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水患之后,整个天下,一团乱糟。
但是,也有一些地方,开始了农耕,农业在恢复之中。
尤其是在凌阳省,顾轻霏让赵风行趁着现在各方势力自顾不暇的时间,派人下乡,帮助归乡的那些老百姓治理水患,发展农业。
种子,在几个月前就发放下去了,总不能白发,总要让这些种子落地发芽,变成庄稼的。
所以,顾轻霏对这方面无比重视,特地叮嘱赵风行,让他去办,一定要让老百姓把庄稼种起来。
顾轻霏感觉,这些“军阀”属性的家伙,确实缺乏对民间的关注,整天就想着打仗,想着吞并这个,吞并那个,就没想过好好地去搞生产。
赵风行就是这类人,打仗很擅长,但对下面老百姓的死活却是不管不顾。
对此,顾轻霏还特别批评过他。
也不是顾轻霏圣母,而是,生产要是搞不起来,没有粮食,打个屁仗啊!
总有一天等着喝西北风吧!
尤其是现在,把水患控制下来,各种问题治理好,农业是可以发展了的。
现在已经不是干旱的时节了,前阵子下了那么大的雨,那么长时间的雨,水已经不是什么稀缺物了!
趁着还在种植水稻的时间,现在不种植,再拖拉一段时间,那就过季了。
所以,顾轻霏还是挺着急的。
忍不住就臭骂赵风行,让他动作快点。
赵风行被骂得厉害,也不敢辩驳,老老实实地派人下乡,治理水患,指导种植,争取把农业搞起来。
当然,这些事,都是发生在景枫抵达四方府城之前。
要是等景枫抵达了才发生这些事,那耕种时间早就过季了。
现在,在赵风行的布政之下,凌阳省的农业,已然在悄然发展了。
不过,因为几年的灾荒,饿死了很多人,归乡的流民,人数还是出现了大减员,他们现在即使肯种粮了,但,能够种出来的数量,也是很有限的。
但,有,总比没的好,不是?
闹了那么久的灾荒,一切的重建,总是需要时间的,急不来。
顾轻霏的想法,就是尽可能不让战争波及到凌阳省的境内来。
只有这样,省内的百姓,才能安心地耕种,好好地发展农业。
历经几年的灾荒,凌阳省已经元气大伤了,再让战火波及,那怎么行?
于是,顾轻霏又给了赵风行命令,让他无论如何也得稳住省内的局势,绝不能让战火烧进来!
要烧,也烧在境外!
烧在其他的省!
只要不在凌阳省,顾轻霏就无所谓。
当下的局势,还算不错。
这场水患,让各股势力短时内都没法把战火点燃起来。
但,战火重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趁着这个艰险,还是先把省内的农业搞一搞吧。
顾轻霏感觉,现在的自己,就跟个独裁者似的。
什么事,都是她说的算。
而且,还不准别人质疑!
当然,她用的是顾啸风的身份。
赵风行被她压着,也是头疼,但是,顾轻霏的命令,他还是听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违逆。
对此,顾轻霏还是满意的。
看样子,当初留他一命,是正确的。
不然,现在,找个可用的人,都不知去哪里找。
在顾轻霏忙碌着省内的政事的时候,南宫惊弦带着任衍四处周游,让任衍接受着现实的锤炼。
此次出来,任衍的眼界也是扩大了很多,同时看见了很多民间疾苦,某些价值观念也就伴随着慢慢形成。
他的历练,做的事很多很多,有斩杀恶徒,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有对弱小之人伸出援手。
当然,也有很多危险。
但,他都挺过去了。
其中,也有一些是南宫惊弦为他化解的。
不过,大部分,还是任衍自己化解的。
只要是任衍能够化解的,南宫惊弦就不会出手。
感觉任衍化解不了,他才会出手。
任衍也有受伤过,甚至重伤过。
每次受伤、重伤的时候,南宫惊弦都会问他:“是要回去,还是继续?”
