祁尧天问。
“都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云栖禁不住皱起眉头,说:“听他的副手说,之前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赵煜做事靠谱,从不让人担心他,以往就算去白城,也会留个联络的暗号。”
不知为何,云栖总觉得赵煜是出事了。
沈飞鸾走过来,掏出五帝钱和龟壳,说:“来,我替他算一卦。”
云栖有些紧张,说:“如何算?”
沈飞鸾说:“生辰八字说一下。”
云栖:“……”
云栖说:“我不知道。”
沈飞鸾噎了一下,停住手说:“生辰八字不知道,这我怎么算?”
云栖沉默下来。
沈飞鸾若有所思,说:“要不然,我给你算一卦吧。”
他看云栖面上的桃花色越来越重,像是马上就要和正缘有正面接触了,顿时心里痒痒,觉得有戏可看。
“给我算?”云栖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生辰。
沈飞鸾开始盘五帝钱和龟壳,祁尧天在旁边看热闹。
片刻之后,沈飞鸾瞅着散落在桌面上的卦图,眼皮子一挑,说:“好家伙,你们这县城附近,是不是有条河?”
云栖点头,说:“有条玉带河,缠着县城半圈儿,是从附近的山上下来的,有时候还有人去钓鱼。”
沈飞鸾摸了摸下巴,说:“里面有鱼,那就更好不过了,这两天先别去林子里面狩猎了,找个好钓鱼的窝,咱们钓鱼去。”
云栖傻了眼,算过之后去钓鱼,这是什么个说法?
云栖欲言又止,一副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沈飞鸾见状,蛮有深意地说:“别问,不可说,我怕说出来就坏了你的姻缘,听我的就行了,我这人算命特别准,总不会坑了你。”
云栖笑了笑,说:“我倒是信得过你,刚巧家中有渔具,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去钓鱼。”
云栖动身离开后,祁尧天看着桌子上还没收起来的卦,若有所思道:“缘在水边,这倒是不错,不过,你确定他的正缘是赵煜?”
沈飞鸾点头,说:“一般情况下,月老红线还不太容易看出来,不过,赵煜那边主意太正,又是缘分天定,他俩红线太明显了,而且纹丝不乱,都不带分岔的。”
祁尧天笑了一下,看着沈飞鸾说:“那我们俩的呢?”
沈飞鸾噎了一下,瞅了瞅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祁尧天的,惋惜道:“我给自己算不了命,也算不了你的,可惜看不到。”
祁尧天很是潇洒,说:“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我的姻缘线,肯定得比麻绳还要粗。”
沈飞鸾乐了,笑弯了眼睛说:“这倒是。”
………………
天色正好,风和日丽,云栖揣着渔具去河边垂钓。
这处环绕着半个县城的玉带河,看上去波光粼粼,光芒亮丽。
河里面有不少鱼在游来游去,不过这些鱼都很聪明,见到人就往水底躲,根本不被那些钩子上面的鱼饵诱惑。
云栖性子稳,倒也不急着让鱼上钩,就这么在这儿撑着杆子眯着眼睛静坐着。
太阳从山头落下,余晖洒在水面上,泛着橙红色的波光。
正在闭目养神的云栖睁开眼睛,眼瞅着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便准备收竿子走人。
虽然,云栖没搞懂沈飞鸾让他来钓鱼做什么,不过,云栖对沈飞鸾有着根深蒂固的信服。
他隐隐感觉到,沈飞鸾让他钓鱼,却又不只是钓鱼。
沈飞鸾让他来,他便来了。
虽然一无所获,但也不损失什么。
云栖拉了下竿子,准备收回,就在这时,竿子突然一沉。
云栖心头一动,用力扯起了竿子,但钩子那边似乎钓到了条大家伙,竟是把他往里面坠了一些。
云栖立刻站起来,加大力道,凭借着魂师得天独厚的力量优势,很快就将“大东西”给钓了上来。
结果,云栖定睛一看,这竟是个浑身湿漉漉的人!
