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都是第一次跨年。
在此之前，在这时代，他们都没有跨过年。
都这么说了之后，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全都笑了。
“好了，我也该离开了。”娄天跃道。
顾轻霏将他送到了门口，道：“娄公子，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从这里到你住的地方，有点距离，这大晚上的，路上小心。”
娄天跃笑了笑，看着她道：“我一个大男人，哪怕是大晚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放心吧！”
说完，离开霏霏小院，朝他住的方向去了。
顾轻霏目送他的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顾轻霏才关上院门，回了院里。
“好了，你们也都困了吧？都回去睡觉吧！”顾轻霏来到崽崽们身前。
他们确实早就困了，熬了好久，才熬到这个跨年的时间点，看着已经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了，他们都很满意地回去睡觉了。
顾轻霏也回去睡觉了。
这一晚，睡得还挺踏实的。
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
推门出来，顾轻霏吸了口清晨的口气！
他们所在的凌阳省，算是在南方，所以，哪怕现在是冬春之交，是正月初一，却也不冷。
顾轻霏给崽崽们准备了红包，确切地说，是贴了红纸的银子，每人发了一个，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不过，最终，崽崽们还是还了回来，说是让她帮忙保管，她也就帮着保管了。
这新的一天，大年初一，顾轻霏哪也不去，就留在院子里陪着崽崽们。
任衍还是和往常一样，拿出书，趴在桌面上看，看得认认真真。
任洺则是该玩则玩，书院放假之后，他就没怎么看过书了，每天就是跟姐姐与弟弟妹妹们追逐打闹，嘻嘻哈哈地玩耍，乐此不疲。
顾轻霏也没管，毕竟都只是孩子，她不能要求任洺也能像任衍那样，有事没事就是看书。
她觉得吧，就他们这个年纪，想玩就玩，想看书就看书，她不会插手的，任由他们自己做选择。
“娄兄，昨晚你去哪里了？”
景枫过来找娄天跃。
此刻，娄天跃正拿着本书，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阅读着。
见景枫过来，他才放下书，看向他，道：“我去跨年了。”
“跨年？”景枫惊讶，“跨什么年？”
现在又不是盛世，很少有人刻意守着跨年。
景枫没跨过年，所以，听到这个词，还有点一头雾水的。
“就是守夜，守着子时。”娄天跃道，“过了子时，就是新旧之交，也就是跨年。”
“啧啧啧！”景枫啧啧了几声，然后道，“娄兄，你倒是会玩啊！居然想到这个！”
“不是我想到的这个。”娄天跃眼里微微涌现一丝光辉，像是在回忆昨夜的一幕幕，“是顾姑娘提出来的，然后，我就跟着她，还有任衍、任洺他们，一起守着子时，等着跨年了。”
“哟，原来，你是去找顾姑娘了啊？”景枫嘿嘿笑着，眼里透着一丝意味深长，他其实早就想到了的，“难怪我说，找不见你！”
在他旁边坐下，道：“娄兄，你这就不讲义气了，这大过年的，不跟兄弟我过，却跑去找顾姑娘，去也就算了，居然不叫上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无聊，哎哎哎，真是见色忘义，见色忘义啊！”
娄天跃递了他一个白眼，没说话，就又听他道：“不过，想着咱们两个的关系，我不会怪责你的，嘿嘿嘿！”
顿了顿，瞥了瞥娄天跃，道：“对了，昨天晚上，凌芝兰可是来找过你的，但你不在，看她的样子，咳咳，似乎很不高兴。”
闻此，娄天跃微微蹙眉。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有了动静。
却是凌芝兰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凌芝兰身边带着两个丫鬟，从院外进来，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天跃哥哥，我给你送了些吃的东西过来。”
看见凌芝兰来了，景枫赶紧起身，“娄兄，我先告辞了！呵呵！”
说完，就溜了。
娄天跃：“……”
他目光看向凌芝兰，道：“凌小姐，娄某谢过你的好意了，不过，这吃食，我万万不能收下，毕竟，我没法回礼。”
凌芝兰脸色微微一僵，旋即又展开笑颜，道：“天跃哥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给你送东西，哪里需要你回礼？”
又道：“而且，你是我们凌府的恩人，想着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给你送东西，也是为了表达你对我们凌府的恩情，我们会一直记着这份恩情的！”
说着，把那一篮糕点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还拿出了一块糕点，递给他，让他吃，说是她自己做的。
娄天跃没接，道：“凌小姐，真不必的，我是帮了你们凌府没错，但，你们凌府也给了我们各种关照，算是还了这份恩情，你们凌府其实已经不欠我们什么了的，所以，你送的这份糕点，我还真的不能接。”
凌芝兰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尽量维持着笑容，道：“天跃哥哥，就一些糕点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客气？整得好像，我、我在糕点里下了毒似的……”
说到这里，不由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来，看着楚楚可怜的。
娄天跃微微蹙眉，道：“凌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身为凌府小姐，地位尊贵，却给我送东西，很不必要。而且，我也不想因此带来什么误会。”
后面这句话，才是他的重点。
在此之前，他都已经明确地拒绝过凌芝兰的追求了的，他不想自己与凌芝兰之间再有什么牵扯，省得误会越来越深。看書喇
这样，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没有好处！
听他这样说，凌芝兰看着似乎更显委屈了，一双盈盈大眼，都像是能够随时涌出眼泪来。
凌芝兰抿了下嘴唇，微微低头，道：“天跃哥哥，你对我，就，就是这么不近人情吗？我就是过来给你送些吃的糕点而已，你，你却避我如蛇蝎……我，我又没有害你，更没有做任何对你不好的事，你，你为何要这么对待我？”
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落了。
看着非常的伤心与难过。
“小姐！”
两个丫鬟一脸担忧！
娄天跃既无语，又无奈。
看着凌芝兰，他就想起了陆春莹，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
两人身上都有一种他不太喜欢的气质。
至于是什么气质，他也说不清楚。
反正，不喜欢就是了。
看着凌芝兰在那掉眼泪，他也头大，却还是坚定着立场，道：“凌小姐，你请回吧，我要出门了。”
他打算通过出门的方式来避一避。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凌芝兰擦了擦泪水，看着他，道：“你，你这是想出去躲我吗？”
她猜对了，但娄天跃可不会承认，道：“不，我就是出去走走。”
然后行了个礼，道：“凌小姐，恕在下不能招待您，真是抱歉！”
就在这时，景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娄兄，准备好了没？走了走了，去外面逛逛，看看这新年第一天的四方府城是怎么样的！”
娄天跃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冒出来给自己献助攻，心神一动，赶紧朝外面喊道：“这就来！这就来！”