任衍咬咬牙,回答道:“继续!”
他不会因为一些波折,就退缩的。
想要变强,就得承受波折,并且努力地去克服!
看着他一张小脸上写满的倔强,南宫惊弦点了点头,“好,那就继续。”
于是,一次次的跌倒,任衍都爬了起来,然后,继续向前,永不气馁!
对于他的这份毅力,这种精神,南宫惊弦还是很满意的。
时间,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就又到一年的年底了。
顾轻霏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心中有些感慨,任衍与南宫惊弦都出去半年了呢,也不知道这个除夕、这个春节,回不回来。
崽崽们也都问她:“娘,大哥年底回来吗?”
顾轻霏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等啊等,一天、两天、三天……
到了除夕那天,也不见任衍回来。
嗯,任衍没回来,还受了伤,南宫惊弦出了手,救了他,才免于一难,不然,可能就看不到新年了。
任衍看着身上的伤,苦涩一笑,问南宫惊弦:“南宫哥哥,今天,应该是除夕了吧?”
南宫惊弦点头,道:“没错,今天除夕了。”
任衍抬头,看了看天,“唉,好想念家啊!”
南宫惊弦道:“不是你说不回去的吗?”
任衍“嗯”了声。
南宫惊弦问:“后悔了吗?”
他摇头,“不后悔!”
南宫惊弦又问:“为什么?”
沉默了一下,任衍道:“我确实很想念家,想念我娘,还有弟弟妹妹们,但是,现在要是回去,历练就被中止了,才出来半年就回去,意义不大……而且,我觉得,试着体验一下除夕与春节人在他乡,也很不错。”
顿了一下,问:“南宫哥哥,你不是也有几年没有回去了吗?”
这次,轮到南宫惊弦沉默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啊,我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去了。”
跟着,又沉默了。
任衍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过了片刻,任衍开口:“我打算再在外面历练一年,争取明年年底之前回去,希望,到时候的我,能与现在有所不同,能有所成长。”
南宫惊弦道:“会的,你很努力,很刻苦,如今尽管只是出来半年,你的成长也是肉眼可见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远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任衍咬着嘴唇。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急。”南宫惊弦道。
“嗯。”任衍点了点头。
又是一年跨年夜。
任衍没有归来。
顾轻霏就带着任洺、任沁他们自己跨年了。
等着钟声,任汐道:“这会的大哥不知道在哪里,现在如何了,可否安全,今晚可有什么好吃的。”
顾轻霏道:“不用担心他,有南宫公子在,他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自己也担心。
南宫惊弦虽然厉害,但是,万一……
就是有那么一次的疏忽呢?
她对崽崽们的照顾,都不敢说百分百、全方位、无死角的照顾得到。
总会有那么一些疏忽的时候,就看这些疏忽是发生在重大的时候,还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时候。
与此同时。
京城。
护国神将府。
娄天跃坐在院里的一个亭子里,也在等着跨年。
这几年,每年跨年,他都会忍不住想起当初跟顾轻霏一起跨年的那个夜晚。
话说,在那次的跨年之前,他从没有熬夜等过跨年的那个时间点。
在那次的跨年之后,接下来的几年里,他都会刻意地熬夜等待着。
今年,亦是如此。
景枫在旁边陪着,与他喝着茶水,道:“怎么,又想念顾姑娘了?”
见他不语,景枫笑了笑,道:“娄兄,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你,既然喜欢,那就去亲口告诉她,不然,你们这样,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
跟着又说:“你不是挺会预测将来的吗?你与她之间的姻缘,没预测出来?”
娄天跃摇头,道:“我能预测的东西,只是部分。有些事,我也是预测不来的,就比如我们以后的命运。”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看着景枫。
那眼神,流露着几分怪异。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见他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景枫觉得有点不太自然,不由皱眉。
“没什么。”
娄天跃挪开目光,看向深沉的夜空,心中飘动着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