河面上浮起丝丝缕缕的血,很快融合在湖色的水中,引来一群嗜血的鱼竞相吸食。
云栖把人掰过来一看,表情凝固在脸上。
这人竟是赵煜。
……………………
云戈拉着小车回来,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早上拉过去一车子双皮奶,还没多久就全都卖光了,这批是下午刚做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被人抢光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还是复购的。
“生意这么好?”沈飞鸾也替他高兴。
“是啊,多亏了祁大哥帮忙想法子。”云戈乐呵地说:“自打优惠券发出去,来品尝的人就变多了,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就能成咱们县城的首富了。”
沈飞鸾乐了,瞅着自信满满的云戈,说:“首富还得过个三年五载的,不过嘛,要是能开起连锁店,财富自由是妥妥的。”
云戈听到了陌生词汇,说:“什么是财富自由?”
沈飞鸾说:“财富自由就是你想干啥就干啥,想买啥就买啥,躺在家里混吃等死都有人替你赚小钱钱。”
云戈眼睛一亮,满是憧憬地说:“等我实现财富自由,我就聘请十八个魂术师当护卫,周游整个大陆。”
沈飞鸾笑了笑,没想到云戈居然还有这种想法。
不过,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这么晚了,我大哥怎么还没回来?”云戈挠挠头,有些担忧道。
沈飞鸾瞅了眼天色,月亮都已经从云层中探出脑袋,天色的确已经晚了。
不过,沈飞鸾并不担心。
“你大哥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魂术师,说不定是半路遇上了个可心人,一起相偕过去吃酒了。”沈飞鸾浮想联翩说道。
“不会的。”云戈摇头,说:“我大哥就一个青梅竹马,便是司徒空那个不是人的东西。”
云戈的话音刚落,云栖就从外面推门而入。
他背上背了个人,身上滴滴答答还流着水。
两人叠在一起,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水鬼,连头发都贴在脸上。
云戈表情颇为焦急,一进门便说道:“飞鸾,快来帮忙看看,他似乎伤的很重!”
云栖身上湿漉漉流下来的那些水中,还卷着一些淡淡的红色,空气中传来一股子血腥味儿,吓得云戈心里面直突突。
“大哥,你受伤了?”云戈连忙走过去,帮忙接着背上的男人。
“不是我的,是赵煜的。”云栖看到从外面回来的祁尧天,赶紧招唿他帮忙把人抬到屋子里去,说:“我从河里面捡来的,我方才看了一下,肩膀和大腿上都有伤,胸口也有,看样子伤的很重!”
云栖本想带着赵煜去许药师的药铺治疗,但是,他留了个心眼,赵煜身上的伤显然是兵器弄出来的,再结合前些日子听到的风言传闻,只怕赵煜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这些伤口,刀刀致命,深可见骨,还擦着要害过去,对方显然是没打算让赵煜活下去。
云栖不敢暴露赵煜的情况,趁着天刚擦黑,才背着人捡了个小道摸到家中。
“啊!”云戈看清了此人的脸,顿时结结巴巴惊唿起来:“他、他真是赵煜!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祁尧天把人弄到里屋床上,看着唇色发紫面色发灰的男人,说:“把他衣服扯下来,看他这样子,像是中了什么毒。”
沈飞鸾上前,掀开湿漉漉的衣服瞅了一眼,禁不住倒吸口凉气。
只见赵煜胸口的伤几乎横贯胸膛,已经被云栖简单上了止血的药,但显然里面的毒素已经慢慢释放出来,伤口变成了黑紫色。
云栖声音都有些颤抖,说:“怎会这样?方才我看的时候,还只是受伤。”
沈飞鸾也觉得纳闷儿,捏着赵煜的手腕品了片刻,便伸手在他身上从肩膀往下开始摸索。
手指摸到腰间的时候,沈飞鸾突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双指朝着里面一夹,用力一扯,一只身体半透明的幽蓝色蝎子,挥舞着两只大钳爪不服气地想要去夹沈飞鸾的手指头。
沈飞鸾啧了一声,说:“这小东西,还挺毒。”
云栖盯着那蝎子,眼神一冷,说:“我认识这东西,是河里面常见的一种水生魂兽,身体里面藏有毒素,若是咬上一口,身体就会久治不愈。”
沈飞鸾说:“常见那就好办了,你和它眼熟,知道怎么解毒吗?”
云栖点了点头,说:“知道,把它体内的毒囊弄出来,混合着外壳磨成粉末,敷在伤口处,很快就会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