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霏想了想。
嗯，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模式，确实挺舒服的。
其实，现在，不管是四方府城，还是凌阳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但，事实上，大部分时候，他们又不怎么管事。
甚至，连个名头都不戴。
然而，他们却是真实的掌局者！
想到这些，对于南宫惊弦的想法，顾轻霏也就渐渐能够理解了。
“嗯，是很不错。”顾轻霏开口，“但，我的志向并没那么远大。”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其实吧，当下的局面，也不是我有意为之的，就是，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她有想当过四方府城与凌阳城的领头人吗？
显然，没有！
但，无形之间，现在的她就是那个领头人。
看看上官浅弘，一有什么大事，绝对会找她商量，绝对会看她“脸色”，没有她允许，他敢乱来吗？
答案是，不敢。
问题是，顾轻霏并没有要求他这样做。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没办法，“顾啸风”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实力又是那么逆天，尽管“他”从没说过要当四方府城的领头人，但，下面的人，都下意识地把“他”捧为了领头人！
总之，有什么大事，找他商量，让他决定，就对了！
凌阳城的情况与四方府城不太一样，但，本质也差不多。
赵风行、宋波澜、徐千坎等人，现在对她都是心悦诚服。
一点叛心也不敢有。
为何会这样？
说到底，还是实力！
实力，决定了一切！
“这其中，你的功劳也不小，不是？”顾轻霏看了看南宫惊弦。
她不觉得，这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南宫惊弦淡淡地说道：“我啊，我其实就只是个辅助而已。没有我，你也能实现当下的这一切。”
他说的，是真的。
有没有他，其实，都改变不了当下的结果。
顾轻霏感觉，他是故意在给她当绿叶。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抢她的风头。
这也是为什么，赵风行等人，对她的恭敬，远超南宫惊弦。
当然，他们也不敢冒犯南宫惊弦。
只是觉得，顾轻霏与南宫惊弦，顾轻霏更像带头的那一个？
南宫惊弦更像是帮手而已！
事实上，也是这样。
一直来，在跟赵风行他们谈的，都是顾轻霏。
南宫惊弦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偶尔才开口说几句话而已。
顾轻霏怀疑，南宫惊弦是故意的。
嗯，绝对是故意的！
顾轻霏瞄了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见她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南宫惊弦不由问。
尽管顾轻霏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但，南宫惊弦还是可以从她的眼神与某些行为举止看出她的一些情绪的。
“没什么。”
顾轻霏不想去说太多这个事。
然后，就听南宫惊弦道：“顾兄，我感觉，你的眼睛，与你妹妹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顾轻霏：“……”
她轻咳一声，道：“我与她是亲兄妹，眼睛长得一样，有什么稀奇的吗？”
南宫惊弦摇头，淡然道：“确实没什么稀奇的，我就是单纯地好奇而已。”
其实，不说眼睛，就是眼神，他都觉得一样。
所以，心中升起了一丝古怪。
但，对此，却也没有想太多。
毕竟，顾啸风是顾轻霏的哥哥，身上的一些相似，都在情理之中。看書喇
话说，他都有些怀疑，顾啸风的脸，与顾轻霏的脸，估计都是有些相似的。
顾轻霏扭过头，不想跟他说话。
她感觉，跟他待久了，自己的秘密，迟早会被发现。
走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
“南宫兄，今年都快要过去了，你不回你的家乡吗？”
南宫惊弦道：“嗯，暂时还不确定，应该不回去吧。”
“你离开家乡，应该挺久的了吧？”顾轻霏问，“出来这么久，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家人会担心你？”
南宫惊弦道：“他们知道我的本领，所以，我独身在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不想念家人吗？”顾轻霏又问。
南宫惊弦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才道：“有所想念，那是自然的。但，我此次出来，有自己的使命，而且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在没有达成某些目标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顾轻霏感觉，他的目标，就是在拉拢她。
至少，这是多个目标中的一个。
“南宫兄，我劝你，还是别想着拉拢我了。”顾轻霏道，“你的那个想法，我觉得，确实很不错，但，我依然没有加入的想法。因为，我这个人，更喜欢按着自己的意志来，想怎样，就怎样。”
“既然我心中没那个意愿，我自然不会加入到你的那个计划中去。”
“此外，你也别想改变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所以，你真想去做你的那个事，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嗯，我说的，是实话。”
顾轻霏无比认真地说着。
其实，她是不想浪费他的时间。
南宫惊弦再度沉默。
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急，我的事，也是急不来的。再说，我还要教阿衍习武呢。在他真正掌握一些本事之后，到时候，我再考虑离开的问题。嗯，有些事，既然开了头，就得有个完美的收尾。”
顾轻霏想要开口，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在回到四方府城附近的时候，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个人。
凌瑄天。
他们就这么迎面相遇了。
看见顾啸风与南宫惊弦，凌瑄天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来。
顾轻霏走了过来，看着他：“凌公子，你怎么在城外？”
凌瑄天没有抬头，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我想去外面走走。”
顾轻霏道：“城外，可是很危险的，你确定真要离开四方府城？”
凌瑄天点头，“嗯。”
看样子，他不想多说什么。
顾轻霏对他的情绪，有点复杂。
不过，人家要离开，她也不能拦着，于是道：“那你自个小心。”
凌瑄天再度点头，“我会的。”
说着，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
等他走出了几步，身后传来顾轻霏的声音，“你，是不是恨我？”
凌瑄天的身形，顿了顿，然后道：“不，不敢。”
顾轻霏道：“无所谓，你恨我，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是我害得你们凌府这样的。”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沦落至此。”
凌瑄天沉默。
顾啸风的这些话，他怎么敢接？
也不是不敢，就是觉得没必要。
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
见他没有回应，顾轻霏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停留在那里的身影，在心里叹了叹，就转身走了。
走了一会，南宫惊弦道：“这个人，你为什么留着他？”
顾轻霏道：“因为，我圣母，呵呵。”
南宫惊弦：“……”
顾轻霏侧目，瞥了他一眼，问：“你知道，圣母是什么意思吗？”
南宫惊弦摇头，道：“不知。”
顾轻霏怀疑他是装的，但还是给他解释，道：“所谓圣母，就是烂好心，滥当好人，专做一些令人无语的事。嗯，我就是这样的，呵呵。”
南宫惊弦：“……”
“你没必要自嘲的。”南宫惊弦道，“我觉得，你做的事，自有你自己的判断。”
顾轻霏语气有点淡漠，道：“是吗？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做事，就是看心情来的。心情好，就可以随便宽恕一些人，哪怕是以后可能对我不利的人。心情不好，哪怕对方的错误微不足道，我也有可能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来。”
转头看他，眼神闪烁，“这样的我，你还想跟我结交为朋友吗？”
“我可记得，最初见面的时候，你说，想跟我结交当朋友来着。”
南宫惊弦眼睛微微眨动，看着她，道：“我们现在，难道，还不算是朋友吗？”
顾轻霏与他对视，跟着转过头，看向远处，幽幽地说道：“嗯，或许，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